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閉著雙眼,裝死地任由四肢耷拉,直到被浸入池中,也毫無動靜。
沈沉逗樂地捏住她的鼻子,敬則則這才憤憤地哼哼。
“站直了。”沈沉扶住敬則則的腰肢道。
“不,不,不。”敬則則怒了,她要睡覺!“我不,我不。”她小聲的哭喊著,實在是聲音啞得沒力氣說話。
到最後沈沉還是沒能怎麼樣敬則則,因為她就跟一團扶不上牆的豔泥一般,一絲力氣也欠奉,拿她沒轍。
等將她放在床榻之上時,原以為還能說說話,但轉眼她就已經睡熟,睡到你掐她都沒反應的地步。
“皇上,昭儀娘娘的步輦已經準備好了。”侯潤在帳外小心翼翼地低聲道。
本朝規矩,除皇後外宮妃是不能隨意整晚留宿乾元殿的。沈沉微微動了動攬著敬則則的手臂,側頭看了看敬則則,她的頭則隨著他手臂的動作輕輕滾了滾,繼續追到他的肩窩裡甜睡。
沈沉輕輕推了推敬則則,她也沒個動靜兒。“算了吧,明日等昭儀醒了再送她回去。”
就這麼著敬則則一覺睡到大天亮,因為有皇帝吩咐,侯潤也不敢叫醒她。等敬則則自己看著窗外的陽光,驚醒於自己這是在乾元殿而非明光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她心裡清楚得緊,這下又被西宮太後抓住了把柄,肯定要被罰了。
果不其然,敬則則回到明光宮沒多久,福壽宮那邊兒就來了旨意,太後有召。
敬則則咬著牙動了動身體,她這是躺著不動還成,一動就渾身酸疼,連喘個大氣都酸疼,這自然是由於她太久沒練舞了,但最大的原因還是皇帝太過分了,害得她坐都不怎麼敢坐,疼。
“拿幾件厚棉褲來穿,福壽宮那邊兒永遠是那三板斧,肯定又得長跪了。”敬則則道。
好在她身體纖瘦高挑,哪怕穿了三條棉褲,被裙子一遮擋也就最多是個比較豐滿的模樣。
敬則則強忍著疼痛走進福壽宮時,瑾婕妤衛氏已經跪在太後跟前了,皇後也在座,祝賢惠摸著肚子坐在一旁,
其餘馬嬪、劉婕妤等則在一旁看熱鬨。
敬則則給西宮太後請了安,西宮太後自然沒有叫起,她自己早已有心理準備。可跪下去的時候,那渾身的疼痛真叫人難以忍受,她已經是很刻意地遮掩了。
但在座的誰沒承寵過?劉婕妤劉如珍的眼睛就眯了眯,當著太後的麵就冷哼了出來。
“敬昭儀可算是來了,連太後召見都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恃寵生驕了?”劉如珍冷笑道。
敬則則低著頭不答話,天大地大,太後最大,一句話都辯駁不得的。
看她這副乖巧認慫的模樣,西宮太後還算滿意。“這宮裡最容不得的就是恃寵而驕之輩。皇帝處理政務宵衣旰食本就耗費心神了,這後宮合該和和睦睦讓他得以休息才是。結果你二人倒好,一個霸占著皇帝不放,絲毫不懂雨露均沾方能萬事和的道理,一個又不顧皇帝的身子,徹夜纏著皇帝。”
敬則則這才知道太後給自己安的罪名是什麼。她心裡直呼冤枉,她哪有徹夜纏著皇帝,明明就是她最保護皇帝的身子好麼?皇帝想梅開二度,還是她不怕死地堅決不許的呢。
“這種事情哀家絕不能姑息,皇後在就正好,將敬氏和衛氏的牌子撤下來三個月,讓她二人好生反省一下。另外再把女戒抄寫一百遍。”西宮太後道。
皇後不敢違逆西宮太後,雖然麵有難色,卻也隻能應下來。
西宮太後這才回頭看向敬則則兩人道:“你二人可認罰?”
衛官兒不語,敬則則卻恭敬地磕了頭,“臣妾知罪。”
西宮太後和祝新惠對視一眼,卻是沒想到敬則則如此易與,讓人想挑點兒毛病都不好無中生有了。
這廂敬則則認了罰,一心隻想著趕緊回去躺著,她如今內心求之不得不侍寢呢,反正皇帝心裡肯定清楚究竟是誰的錯,怪也怪不到她頭上。像這種侍寢簡直耗掉她半條命一般,還是修養身子為上。
而景和帝沈沉卻是晚上才曉得消息的,倒不是他消息不靈通,而是儘管到了歲末,然諸事紛擾真是一刻也停不下來,到晚膳後翻牌子時才算是喘了口氣。
沈沉一眼掃過盤子上的綠頭牌,“敬昭儀的牌子呢?”
高世雲趕緊道:“因昭儀娘娘留宿乾元殿壞了規矩,所以福壽宮太後娘娘讓皇後撤了昭儀的牌子三月。”
“嗬。”
沈沉冷笑了一聲,又聽得高世雲道:“瑾婕妤的牌子也撤了,太後娘娘讓奴才來勸皇上,雨露要均沾後宮才能和睦。”
這一次沈沉真是笑也笑不出來了,“朕這母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