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2)

牆上吊著的那個人,掀開蒙著臉的黑布就能看清楚,吊梢眼、塌鼻梁、厚嘴唇、兩撇小胡子。

燕王的探子。

幾日前捉住此人後,察事監冒充須永壽的人審問了一次,骨頭很硬,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還咬死了一個字不說。

一名察事聽子想起來,龐子友龐司馬有一項絕技,能模仿千種聲音,於是林福將龐子友請來讓他模仿須永壽的聲音。

龐子友並不覺得這會有用,但林福請他來,他還是來了,並學了須永壽的聲音問話。

“燕王要你來,定不僅僅隻為這一件事,還有什麼事,說出來吧,少受點兒皮肉之苦不好嗎?”

龐子友模仿的須永壽聲音簡直是惟妙惟肖,不看他人,就是須永壽在說話。

吊著的小胡子聽到,終於開口說話,沙啞笑說:“你不是須刺史吧,你們找來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學須刺史聲音,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上當?彆白日做夢了!”

“一派胡言!”龐子友說:“你簡直不可理喻。本官勸你最好想清楚了,把實情說出來,否則,你以為燕王能救你?”

林福幾人全部朝龐子友看去,連須永壽的口頭禪都能學得這麼好,厲害了,龐司馬。

小胡子也似乎疑惑了一下,旋即堅定道:“你們彆想騙我,要不就殺了我,反正我是不會說的。”

林福朝龐子友看了一眼,示意他先彆說話,她對小胡子說:“想留你一條命,你自己不要,也就怪不得彆人了。連須刺史都知道棄暗投明,你倒是個死腦筋。”

龐子友接著說:“二十多年前,燕王就是今上的手下敗將,難道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能逆風翻盤不成。本官是不會跟著燕王一道去送死的,你要不要殉主並不重要,大局已定,難道還會因為你這樣一個嘴硬的小卒改變嗎?”

小胡子粗喘一聲:“你說你是須刺史,那幾日前我們在你私宅裡說了什麼話,你敢重複一遍嗎?”

龐子友默然,他哪會知道小胡子和須永壽說了什麼,隻能看向林福,用眼神詢問她該怎麼說。

林福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來。

“讓本官來猜猜,燕王在二十多年前有大批朝臣支持的情況下,還惜敗於今上之手,那麼現在在益州苟延殘喘的燕王,如何認為自己能翻盤呢?”林福走到小胡子身邊,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輕拍小胡子沒有被遮起來的方下巴,說:“他將賭注壓在了太子身上,千方百計扶持太子登基,邀得從龍之功,讓太子放鬆了對他的警惕,招兵買馬再一舉將太子拉下皇位,對也不對?”

龐子友心頭悚然一驚,這裡麵還有太子什麼事情?

小胡子忍著劇痛咬牙不答。

林福把匕.首從他胳膊上抽.出,輕笑,邊用小胡子的一副擦乾淨匕.首上的血邊說:“看來本官說對了。燕王這麼天真的嗎,以為太子真能順利登基?”

“林長史慎言。”龐子友提醒林福,還不掉鏈子的用須永壽的聲音。

“須刺史,事到如今難道你以為太子能順利登基?”林福說:“莫非你投誠是假,無間才是真?”

龐子友用須永壽的聲音憤慨說:“一派胡言,林長史若還想好好合作,就好好說話。”

“那行吧。”林福答應著,把擦不乾淨的匕.首扔了,對小胡子說:“本官耐心有限,你想好了自己要當個活人還是死人。”

小胡子咬緊牙關不說話,他被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隻能靠聽的,聽到一片衣裳的悉索聲和腳步聲,沒多久暗室內一片寂靜,人都走了。

他被吊在這裡不知過了有幾日,他們綁著他,為了防止他逃跑,隻給他喝一點水和稀粥,讓他沒有力氣,生理問題也全在身上解決。暗室裡惡臭得厲害,在林福等人來之前才有人來清理了汙穢,通風換氣點熏香。小胡子身上的汙穢也是來人簡單粗暴清理的,粗暴到差點兒讓他斷子絕孫,就這,來清理的那幾人還抱怨連連,一會兒說他惡心一會兒笑他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林福和疑似須永壽幾人都走了,沒一會兒,暗室裡又是一片惡臭,竟是將清出去的汙穢又重新送了回來。

“阿大,你動作快點啊,太臭了。”

“知道了彆催,小心一點兒,彆潑在了咱們自己身上。”

“誒誒誒,你放哪兒,放他麵前去啊!”

“對哦,你這主意好,他要是被臭吐了,也能直接吐桶裡。”

“嘔……閉嘴!”

小胡子聞著撲鼻惡臭,簡直想死,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搬桶的兩人從暗室出來,先去換了身衣裳洗漱一番,才去跟寇朝恩複命。

“指揮使,已經放出風聲了。”

寇朝恩點頭:“那就等著,看須永壽會不會讓人來救他。”

兩人抱拳行禮離開。

龐子友說:“以我對須永壽的了解,如果我是須永壽,我不會來救他,隻會來殺他。何況他身邊有個胡尤啟,紅山先生向來心狠。”

林福說:“如果真有殺手來,那就把殺手殺了,再把小胡子放出去。”

寇朝恩道:“如此甚好。”

龐子友沉吟片刻,說:“或許還可以利用一下,將更多人算計進來。”

“此話怎講?”林福與寇朝恩一同問。

龐子友如此這般說道……

-

約定的日子須永壽不見小胡子出現,心中就有了疑惑,讓人去找小胡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