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吉皺眉:“林長史,這怎麼說……”
林福涼涼說:“你一個考課中下的法曹,哪點兒值得本官信任了?”
於文吉:“……”
他想喊冤:那個中下評分明就是你林福給我評的,因為什麼你自己清楚,你竟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林福:“嗬嗬。”
須永壽乜了於文吉一眼,然後對林福說:“州中發生這種事,是我這個刺史的失職……”
林福:“可不是麼,難不成是下官這個長史失職?”
須永壽:“……”
須永壽:“但總歸要將刺客交由府衙追查,林長史總不能對刺客用私刑吧。”
林福慢慢一撩眼皮:“須刺史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刺客用私刑了?”
須永壽:“你將刺客私自關押……”
林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刺客既然能私自來殺我,我把他們抓住關起來審問有什麼不對,我難道不是揚州長史嗎?我難道比考課中下的法曹還不行?須刺史與其在這裡問我要刺客,不如快去追查幕後凶手為好。”
須永壽也不耐煩了:“本官這就是在追查幕後真凶,所以才讓林長史交出刺客。”
林福涼涼說:“死了。”
須永壽一愣。
於文吉驚訝問:“什麼死了?”
“刺客都死了。”林福說:“這些刺客口中藏了毒饢,咬破自儘了。”
“真的?”須永壽狐疑。
林福就對一旁伺候的朱槿說:“讓人去把冰窖裡的那些屍體搬州府衙門,須刺史可要好好瞧瞧,指不定須刺史乃神捕,一眼就能看出刺客有什麼貓膩。”
朱槿從須永壽於文吉進來時就目光不善瞪著他倆,她就認定幕後真凶是須永壽了,隻恨自己的目光不能真的化為利劍,否則須永壽已經是蜂窩了。
“含笑,去把屍體給須刺史送去。”朱槿不走,就要在此處看著惡賊須永壽。
含笑睨了朱槿一眼,對於文吉說:“於法曹,請跟我來吧。”
於文吉看向須永壽,後者輕輕點了點頭,他才起身跟著含笑走了。
須永壽留下,不動聲色套林福的話:“林長史,刺客全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林福懨懨地說:“須刺史若不信可以去數屍體,下官也想有活口,順藤摸瓜查出幕後真凶,總比現在全城搜捕要好吧,全城搜捕與大海撈針有何異。”
“被抓就服毒自儘,聽起來像是死士的做法。”須永壽說。
“誰說不是呢。”林福諷笑:“下官還以為須刺史會問那些關在本官宅邸的小吏們呢。”
須永壽說:“林長史不是遣人來報過本官,是擔心同僚們的安全,才請他們暫避侯府彆院呢。”
林福說:“對呀,本官一片好心,可惜有些人不領情哦,也不知須刺史領情不領情。”
須永壽把話又扔過去,說:“一切自當以林長史的安危為首要。”
林福輕輕點頭:“總算有人說句公道話了。”
一時間正堂裡再無人說話,兩人相互刺探也沒刺探出什麼來,林福的臉還看起來更是煞白煞白的,須永壽心中疑惑,不是說林福受的是輕傷,怎麼瞧著嚴重得很。
林福有氣無力歪在憑幾上,慘白臉,半闔眸子,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朱槿使勁兒瞪須永壽,故意嘟囔得很大聲:“我家長史受傷這麼嚴重,不去追查凶手,還上門來說東說西,有什麼好說的,沒看我家長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須永壽黑了臉,看林福臉色實在難看,到底沒有多說。
不多時,於文吉回來,對須永壽說:“已經讓人將屍體送去義莊了。”
須永壽站起來說:“那本官就先告辭,林長史好生養傷,本官會儘全力追查幕後真凶。”
“哦。”林福說:“慢走,不送。”
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惡劣了,但須永壽偏偏發作不得,畢竟她才遭逢刺殺,還受了傷,瞧著又不大好,隻能忍了。
須永壽和於文吉離開東平侯府彆院,在大門前看到兩輛刻有白氏家徽的馬車,微感詫異,旋即看見車上下來的人,又釋然了。
“長平縣主安好。”須永壽與於文吉一同與下來之人見禮。
秦韻看向須永壽,說道:“我聽聞林福身受重傷,須刺史也是來看她的?”
“正是。”須永壽掃了一眼彆院大門,對長平縣主笑說:“聽聞縣主與林長史私交甚篤,能得縣主為友,乃林長史的榮幸。”
“本縣主也這麼覺得。本縣主天潢貴胄,任何能與本縣主扯上一星半點關係都該感到榮幸之至。”秦韻嗬一聲笑:“須刺史讓令郎與外子結為異姓兄弟,不就是為了沾本縣主的光。”
須永壽嘴角抽搐了幾下,十分無語。
他兒子與白池舟結為異姓兄弟可比長平縣主嫁來揚州要早,長平縣主也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須刺史要早日查出真凶,否則揚州城裡居然有這麼一個窮凶極惡之徒,本縣主實在難以安生。今日是刺殺的林長史,誰知道改日會不會刺殺須刺史……或者本縣主呢。”秦韻說。
須永壽拱手:“下官定然儘力。”
秦韻倨傲地嗯了一聲,讓侍女扶著進去彆院,門在須永壽眼前關上。
作者有話要說:祝小夥伴們端午安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