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2 / 2)

這還有林福這麼個外人在,白家就看著要喊打喊殺了,可見長平縣主在此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呯——

瓷器摔碎的聲音驟然在堂中響起,對峙雙方皆一怔。

白池舟臉色已經難看到恐怖的程度了,冷聲道:“林長史在我家摔杯摔碗的,不合適吧。”

林福把稍稍亂了的衣袖撫好,聲音亦是冷的:“白儀賓,你囚禁縣主,更不合適吧。”

“林長史,這是我夫妻二人的私事,你未免管得太寬了。”白池舟說。

“白池舟,本官看在長平縣主的麵上喚你一聲儀賓,你無爵無官無職,說是宗室實際不過行商賈之道而已,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林福站起身,慢慢踱步到長平縣主身側,橫了抓著縣主手臂的仆婦一眼,那仆婦瑟縮一下下意思鬆了手。

林福才道:“須刺史不在揚州,本官為揚州長史,代行刺史職,觀風俗,問百姓,錄囚徒,恤鰥寡,閱丁口。你倒是膽子大,對聖人敕封的縣主都敢隨意動手,還當著本官的麵,不得不說是吃了豹子膽了。”

白池舟一凜,忍著氣說:“林長史言重,在下豈敢。”

長平縣主也是怒火中燒,推開擋著自己的仆婦,走過去,狠狠一巴掌抽在白池舟臉上。

白池舟被打得偏了臉,隻聽長平縣主罵道:“白池舟,你少拿無子之事來拿捏惡心我,生不出兒子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彆以為你討好了須永壽,和他沆瀣一氣,就能在揚州無法無天,告訴你,這揚州是我皇叔的揚州,不是他須永壽的,更不是你白池舟的!”

話落,正堂裡一時沒人說話,隻能停在長平縣主怒極的粗喘聲。

外頭有人探頭探腦的朝裡看,估計是白家其他人聽說了正堂裡的動靜,派人來探看的。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白池舟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浮現了四個微紅的指印,他被打偏了的臉才轉過來,朝長平縣主溫溫一笑,柔聲道:“好,無子的事情是為夫不對,不該說出來氣你,咱們以後都不說孩子的事情好不好?你也彆說氣話,沒得氣壞了身子,該讓我心疼了。”

長平縣主對上他的笑臉,下意識退了一步。

白池舟又對林福說:“看林長史看笑話了,實在是難堪。今日招待不周,改日我夫婦二人定登門給林長史賠罪。”

逐客之意十分明顯。

白池舟自己也十分後悔,他早該知道長平縣主行事不可控的,就不該在得知林福遞帖來拜訪長平縣主時提出一道接待,造成如今這等局麵,是他的失誤。

而林福……的確如他人所說的那般,極強勢。

看來得另外做一番打算才行。

林福被白池舟再次逐客,沒理他,而是看向長平縣主。

“阿福,今日實在是讓你看笑話了,我改日去找你,再同你說話。”長平縣主臉上笑容有些勉強。

林福握了一下她的手,囑咐:“若有事,定要讓人去尋我。”

長平縣主道:“我知,你且放心。”

林福掃了白池舟一眼,說:“不知當初向襄武郡王大力推薦白儀賓的人是誰,此人是個人才。”

白池舟笑道:“能得林長史青眼,這人在下也很想認識認識,好生感謝他讓在下得一賢妻。”

林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長平縣主、白池舟一路將她送至門外,看她上了馬車,等馬車再看不見了,白池舟才對長平縣主說:“縣主,咱們也進去吧。”

長平縣主沉著臉不發一言,不理白池舟,轉身進去。

白池舟跟在長平縣主身後,慢悠悠走著,慢悠悠說:“縣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已嫁了我白池舟,榮辱皆係於我身,我能容你在家中作威作福,但在外頭,我希望縣主能掂量清楚。”

長平縣主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掐進了掌心,停下腳步,側身憤恨看著白池舟。

白池舟說:“縣主,我若下阿鼻獄,難道你就能逃得過?”

長平縣主盯著白池舟許久,怒容漸漸斂起,隨後清淺一笑,說:“那不如咱們試試,究竟是你死還是你亡。”

白池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沒想到縣主說話還能如此有趣,那,為夫就等著。”

長平縣主哼了一聲,在護衛的簇擁下回去自己住的正院。

白池舟收起笑,轉身去他長居的梅香苑書房。

林福回到家中,叫來含笑吩咐:“你幫我傳信回去給父親,讓他找襄武郡王問問,當初郡王在擇婿時,是誰給他推薦的揚州白氏。”

含笑應喏。

朱槿伺候著林福換上輕便的居家衣裳,憤慨道:“白儀賓竟然如此對長平縣主,太猖狂了,誰給他的勇氣敢苛待縣主啊!”

林福彈了一下朱槿的額頭。

幾年過去,朱槿也長大了,不是那個初見時傻乎乎被其他侍女欺負來踩雷的小丫頭了,沉穩了不少。

“白家是揚州的地頭蛇,仗著稀薄的宗室血脈,在揚州算是橫著走。”林福說道:“也就是長平縣主本身比較彪悍,若是換個性子軟的,怕是早就被白家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朱槿還是憤慨:“他們家怎麼回事,既然千裡迢迢求娶了縣主,為什麼又不好好待縣主!”

林福喝著熱乎乎的甜湯沒再言。

白家娶長平縣主定是有所圖的。

林福喝湯的動作一頓,回想今日長平縣主和白池舟吵的那一場,莫非……

長平縣主是故意挑事吵架?

商賈向官員輸錢是常事,並沒有什麼值得特意說的。而白池舟在長平縣主說到這錢時,慌亂了一瞬間,林福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而且長平縣主說了一句“又是銀又是鐵”。

周朝找到的銀礦少,產銀量不大,因此銀大多是官府用來抵稅糧便與運輸,一鋌鋌的銀子打上標記然後藏於府庫,多用於賑災置換米糧用。市麵上流通的除了銅錢就是金子,即使有銀也都是各銀樓用於首飾,不會有人拿銀子去買賣東西。

白氏有銀要送給須永壽也無妨,那鐵又是什麼說法?

林福放下湯碗,對朱槿說:“快去將寇公公請來,說我有要緊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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