陸誌城在吳隊長那裡請了假,按著原身記憶慢悠悠地走遍了小半個柳樹村。
回到家,隻有兩鬨騰的娃在,吵得嘰哩哇啦,見他回來,陸大軍兩兄弟對他做了個鬼臉,叔叔也不叫,牽著手跑了。
“行了,出來吧?”跟了他一路不累嗎?
轉過身,背後的道路上不見人影,陸誌城大有一副看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表情。
門口柴火垛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出現是一雙黑色小巧的布鞋,緊跟著葛春妮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陸誌城打量了她一眼,結合原身的記憶,了然於胸。
葛春妮一路偷偷摸摸到現在,壓根沒做好被發現的心理準備,站出來一時不知道說啥。
眼前的女人穿了件軍藍色外套,一條黑褲子,兩小辮子垂在肩膀,膚色比村裡大多小姑娘要白,外貌上加了不少分。
葛春妮不自在地低著頭,半晌鼓起勇氣抬頭飛快看了他眼,“誌城,你沒事了吧?”
“你昨天不是看見了嗎?”陸誌城平淡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他的脾氣。
昨天那眼裡的愧疚都快溢出來了。當然,她藏得也深,躲躲閃閃生怕彆人知道她是他對象。
葛春妮笑臉一僵,抿著唇作為難樣子,“誌城,我,”
她想說她也沒有辦法,但是到了嘴邊說不出來啊。
葛春妮手裡有幾本類似《珍妮小姐》的外文書,原身第一回見著還隨口問了一句,她支支吾吾地說是借的詩文集,當時那本書包著書皮,原身信了就沒當回事。
之後甚至有一回當場抓到她朝陸誌海借書,原身看見了鬼畫符一樣的封麵,葛春妮慌慌張張找了好幾個理由把原身糊弄過去了。
陸誌城懶撒著身體,逛了一下午,他疲了,平靜地問她,“明明知道這書不是我的,昨天你為什麼不替我辯解?”
“我,”葛春妮臉紅,她不能說她以為陸誌城都要抓進去了,能保一個就保一個,她有光明的前景,不能被牽涉,這話說出來太傷人心了。
她低著頭裝可憐裝為難,隻會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陸誌城眸光一閃,“行了,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懂。”
葛春妮小臉煞白,難以置信這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陸誌城忽然笑了,“難不成要我說,沒關係,我理解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理解你?”
他眼睛似乎看透她內心所有的想法,葛春妮感覺一絲不對勁,但更多的是被戳破後的惱羞成怒,她狼狽往後退一步。
“你太過分了!”
“哦,難道你不過分?”
陸誌城的態度才是最傷人的。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醞釀了半天,葛春妮一臉控訴,眼眶通紅。
“怎麼樣?你說我現在這樣嗎?我覺得挺好的,難不成從人保組那出來,不值得開心嗎?”
葛春妮:她表達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是乾什麼的?”陸誌城挑眉。
葛春妮嘴巴蹦出幾個字,“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他心想,鬼才信呢。
陸誌城心裡計較,臉上卻還笑著,他是個斤斤計較的脾氣,尤其是對有仇的人,那當然,他要是不在乎的事,擺在他麵前他不帶瞥一眼的。他隻做自己認為是對事。
曾經有個好朋友難得跟他說過:陸誌城,在你的世界裡不是黑就是白,真羨慕你。
羨慕嗎?他隻是當自己是個局外人比他們看得明白而已。
陸誌城在她期盼的眼光裡,“我們解除對象關係吧。”
看,他還笑得出來。
他陸誌城可不想摻和進去做他們的配角,葛春妮不是他喜歡的對象,他對於原主喜歡的人也沒占有的意思。
且,葛春妮的性子不是他喜歡的,品性有待考察。
雖然根據劇情裡得知,她會改。
但改了沒原身的事,更沒他的事,他更不想保持這種關係了。
葛春妮笑不出來,一臉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陸誌城好心地重複了一遍,盯著她眼睛,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我們解除對象關係,以後男女婚嫁,各不相乾。”
他從停下來到現在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就是為最後這句話鋪墊的。
隻要是個要臉的女生,都會答應。
葛春妮腦中炸成了漿糊,她還想解釋,想挽留,表情早比言語要提前一步,做出了傷心欲絕的表情,說實話,她還沒徹底信。
陸誌城嘴角噙著笑,果斷打破她的幻想,“分個手而已,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就你昨天的表現,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好了,你不用說什麼了,我都懂。”
葛春妮不知道有沒有後悔跟過來,陸誌城不想知道,解決完小糟心事,他抬腳就走。
……
陸誌城在房間躺下沒多久,門被人敲響,每敲一下,那牆就是震一下。
刷地打開門,陸誌海的手舉在半空。
他臉色一僵。
陸誌海甚至都決定了,最近幾天都不要跟他講話,儘量避開他二哥。因為一看到二哥,他就愧疚。到底還有一丟丟的羞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