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梅的大堂哥馬勝利看到站在門外的馬戰生,晃悠著走了過來道:“爹,你說我爺是不是老糊塗了?好好的宅子憑啥讓人?跟我奶說得那樣,就占著了還能咋的?”
馬戰生可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一想起老大那個舅舅冷冷的目光和周身氣勢,馬戰生打了個激靈。
晃了晃腦袋,馬戰生一巴掌拍在馬勝利的後腦勺上,然後交代道:“趕緊告訴你你媽,彆跟你奶奶瞎參合,就在一邊兒看著,有好處再說,沒事兒彆往前邊兒湊,咱們可惹不起人家。”
馬勝利一聽,點頭道:“我媽你還不知道,早就跟我們說了,不叫我們往前湊,還讓老三媳婦兒把孩子整哭了,都進屋哄孩子去了。”
馬戰生吐了口黃痰道:“那老娘們就會見風使舵,有好處的時候削尖了腦袋往前擠,遇到事兒的時候就躲得人影都逮不著。”
說是這麼說,馬戰生對此還是很滿意的,但接著又撇嘴抱怨道:“這老娘們長得五大三粗的,不招人待見,成天還摳搜的,那倆錢兒看得比啥都重要,等老子有錢了,非得休了她不可!”
馬勝利嗤笑一聲道:“拉倒吧,就你還有錢的,你外邊兒欠了一屁、眼子饑荒,天天就看人家過來管你要錢了。”
沒等馬戰生急眼,後麵來了兩個壯漢拍了拍馬戰生的肩膀,馬戰生剛要回頭罵一聲誰這麼不長眼睛,這會兒往上湊。
結果看到兩個壯漢旁邊兒那個從左邊耳根到嘴丫一道疤痕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時候,馬戰生的兩條腿有些發軟,但還努力扯出個笑容道:“財哥,您怎麼來了?”
剛剛拍他的壯漢一歪嘴兒,馬戰生雖然嚇得直哆嗦,但還是硬擠著笑容跟著他們來到沒人兒的拐角處。
馬勝利看了看,雖然有點兒擔心他老子,但還是沒敢跟過去,怕把自己搭進去,然後直接進了院子拉住他奶道:“奶,你先彆跟我爺鬨了,要債的把我爹弄旮旯去了。”
到了背人的地方,財哥才冷笑道:“我怎麼來了你不知道?咱們可是說好了,你今天得還我錢,連本帶利三百塊,要是不還,要麼一天一隻手,要麼就把這宅子抵給我。”
馬戰生顫巍巍地說道:“財哥,咱們說好的二分利,應該是二百啊。”
財哥吐掉嘴裡的草棍子道:“就是二分利,所以今天三百,老子這可是高利貸,不是善堂,看在你小子沒躲沒藏的,哥就跟你費點口舌,要不老子直接先剁了你一隻手再說!”
說著衝旁邊兒一個壯漢努努嘴兒道:“把賬本和他簽字畫押的欠條給他看看,白紙黑字的,老子可沒坑騙你一毛錢!”
因為之前的混亂動蕩造成的百姓驚恐,所以,這時候的政策一時間很是鬆散,害怕百姓的神經又一次繃緊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以至於不過兩個月,這些牛鬼蛇神就如雨後春筍一般,迅速冒了出來,以至於現在的治安很是混亂。
馬戰生看著放到他跟前兒的賬本,有心想說這根本是坑人的,但是,在財哥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咋地,你有意見?”的時候,直接很慫地搖頭道:“沒有,財哥怎麼能坑騙我?”
財哥這才滿意地讓人收起賬本然後問道:“那你是給錢、給房子還是給手?”
剛剛拍馬戰生肩膀的壯漢道:“財哥,這房子他就是給也不能要,我上午看著他家的時候才知道這壓根兒不是他家,人正主已經回來了,院裡的老頭和老婆子就因為房子打仗的。”
財哥皺眉道:“什麼人跟咱們搶房子?”
那壯漢道:“我打聽了一下跟前兒的老人,說是老陳家的戶主拿著房屋地契回來要房子的,不過,那老陳家的戶主好像來頭不小,是個有專車的部隊首長。”
財哥一聽,道了一句晦氣,他知道自己這是不能打這房子的主意了,他在這兒能張狂張狂,但要是跟部隊的首長相衝,那就是找死了。
深諳用人之道的財哥對兩個手下道:“你們這回辛苦了,回頭一家拿二十塊錢喝酒去,不夠再跟我說,跟著我,財哥一準兒不能虧了你們。”
兩人趕緊一邊道謝一邊兒拍著馬屁。
馬戰生雖然不滿財哥的黑心腸,但是想到之前的打算,那丫頭片子手裡可是有好幾千塊錢的。
於是,馬戰生道:“財哥,您看您再寬限我兩天唄,最遲後天一準兒給您!”
財哥看了馬戰生一眼,然後說道:“不行,不過,財哥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就寬限你到明天早上八點,但錢可就是360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