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冬挑眉道:“她可是出了名的愛占小便宜,再加上下個月的補貼都賠給我了,她隻能乾巴巴的吃那點兒糧食,肯定吃不飽,對那渣兒承諾的五塊錢肯定眼紅啊!”
想了想又自嘲道:“還彆說,那渣兒還真大方,這一個月的補貼就這麼給人了,你說這貨是缺心眼兒還是太自信?”
馬紅梅聳聳肩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人家之所以著急,可不是害怕什麼下個月清湯寡水,而是害怕之後的幾個月都得清湯寡水兒。”
這時候五塊錢真不算少,知青們每個月的口糧加上五塊錢的補貼,確實不能天天大魚大肉,但是想要吃飽絕對不成問題。
要是節省一些的,比如江秋花,每個月給家裡寄回去四塊錢之後,因為沒事兒就會去後山挖些野菜充饑,也是勉強能填飽肚子的。
另外,雖然這時候因為北方還沒有因為老大哥的身份,打腫臉充胖子的,把資源都轉移給南方。
再加上北方物價雖然比南方高,但是北方因為是重工業地區,人掙得也多,又是糧食高產區,所以,糧食的價錢並不貴。
而張旭鳳家裡並沒有要求她跟彆的女孩子那樣,掙了錢給家裡郵回去,這樣,每個月五塊錢都夠農村人省儉著用上一個月了。
所以,張旭鳳吃不飽這事兒,真的讓樂冬有些想不明白。
馬紅梅有些八卦地說道:“哎,你之前不會是光顧著跟那個渣談情說愛去了,以至於兩耳不聞窗外事兒,連某人養小白臉兒都不知道吧?”
樂冬斜了一眼馬紅梅然後歎氣道:“做為你未來的領導,說實話,我真害怕你要誤人子弟啊,你這數學怎麼樣不知道,但這語文明顯不過關啊。”
“先不說這兩耳不聞窗外事後麵本該是一心隻讀聖賢書,是句褒義詞,就說本人這情況,通俗來講那叫做不喜歡八卦,不愛做長舌婦。”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本該算是自己情敵的馬紅梅,卻意外的合了樂冬的眼緣,兩人頗有些損友的意思。
馬紅梅啐了一口道:“呸,誰長舌婦了?整個知青院兒,怕是就你一個不知道的了。”
樂冬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恍惚記得,那貨不是跟村裡的尿襠褲好了的嗎?不說那家條件好像還不錯,就說尿湯褲本人跟小白臉兒也扯不上關係啊,或者說,你對小白臉兒這個詞有些誤解?又或者,你眼睛有問題?”
尿襠褲是村裡一個姓楊的年輕人,一家子七、八個壯勞力,還都挺能乾的,所以這日子過得很不錯。
但是楊家一大家子除了老二是個傻姑娘之外,其餘的都是爺們,這家就亂糟糟的,鍋台一摸一手油。
尿襠褲本人長得又黑又矮,小眼巴查的,哭和笑一般分不清,再加上這人除了知道上工掙錢,從來不拾掇自己。
而且這人性子有些軟,也或者說是好欺負,從來不敢跟人打仗,逼急了就抹眼淚兒,一點兒男子漢的氣性都沒有。
這人的形象,在當地就稱為水襠尿褲,後來不知道是怎麼的,大家夥就給人家起了這麼個外號。
馬紅梅翻個白眼兒道:“那都哪年的老黃曆了?知道後山坳子老馮家那個三兒子吧?開春那會兒,人家就踹了尿襠褲跟馮小三兒好了。”
樂冬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馮小三兒是誰,然後了然道:“這小三兒倒也養眼,美色麵前餓肚子也不算是虧。”
這馮家不是她們大隊的,成分是地主,但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土地,但誰叫他家還顧了長工的。
好在這邊兒因為本就是遊牧民族的發源地,民風比較彪悍,向來有東北虎之稱,對於那些批D之類的,都沒有太高的興致。
所以這馮家除了剛開始紅、小兵橫行的時候,後來那除了革委會過來檢查,也就固定地初一十五的時候,例行過去批評一頓也就完事兒了。
又因為都是鄉裡鄉親的,人家馮家當初就算是有錢,也沒搶彆人的,當初馮家的老爺發現事情不對,也當機立斷地帶著妻子跟自己的孩子們劃清了界限。
馮家兄弟也以打土豪、鬥地主、分資源的借口,將馮家的院子“霸占”,把馮家老爺、太太攆到了長工房。
這當然是應付紅小兵和革委會的人做戲,這事兒也都跟他們大隊長和村長打了招呼,又把家裡的糧食都平分給了本村兒的村民,讓所有人都得了好處。
所以,馮家除了按照黑五類的待遇劃工分兒之外,也再沒有其他了,比起這時候的其他地方,應該算是很不錯了。
這馮家的幾個孩子,彆的不說,臉蛋兒都長得很不錯,再加上雖然是地主的後代,卻也是積極跟壞分子劃清界限的,想要靠攏革命隊伍的好同誌,很是讓一些男孩兒女孩兒們動心,隻是這家為了保命,真的除了房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整個家都是一貧如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