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1 / 2)

燕王秦鴻還在益州苟延殘喘、垂死掙紮,淮南的叛亂已經徹底平息,無論他想不想得明白,他都沒有派遣領兵的將領過去揚州就急慌慌跟在他後一步起事,讓他更早一步一敗塗地,他現在就猶如喪家之犬般,被荊州大都督帶兵圍困在山中。

中軍大纛裡除了荊州大都督鄒郭和副將謀士外,還有一個青年郎君,赫然是吳王秦峻。

他被他的大舅哥假淩周在山林中找到,拒絕假淩周派兵護送他回京。

“本王要親自擒拿逆臣秦鴻。”秦峻憤慨道。

假淩周提醒他:“聖人還未定燕王的罪,且燕王是你的長輩,你這樣說不合適。”

秦峻任性道:“本王就要這樣說。”

假淩周:“……”不是說吳王穩重有才華?宗正寺還能騙人?

燕王秦鴻的覆滅是遲早的事,朝中就已經在爭論如何給秦鴻定罪,以及,叛亂官吏如何定罪判罰、亂軍該如何處置。

有不少聲音說要將叛亂官吏提到京城推鞠定罪,這裡麵的名堂可就大了。

淮南這邊暫時由揚州大都督府坐鎮,各州縣日常事務由沒有參與叛亂的小官小吏處理,等候朝廷新派下官員來。

揚州,林福傷勢稍微好轉一些,就去州府衙門主持大局,叛亂過後,還有大量的人事要處理,該抓的抓,該抄家的抄家。

僅須永壽的私宅抄出各類財物就計銀有百萬之巨,可見他之貪婪、斂財之厲害,以及揚州之富。

參與叛亂的大小官吏全部抄家,與燕王、須永壽有過各種勾當的豪商亦然,沒有參與叛亂但貪贓枉法了的揚州官吏也都被收監,待處理完謀逆大罪之後再來處理他們。

各類證據、賬目、供詞送來,林福案上的卷宗都堆了有半人高,一群還能活動的傷殘人士被林長史殘忍的抓了壯丁,僅有受傷最重還不能起身的應鳳岐逃過一劫。

但應鳳岐也有應鳳岐的鬱悶——

“說好冉旭的人頭是我的,魏王乾嘛要和我搶。”

來探望他的龐子友安慰他道:“本來說好胡尤啟要死於我的刀下,最後的致命一擊還不是被林長史搶了去。”

應鳳岐:“都愛搶彆人的人頭,這兩人真是天生的一對。”

“你這話我愛聽。”林福站在門外,秦崧在她左側,兩人身後跟著有兩名小吏,各抱著一大疊卷宗。

應鳳岐有不好的預感。

林福笑眯眯:“應評事,看你這麼會說話,這些卷宗就歸你整理了。”

“我還受重傷起不得床啊。”應鳳岐呼喊,把心裡話喊出來了:“林長史,你是魔鬼嗎?”

林福哼:“說得好像誰沒有受傷一樣。你是傷了腿,起不得床,手又沒有什麼大礙。”

應鳳岐一臉生無可戀:“我看魏王很閒,你乾嘛不讓魏王幫你?”說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林福冷臉哼:“你不是腿受傷,是腦子受傷了吧。軍政分管,你讓魏王來管揚州政務,是想讓他留下把柄被朝中那些吃乾飯的人彈劾嗎?”

“這不是看你們天生一對麼。”應鳳岐不認錯,但會曲線救國。

果不其然,林福的臉一刹那冰消雪融,但應鳳岐該看的卷宗還是得看。

秦崧也很受用,對應鳳岐道:“應評事很會說話。”

應評事頭皮一麻,腦中莫名回放起冉旭人頭落地那一瞬間的畫麵。

龐子友到底是察事監出身,敏銳非凡,僅從林福那句“朝中吃乾飯的人”就聽出不對勁兒了。

“朝中是有什麼變故嗎?”他問。

林福嘲諷地嗬嗬一聲。

秦崧幫她說:“朝中有人提出要將須永壽等人提到京城去問罪。”

龐子友眉頭皺了起來。

應鳳岐則直接炸了,把床板拍得啪啪響:“什麼意思啊?摘桃是吧?!我們在揚州命都差點兒沒了,他們在京城安安穩穩,現在想要摘桃分功,美死他們!”

林福說:“所以你趕緊把卷宗整理完,我們趕快把須永壽哢擦掉。”

應鳳岐頓時充滿了乾勁兒,讓仆役在床上給自己支個小桌子,拿來筆墨,就開始整理卷宗。

林福三人看他如此敬業,便離開了。

回去衙門的路上,龐子友不無憂心地同林福說:“我們這是先斬後奏吧,朝中之人怕是會有話說。”

“說唄。”林福無所謂道:“應評事說得沒錯,我們在揚州命都差點兒沒了,他們一句話就想從中分一杯羹,做夢呢。”

“朝中這種分功的習氣早該改了。前方將士流血用命,還不如後方耍嘴皮子的,沒有這樣的道理。”秦崧道:“而且,父皇有密旨,準阿福便宜行事。”

林福點頭:“沒錯,現在揚州文官我最大,又有陛下密旨,有什麼事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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