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冬選擇響應號召下鄉支援建設,樂父樂母並不是特彆支持,但是,也沒有打擊女兒的積極性,隻是托關係把女兒下鄉的地點弄在了自己所在城市的附近農村。
另外,這樂家父母雖然有意鍛煉原主,卻也不願意樂冬吃些沒用的苦頭,所以,這雪花膏之類的東西就不說了,單說那被護褥子可都是新的軍用被褥。
可是,當樂冬推門進自己的宿舍,看到有人住自己的位置不算,還鋪蓋著自己的被褥,用完就隨意堆著,自己櫃子裡鎖著的雪花膏也被拿了出來,還被挖去了一大塊兒。
大隊長惦記著把自己的酒送回家,但因為隔壁男生那邊兒的都還在地裡磨洋工,他就乾脆自己幫著樂冬把東西送進來了。
可是沒想到樂冬卻半天不動彈,大隊長問道:“樂同誌啊,你這是咋了?”
樂冬把自己手裡的包裹放到炕上,三兩步走到自己櫃子處把櫃子拉開,就看到原主本來碼的整整齊齊的東西,全都被動過。
這年代算得上是營養品的紅糖,原本有半斤,現在也少了一大半兒,還有,原本沒舍得吃的上個月的小米,也被人吃掉了。
樂冬冷著一張臉對大隊長一一指出自己的東西被偷了多少,大隊長一聽,也不乾了,這年頭糧食多貴重啊,偷糧食有時候能害死人,所以,這抓起來是要判刑的,嚴重了甚至要槍斃。
還有那紅糖,可是沒有糖票不賣的,憑票供應還得三毛八一斤呢。
一般農家媳婦兒生孩子的時候,家裡寬裕的會去給買二兩補補身子,彆的時候,家裡的糖都得紙包紙裹的吊在堂屋,省的被野貓啥的給叼走謔謔了。
樂冬又走到自己鋪蓋處,又道:“大隊長,我這鋪蓋您也看出來了,可都是嶄新的,現在就這麼被人用了不說,還就這麼堆著,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結果,隨著樂冬的手一劃拉,就看到下麵褥子上醒目的血漬,已經乾成了一塊兒。
現在布料也是要憑著布票買的,棉花更是貴,就不用說軍用被褥,那是有錢都沒地方買去的。
所以,現在女孩子來月事的時候,晚上睡覺,下麵都要鋪一塊兒破布做的墊子,免得弄臟了被褥。
多少有些潔癖的樂冬,再加上因為父母意外過世,自己被炸的樣子,以及樂家父母的淒慘,她有些暈血。
這會兒看到這血汙,當即鬆了手跑到院子外邊兒一頓嘔吐,眼前也有些發黑想要暈過去,又趕緊讓追出來的大隊長幫她壓水洗手。
大隊長雖然覺得樂冬矯情了一些,這樣反應也太誇張了,但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女孩兒是個愛乾淨的。
樂冬在樂爸樂媽過世之後,看了多少彆人的眼色,怎麼會看不出大隊長的神情?
用井水洗手洗臉之後,樂冬眯了眯眼睛,這才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啊,大隊長,我這看過了父母的屍體之後,就見不得血汙什麼的。”
大隊長恍然大悟,就說以前沒見這孩子這麼多事兒呢,現在提到這兒,就解釋地通了,任誰攤上這事兒,那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緩過來,更何況這還是個小姑娘。
想到這兒,大隊長哪還有什麼不悅,趕緊讓樂冬先去樹蔭兒底下坐著歇一會兒,他去調查屋裡的事兒去。
這事兒很惡略,還涉及到烈士家屬,大隊長直接找了村長還有大隊書記等人,開始調查,完全沒有幫著遮掩,顧忌對方麵子的心情。
其實是誰乾的,天天管著他們這些知青的大隊長,心裡多少是有些數的,果然,就這麼一調查,人很快就揪出來了。
這個張旭鳳是個上海來的,是最早的一批知青,那時候的知青並沒有自己的院子,都是跟村民們家裡住,然後插夥一起吃飯。
但是,有那麼一些知青,也不知道是因為正長身體的時候餓極了,還是本身就愛占小便宜,偷了不少農家糧食不算。
還把人家用來換鹽的雞蛋偷了不少,更有甚者,直接半夜偷偷地把人家的雞給偷出去到山上給吃了。
弄得農人們原本對這些離家的孩子們的那點兒憐憫都徹底沒了,天天跟防黃鼠狼似的防著他們。
這白天乾一天農活,晚上還不敢睡實了,一天兩天也就算了,這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於是,在一天晚上,這張旭鳳去雞窩掏雞蛋被抓了個現行之後,這村民們就徹底不乾了,最後大隊墊付了賠償,就把這些知青弄到村頭這邊兒的空院子裡,當做知青院兒給他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