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兵害怕馬紅梅和**鬨起來沒深沒淺的,再把桌子撞翻了,於是伸頭說道:“大林子,你就彆嘚瑟了,趕緊去樓下買上來一箱汽水,虎子幾個孩子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好喝。”
樂冬擺手道:“汽水和啤酒都買好了,在采蓮她家的冰櫃裡冰鎮著呢,咱家的冰箱裡也有,對了,林子去把西瓜從冰箱保鮮層拿出來,用勺子挖出來放盆裡,再給幾個孩子整些撒白糖的。”
**樂嗬嗬地答應一聲好嘞,就去廚房拿了兩個白鋼盆兒進來。
楊美佳道:“嫂子,我早上去進貨的時候,肉聯廠的給了我二斤護心肉,我都烀好了,一會兒切完了,拌點兒蒜醬,你現在還對蒜味兒那麼敏感不?”
樂冬搖頭道:“我這一直是煩蔥薑蒜爆鍋,那個受不了,生的是不煩的,隻是不敢碰,你們到時候吃你們的,我就蘸醬油就行。”
懷孕的人,口味是真的奇怪,樂冬對於蔥薑蒜爆鍋的菜,彆說吃了,穩著都受不了,所以,從打樂冬懷孕之後,家裡的炒菜就很少做,就是做了,也絕對不會爆鍋,大家也都隨著樂冬的口味,基本不動蔥薑蒜等有味道的菜。
去灶房配蒜醬的楊美佳,不大一會兒又走了進來問樂冬道:“嫂子,你家有破洗臉盆沒?”
樂冬奇怪地問道:“乾啥要破盆兒?櫥櫃上麵各型號的盆兒都有不少呢。”
楊美佳苦笑地把一個笸籮拿出來,就看上麵滿滿地一紮多高的綠瑩瑩的蒜苗,長得可茁壯了,樂冬當即老臉一紅,這是大蒜擱時間太長了,都已經起蒜苗了。
從廁所洗手出來的李中華,趕緊說道:“哎呀,這好像還是頭年冬天,大海回老家給帶回來的,你嫂子那會兒對這些東西受不了,我就給放到櫥櫃裡給忘了。”
說著就要穿衣服下樓去買大蒜,胡大海趕緊道:“彆,你可彆買了,我上樓去拿兩頭就得了,你買完之後,還得找地方栽蒜苗。”
宋采蓮去直接下地穿鞋道:“上什麼樓上樓,我直接開門就拿了唄。”
都是一家人,大家夥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地客氣的,李中華直接道:“采蓮啊,那正好,你趕緊把那笸籮拿給你媽,正好你媽願意種這些玩意兒,你嫂子卻聞不得蒜苗的味兒。”
這時候在床上,挨著火牆睡覺的小嬰兒哭了起來,趙兵趕緊過去過去抱了起來,熟練的打開包被查看,然後抱著孩子去廁所把尿。
馬紅梅也不玩兒了,扔下手裡的牌直接跳下炕,過去幫趙兵給孩子衝奶粉,用水舀子裝著涼水給奶粉降溫,時不時地往手背上滴一滴奶水試試溫度。
越想越不甘地馬紅梅生氣的問著趙兵:“三哥,你這樣也不行啊,小王這到底過不過日子,要是不能過,就趁早快刀斬亂麻,這樣拖著不是坑人嗎?”
樂冬想要馬紅梅彆說這個,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跟著插手這個不好。
但扶著她去沙發歇會兒的李中華卻拉了她一下,明顯是也讚成馬紅梅的說法,他們兄弟幾個,說實話都希望趙兵能跟這女人離婚。
趙兵的妻子王夢蒂,家裡姊妹七人,號稱三裡屯的七仙女,她排第七,下麵還有個弟弟,從這人的名字到家裡的姊妹排行,就能明白這是個重男輕女,極度期盼男孩兒的家庭。
王家這個家庭怎麼說呢,你說他們重男輕女吧,他們家也沒餓死一個丫頭,至於女孩兒乾重活,吃的限量,不允許念書,這在農村真的是正常現象,誰也說不出什麼。
但是,他們家是真的有些病態,家裡的女孩兒那是用竹條子抽著教育什麼是以弟弟為天,以弟弟為重。
隻要弟弟哭鬨了,那這些女孩兒那就沒有好果子吃,大冬天的扒光衣服給一頓抽,然後跪在炕沿兒下麵反省。
要是弟弟樂了,說一句我幾姐真好,那妥了,不僅爹媽能給個笑臉兒,趕上老兩口高興,還能給夾上一筷子菜,儘管那一筷子菜可能隻有三兩根兒菜葉,可那也代表著,不用光就著鹹鹽水吃包穀麵。
於是,這些女孩子們從小在心裡就種下了,必須儘力討好弟弟的種子,天長日久之後,她們就把這討好在潛意識裡替換成了心甘情願,這大概應該算是斯德哥爾摩症吧。
王家這七個女孩兒,從萊蒂到夢蒂,各個都是吃苦耐勞的乾活好手,為人勤快有眼力見,長相不算出眾,也都能拿得出手,要不也不能被戲稱七仙女。
趙兵的那個店是個批發各種油漆、塗料和水泥、沙子、石灰粉什麼的建材店,裡麵搬搬抗抗的真的不輕鬆,一般女孩兒是乾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