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沒開燈,窗外的光暈照亮一室廳堂,屋外的喧囂漸行漸遠,風的聲音靜默了,顧晟原本沒打算跟她上樓,結果那大娘出現,他黑著臉進屋,把展艾萍拉到角落裡,俊臉陰晴不定。
展艾萍轉頭望窗:“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顧晟俯下身,貼在她耳邊小聲警告:“以後你跟人說清楚,家務活都你做。”
展艾萍:“……”
顧晟盯著她一動不動。
她無奈敷衍道:“好好好,我做,以後家務活都我做。”
顧晟靜默片刻:“我就是想讓你跟人說清楚。”
展艾萍:“……?”
隻是“說”?
她精準地捕捉到了重點,某人自己都沒有底氣,這就代表她以後還有續費體驗卡的機會?
這麼死要麵子活受罪?
“好。”展艾萍笑眯眯在他胸膛上拍了下:“以後去了你們那,我到處跟家屬院的嫂子說,咱家家務活都我做。”
“那倒也不必。”顧晟喜歡聽她嘴裡說“咱家”,“人家不問,沒必要主動跟人說。”
到處跟人說自己愛做家務,這不是腦子有病麼?她展艾萍也沒那麼賢惠。
“人家問你,你就說家務活都你做。”
展艾萍點頭:“嗯嗯,都聽你的。”
見到她乖巧點頭的模樣,顧晟又是詫異,又是感到一陣異樣的滿足,心裡沉甸甸的,暖暖的,像是捧著一汪春水,他心想這家夥怎麼說話越來越好聽了,還說“都聽他的”,不管是不是真話,他聽著都格外順耳。
若是能天天在他麵前這樣,不跟他爭鋒相對,彆說是給她洗一次衣服,洗一輩子衣服都行。
顧晟:“……”
察覺到自己真實想法的小顧同誌麵色一僵,他突然有種“天要亡我”的不祥預感。
展艾萍仰頭看顧晟的臉,發現他好像愣在了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望著他英俊的臉,實在好奇顧營長在他們團裡的名聲。
她雖然調侃顧晟“五姐”,實際上褪去少年時的青澀後,顧晟長得很英氣,劍眉濃烈張揚,鼻梁又高又挺,麵無表情的時候顯得格外冷峻威嚴,那天他衝著賀明章發脾氣時很嚇人,是不帶半點女氣的。
他如今的身材高大,練了一身腱子肉,肌肉結實,每次他靠近她時,那燙熱的體溫都讓她感受到一種屬於雄性而富有爆發力的掠奪侵略感。
葉芳靜說他長得好看,但她是不敢跟這種男人相處的。
“姐夫就像是陳列在博物館中的一把凶刀,不不不,一把古刀,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隻有小展老師你才能降服他。”
葉芳靜的話是帶著點對她的吹捧,不過今天見這把“破刀”老老實實幫她收拾屋子洗衣服的賢惠模樣,她確實感到心裡一甜。
展艾萍垂眸溫柔笑笑,她心想算了,以後對他好點,至少在外人麵前多給他點麵子。
自己的男人自己維護,自家的“田螺姑娘”自己疼。
“你、你笑什麼?”瞥見展艾萍臉上的笑,顧晟心裡一顫一顫的,那不詳的預感更濃烈了,
展艾萍笑得更是溫柔嫵媚:“還不準人笑嗎?”
她仰著臉對他笑,眉眼彎彎,笑容清淺,一雙水盈盈的含情目凝視著他的眼睛,紅唇勾起,眼尾上揚,眼神勾絲纏綿。
展艾萍一直知道自己是很嬌媚豔麗的長相,但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有意釋放自己的女性魅力。
她總是有意破壞自己身上的女人感。
不過既然他自己說她是他的女人,那她就在他身邊做一個“女人”。
“你……”顧晟眼神躲閃,竟有些不太敢跟她直視,他的臉頰微熱,心底那股不詳的預感到達頂峰。
他冷漠想到:敵人的炮火太過強烈,我軍直接丟盔棄甲。
——還是提前給自己找好退路吧。
不過,即便是必敗之局,也沒有直接舉白旗的道理。
必須要增強我軍戰鬥力,不能讓她太得意,小心讓她尾巴翹天上去,到時候自己變成個“懼內”的倒黴蛋,淪為眾人笑柄。
要在她麵前振夫綱,要重振雄風,最起碼……麵子上要過得去。
做好兩手準備吧。
幸好還有王有理那個更慫的家夥,老王嘴裡的那一套套“理論”都是現成的,若是我方兵敗,倒是可以拿來就用,直接倒戈相向,先聲奪人。
製定好萬全之策後,顧晟不慌張了,他淡定了。
雖然身在光棍團,但他背後有老王。
以後在他身邊多學點“老王語錄”備用。
顧晟俊臉燦爛一笑,嗓音低沉有磁性,他桃花眼專注看人時最是深情:“萍萍,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後多笑笑。”
展艾萍臉頰微熱:“……嗯。”
眼前這男人突然像是一隻滇省來的雄孔雀,一直開屏,一直開屏,一直開屏。
勢均力敵怎麼辦?
“顧晟,你坐會兒吧,我看看你的手。”他倆也彆在這裡兩隻孔雀對著開屏了,結局要麼不是打架,就是打架,還是打架。
展艾萍望了一眼疊著豆腐塊的床,心想還是彆破壞它的好。
顧晟:“給我看手?”
“你自己剛才說的,我是個庸醫,至少還能給你看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