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開門紅 這就是我工作的天堂!(1 / 2)

羅嫂子見展艾萍計劃充足,她回去想了兩天,答應了,於是她倆開始籌備開油茶館,兩人三七分成,羅嫂子這邊最多隻能湊出一千塊錢,彆的是技術入股,大頭都是展艾萍出,具體這個油茶館開起來要多少錢,還是個未知數。

兩人先把房子租了,跟單位簽訂了三年的承包租約,那瓦房有約莫三百多平大小,加上外麵一點小院子,每個月二十塊錢的租金。

把房子租下來之後,那可就不可能回頭了,展艾萍和羅嫂子找人來裝修,外麵的裝修也不需要多奢華,刷一遍白牆,屋頂上所有的瓦片都換成新的,窗戶也換成新的,這樣就從外觀上看起來像是一棟新房子。

展艾萍還拉來兒子小鍋包,讓他用毛筆在外牆上寫下幾句書法詩句,屋簷底下掛上小紅燈籠,院子裡放上石凳石桌,弄幾個大缸,種上碗蓮,看起來就有點古色古香的意趣。

油茶館裡用竹木隔出八個包廂,四個大包廂,四個小包廂,外麵大廳三十多張多桌子,有大圓桌,也有四人小方桌和兩人小方桌,分了區域,用屏風隔開。

……

裝修的投入是巨大的,采購東西時花錢如流水,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她們籌備的油茶館逐漸成型。

羅誌國頭大不已,他來找顧晟:“小顧啊小顧,顧主任,你管管你媳婦兒吧。”

“真就邪了門了,我媳婦兒跟你媳婦兒一頭紮進去了,到頭來彆虧得血本無歸呀,我家倒也算了,投的不多,你看看你媳婦兒,你家展老師——”那可真是個敗家小娘們。

顧晟笑道:“我看她們還把茶館弄得挺漂亮。”

“漂亮是漂亮,可這投了多少錢啊……”羅誌國是羅嫂子的丈夫,他現在後悔的要命。

早知道這倆娘們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大,還不如一開始讓羅嫂子去擺個路邊攤。

現在可好了,整這麼大一個場子,要是虧了,血本無歸。

羅誌國瞪著顧晟:“你笑,你還笑得出來。”

顧晟道:“事已至此,不笑還能怎麼辦?”

羅誌國道:“咱倆是當丈夫的,你說是不是也該加把勁兒,萬一她倆開張沒人,咱們拉一夥人過去。”

“你拉一夥人,我拉一夥兒,起碼喊得出幾百號人物,營造營造氣氛。”羅誌國已經接受了可能會虧本的結局,但是……這臨死的麻雀還要撲騰兩下呢,總不能被人看個笑話。

最近來找他調侃看熱鬨的戰友多了去了。

老婆開這麼大個油茶館,麵子上很過得去,比路邊攤體麵多了,可萬一賠錢呢——那可就是遠近聞名的大笑話了。

他們當兵的,這麼多年來,一大堆的戰友……讓人看了笑話不好,麵子往哪擱啊?

*

羅嫂子這個人不乾事還好,一乾事就風風火火的,兩人忙了幾個月,打算在八零年二月,也就是農曆小年之前讓油茶館開張,過年這段時間可是餐飲行業賺錢的大頭,必須把握住了,拿下開門紅。

做招牌,要先起個茶館的名字。

羅嫂子就道:“小展啊,我跟我家老羅商量了下,我們覺著叫愛萍茶館吧。”

展艾萍:“?!!!”

“什麼愛萍?”

羅嫂子認真道:“不是你那個艾萍,是我愛國家的愛,你的那個萍。”

“愛萍油茶館,符合時代新風啊,一聽,就知道是你展艾萍的茶館。”

展艾萍嘴角一抽:“這茶館也不止我這的一份。”

“換個名字。”

展艾萍想來想去,就去定個招牌,叫做艾茗油茶館。

越是到了年底,展艾萍越是領略到了桂城妖風的滋味,這裡的冬天非常冷,不同於偏北地方的乾冷,這是冰寒刺骨的濕冷。

濕冷讓人有種窒息淤積的難受感,就像是身上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

最讓人受不了的還是——摸什麼都像是濕的。衣服曬不乾,曬乾了摸起來也像是濕的。

“這衣服曬幾天了,到底乾了還是沒乾啊?”

羅嫂子告訴她:“你手摸不出來的,衣服曬乾沒乾,你用臉去貼貼——”

“應該乾了吧?乾了還是這樣?”

羅嫂子道:“分開點曬,彆擠成一堆,掛久了有潮味兒。”

在北邊的冬天,穿件大棉襖,穿個厚厚的羽絨服,就能抵禦寒冷,把寒氣擋在外麵了。而在這邊穿上了厚棉衣,也不太頂用,因為那股子寒濕特彆能往衣服裡鑽,讓人覺得那棉都是濕的,衣服是濕的,不能禦寒。

所以穿同樣的一件羽絨服,在北方零下會感覺很保暖了,而在這邊,卻仍然感到一股子濕冷在脊背後麵亂躥。

用遊戲的術語來形容,大概就是這邊的冷空氣使用魔法攻擊,自帶穿透,無視防禦。

展艾萍裹著棉衣頂著寒風出門走一圈,她就感覺濕冷的風把她的頭發絲都吹濕了,明明沒感覺在下雨,卻又有淋雨的滋味,風裡帶著水,濕噠噠。

人的皮膚也被這風吹得粉白發紅,像是泡了水一樣。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展艾萍穿上門,隻可惜,進了屋也並不覺得暖和,甚至可以說,坐下來之後,室內比室外更冷。

她搓著手燒好一盆炭火,就這一個冬天,她可真想待在炭盆邊上,哪都不去了。

展艾萍裹著二嫂送的貂皮大衣,縮在小凳上烤火一動不動。

得虧是收了這麼一件貂皮大衣。

她剛才外出取了幾封信回來,有幾個顧家哥哥寫來的信,也有陸呈寫給小鍋包兄妹倆的,還有沈麗清的信,她都還沒拆,放在炭盆邊上烤一烤。

展艾萍的手背凍得通紅,說起來也是奇怪,明明感覺到處都濕得厲害,可皮膚又被凍乾開裂脫皮,必須得抹點甘油。

沒多久,顧晟回來了,他穿著厚厚的新式軍大衣,厚棉帽,站在門口的時候,展艾萍就感覺他是一坨巨大的陰影,當真是個熊樣。

展艾萍向他招手:“來坐,烤火。”

顧晟在她身旁的小凳上坐下,展艾萍覺得自己跟他就像兩個小企鵝,顧晟取下了帽子,他的耳朵尖被凍紅了,他渾身上下就耳朵最怕凍。

展艾萍一看他的耳朵就笑出聲了,頂著這麼個嫩紅耳朵尖,顧主任又年輕了五歲。

“要不要給你做個耳罩啊。”展艾萍還是挺心疼自家男人的,怕他耳朵凍傷了。

“不用。”全都一樣受凍,就他一個戴著耳罩,影響不好。

“我看看,哎呀,好像被凍出了疙瘩,我幫你按摩敷點藥吧。”

顧晟抓住她的手:“先彆動,你手怎麼冰成這樣了?”

展艾萍的手涼如寒冰,沒有一丁點溫暖。

展艾萍一言難儘:“誰知道這冬天這麼冷,怎麼都捂不暖。”

顧晟敞開了自己的軍大衣,將她一同裹了進去,展艾萍乾脆把那一身貂皮大衣脫了,她發現這貂皮大衣也沒太大用處,這裡太濕了,首先得把濕冷冷的衣服捂熱乎了才好受。

什麼大衣都比不上人體自熱大衣好。

展艾萍窩在他懷裡,感覺特彆舒服,她主動親了親顧晟的臉,貼近了才發現,他倆臉上的皮膚都是冷的。

顧晟道:“就這天氣,你們那油茶館不至於開業幾天就倒閉。”

展艾萍點了點頭:“你也想喝點吧?我也想喝點加辣椒加生薑的東西,能喝口嗆辣的薑茶多舒服,怪不得這打油茶還放薑呢。”

“就那棉被,摸著都像是濕的,聽說他們一樓濕得更厲害。”

他們說著說著話,外麵開始下起了雪,又不像是雪,而是雨夾雪,久了之後才發覺真是雪,那些雪就像是冰豆子一樣,打下來很有力量感,還有彈性,落在窗戶上就像是滾珠一般,還會往外回彈。

“媽媽!下雪了哦!!”小湯圓回來興奮不已,他們這些小孩子,反而跟個小火爐一樣,一個個的不怕冷,歡歡喜喜期待下大雪。

“下大點吧!”

小湯圓拆開了陸呈寫給她的信,上麵夾帶著粽子的照片,她拿筆給陸呈寫回信。

展艾萍拆開了沈麗清的信,有些驚訝,跟顧晟道:“小沈說他們也轉到這邊了,在郊區一小鎮上,距離這邊十幾公裡吧。”

顧晟道:“我早就知道了。”

展艾萍抬手揉他的頭:“知道了也不跟我說。”

“這不正要跟你說。”

老王沈麗清過來了,展艾萍頂著風雪去他們營區裡逛逛,下了一夜雪,地上結了冰,走路踩在冰雪上時簌簌的。

見到展艾萍的時候,沈麗清正流著鼻水,縮著跟個鵪鶉樣,“小展,展醫生,冷死我了,太冷了我的媽呀——”

展艾萍忍俊不禁。

沈麗清炸毛:“笑什麼笑,你的鼻子也凍紅了。”

“我現在天天煮薑茶喝,這邊紅糖很便宜啊,種了好多甘蔗。”

展艾萍道:“這邊營區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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