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怪異了。
以往都是薛遠是那個想要占聖上便宜的人, 聖上是懲戒薛遠的人。結果聖上這句話一說出來,薛遠看著他手裡拿著的玉塊,即使心中再燥熱無比, 臉上也有些懵了。
顧元白看著薛遠的臉色, 終於沒忍住, 噗嗤笑出了聲來。
他將玉勢拿起來一瞬又放了下去, 笑得太過, 卻忘了自己體弱無力,伏在薛遠背上直不起身。
薛遠懵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俊臉沉著, 卻止不住臉熱:“聖上,臣反應如何?”
“相當好, ”顧元白聲音笑得發顫,“薛卿,沒有人比你更會配合朕了。”
薛遠不由轉身看著他,把笑得疲軟的皇帝拉到了懷裡, 坐在自己的腿上,給他順著氣, 原本想說你怎麼耍我,但話到嘴邊, 就是悶聲道:“聖上, 三月未見, 我好想你。”
顧元白握著他的衣服, 儘力緩著氣息,疲弱道:“薛將軍人在北疆, 還有力氣策馬奔騰回京,說是想朕, 實則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看了薛遠的那封信。
薛遠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卻為了顧元白而不斷地去練習伺候他的手法。信中的“臣有用,臣手上功夫好”真是既讓人想笑,又讓人心頭發酸。
這樣的行為態度,不管喜不喜歡,顧元白尊重著他的一顆心。
田福生曾同顧元白說過,說薛大人是做好了承受恩寵的準備。顧元白聽了卻隻想笑,薛遠看著他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將他吞吃入腹,這樣的人,得不到他不會心安。
但也因為田福生的話,給顧元白帶來了幾分新思路的興味,薛遠的感情如火,總是在侵略,但若是顧元白也給調戲回去,他會是什麼表情?
現在知道了,是懵住了的表情。
好玩。
顧元白又笑了一陣,臉撐在薛遠的脖頸處,身子發顫。薛遠聞著他發間的味道,撫摸著他的後背,“私欲就是想你,夜裡夢見你已是常事。我在北疆聽聞你要娶妃,這消息都能從京城傳到北疆去,你可知道我當時是個什麼心情?”
他出神喃喃:“聖上,我生怕慢了一步,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顧元白緩過來了勁,起身從薛遠身上離開,薛遠也起身跟上他。
但他一站起來,被聖上坐了一下的地方也跟著亮了相。
明晃晃,顧元白餘光瞥到,一愣。薛遠神色正經:“聖上,臣喝多了茶水,人有三急。”
宮侍想要帶著薛遠前去如廁,但薛遠卻麵不改色地拒了,仍然陪在聖上身邊不離。
“宮中人說聖上做了個炕床,”話裡話外都是暗示,“臣當真沒見過這個東西,心中倍為好奇。不知今晚可否宿於宮中,去試一下這取暖之物?”
顧元白坐下,慢慢喝著湯,薛遠見他不說話,便又換了一個話頭。
“臣收到聖上賞給臣的那盒花了,”薛遠的嘴角不由自主揚起,心裡嘴裡都跟著發甜,“臣一路沒舍得多吃,花裡帶甜,香氣彌久不散。”
“那薛卿便慢慢吃,”顧元白睨他一眼,“不吃便會心慌?那就每日多吃一點吧。”
薛遠笑道:“是,臣記下了。”
說話間,被宮人帶出去喂食的兩隻狼已經走了過來,它們老遠就聞到了薛遠身上的味道,離得近了之後,便用力掙脫了宮人,嚎叫著奔向了薛遠。
薛遠皺眉,抬腳把它們踹到了一旁,“臣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對聖上的嗎?”
“倒是沒有這樣熱情,”顧元白放下了湯,朝著狼匹伸出一隻手,“過來。”
那兩隻被薛遠踹得嗚咽的狼頓時忘記了前主子,顛顛跑到聖上麵前,撒嬌著舔著聖上的手。
它們像是在舔一塊連著肉的嫩骨頭,舌尖從掌心到了指縫,猩紅的舌隻需一卷,就能將細白的手指三兩根的卷入口中。
薛遠眉心一緊,不爽。
“下個月就是武舉的日子,”顧元白沒看到他的神情,慢騰騰道,“你要是沒事,那會也跟著,去看能不能有幾個好苗子。”
“是,”薛遠緊盯著兩匹狼的舌頭,“聖上這幾日可都是在宮裡?”
顧元白想了想,“過幾日我倒是想要出去看一看,若是記得沒錯,戶部和政事堂是不是要舉辦一場蹴鞠賽了?”
田福生連忙答道:“是如此。前些時日小的還聽參知政事說過,戶部官員可是對政事堂叫囂了許久,參知政事憋了一股氣,一定要好好帶著官員在蹴鞠賽中給踢回去。”
顧元白笑道:“好誌氣!”
“兩位大人將蹴鞠賽的日子定在了休沐日,就在兩日之後,”田福生問道,“聖上,您可要去看看?”
“去看,”顧元白點了點頭,“不必大張旗鼓,暗中前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