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薛遠雙手驟然用力。

但小皇帝卻沒有他想象之中暈過去樣子。

這口血吐出來後,顧元白反而迅速平靜了下來,在他眼神注視下,那個前來通報太監已經開始瑟瑟發抖。顧元白冷下了臉,道:“張緒,將他抓起來嚴加看管。再派人快馬加鞭趕往莊子,查看他所言是否如實。”

太監渾身一軟,被人高馬大侍衛拖著離開了大殿。

顧元白用袖口抹去自己唇邊鮮血,拍了拍薛遠手臂,“把朕放下來。”

薛遠僵著張臉將顧元白放了下來,顧元白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眼睛陰沉沉地看著大門方向。

早已有人跑著去叫了禦醫,但顧元白心情還很是不好。

他不該那麼激動。

宛太妃身旁有監察處人,若是宛太妃真不好了,也不該就這麼一個太監前來通報,而顧元白一點兒消息也沒得到。

宮侍遞上巾帕,顧元白抬起擦去手上和唇角鮮血,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往薛遠一看。

薛遠脖子上、衣角和發絲上沾著顧元白咳出來點點鮮血,他臉色黑沉著,盯著顧元白在看。

顧元白:“……再給他一個巾帕。”

身為原書裡男主攻,薛遠長相自然不差,峰眉入骨,薄唇高鼻,什麼樣神情動作都有幾分讓人警惕危險感。

這樣相貌太過鋒利,戰場上廝殺隻會讓薛遠煞氣更重,這會臉上脖子上沾著血模樣,讓給他遞巾帕宮女都有些手抖。

薛遠接過巾帕就往脖子上擦去,他邊擦邊看著顧元白,突然雙手一頓,問道:“聖上沒什麼不舒服地方?”

顧元白道:“還好。”

薛遠表情就更是奇怪了,他被剛剛顧元白吐拿一口血有些給震住了,現在瞧著顧元白,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渾身都是病,動一下都能吐出口血來模樣。

脖子上黏膩血跡被糊在了巾帕上,薛遠越擦表情越是鐵青,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必說,看著旁邊那些宮女都知道有多嚇人。

顧元白溫聲:“來人,帶薛侍衛前去清洗一番。”

薛遠頭一次聽他這麼溫聲和他說話,一時之間還倍感新奇。宮女走到他身前,“薛侍衛,走吧?”

薛遠回過神,把巾帕往肩上一搭,“走吧。”

等薛遠走了,顧元白才收斂了笑,他閉目敲著桌子,指尖敲出脆響聲跟催命鐮刀一樣可怖。

沒過多久,就用侍衛汗淋淋地跑了進來,跪在顧元白麵前說:“聖上,宛太妃無事。隻是思念聖上,派人想請聖上前往京郊一趟。”

說著,侍衛就將一封信遞給了顧元白,小太監將信紙檢查了一番,再小心遞給了聖上。

這正是監察處密信,上麵已闡明了整件事情因果,故意傳導出錯誤信息人已經被監察處人抓了起來,正在嚴刑逼供。

對於這個速度,顧元白還是很滿意,他將密信燒了,紙張最後一點痕跡也泯滅之後,外頭禦醫也趕來了。

“查,”顧元白道,“往宗親裡頭查。”

侍衛長背後一寒,低頭應是:“臣遵旨。”

*

權臣盧風殘部被顧元白嚇怕了,一路逃到了荊湖南和江南兩地。顧元白清洗了朝堂和內廷後,第二件事就是把盧風埋在軍部棋子給連根拔了起來。

但除了這三處他可以使用雷霆手段之後,盧風埋在其他大臣和宗親權貴府中人他卻沒辦法強製拔出了。

但有弊也有利,他抓不出這些掩藏起來人,這些人也彆想跟著大部隊逃亡京城。

這不,有人開始急了。

顧元白往大臣和宗親府中安插監察處人,第一就是想要挖出這些毒瘤,第二就是防止這些拎著朝廷俸祿,結果腦子卻拎不清人。

顧元白大腦很清醒,禦醫為他診治完了之後,田福生就在一旁抹淚等著,顧元白讓他上前來,隻說了一句:“該動起來了。”

大恒重臣都不是蠢人,蠢人也做不到重臣。他們知道跟著誰、朝誰效忠才是最好事。但總有些異想天開宗親,覺得如今聖上身體不好、沒有子嗣,便想著如果當今聖上死了,他們,或者他們孩子,是不是就會被扶持上了皇位?

家中有優秀子嗣、亦或者是本身就有賢明名聲在身宗親,犯蠢事可能性更大。

*

京城之中風平浪靜,可皇宮卻走出腳步匆匆數十名手捧聖旨太監。

這些太監被派往前往各個宗親王府,宣讀聖上旨意。

顧元白給他們一個坦白從寬機會。

聖旨上語言簡練,但太監卻宣讀激烈而嚴厲,讓他們交出府中藏著盧風殘部,交出慫恿他們對皇上不恭毒瘤,隻要交出,聖上可以從寬以待。

宗親王府人人戰戰兢兢,惶恐至極,但他們無論如何追問,太監隻說還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要是敢做人不敢主動出來坦誠,那就要接受皇上雷霆手段。

而在這半個時辰,太監就拱手站在宗親府門之前,冷臉看著皇親國戚或無辜或忐忑臉。

不止是誰心臟砰砰越跳越快,滿臉虛汗地躲在人群之內,冷汗從下巴一滴滴滑落在地。

害怕,恐懼,但還是不敢相信聖上能做出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京城中好像就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大臣們將門府禁閉,宗親王府門前街頭沒有一個人影。

傍午昏日逐漸西移。

做了某些事宗親跪在地上雙腿發軟,不知道是因為跪了半個時辰還是因為某種莫名恐懼。在時間流逝之中,宗親王府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動認罰。終於,半個時辰過去了。

皇宮內傳來沉沉腳步聲,數千身披盔甲禁軍黑壓壓地從皇宮中跑出,隊形緊湊地直奔宗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