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遠低低罵了一句:“艸。”
顧元白被推在木門上,這姿勢讓他很不舒服,“薛遠,放開朕。”
最後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聖上,”薛遠心中的焦躁讓他想要轉上十幾圈,撐在牆上的手指咯咯作響,滿頭冒汗,“您心裡不高興就說出來,我皮糙肉厚,你想要怎樣罰我都可以,隻要彆同我沉著臉。”
他捧著顧元白的臉,求著親了上去,“求求你了,聖上。”
顧元白躲著他的親吻,薛遠眼中一沉,手指握成了拳,重重砸在了牆上。
骨骼脆響聲在顧元白耳邊清清楚楚地響起,他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忽地歎了口氣,微微張開了唇,露出條細小的唇縫來。
薛遠晦暗暴戾的心思一沉,不敢置信地睜大眼,“聖上——”
顧元白身上,就沒有薛遠不喜歡的地方。
這雙手,薛遠曾有幸嘗過每一寸皮膚,留下數個淺淺深深的牙印。漂亮,修長,這樣好看的一雙手,此時遮住了聖上的半張麵孔,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好似升起了微微的粉意。
顧元白沒有說話,淡色的唇卻陡然含了花汁一般紅了起來。
薛遠心胸急速地跳動了起來,他怔怔地看著聖上捂著眼睛給他留下的幽香的唇縫,著迷似地上前,舌尖探出,從唇縫中緩緩深入。
顧元白睫毛微顫,手掌擋住了這敏感的顫抖。
薛遠貼了上來。
聖上半分掙紮也無,靜靜地任薛遠施為。薛遠為聖上的這一舉動而亢奮到無法言喻的地步,他親吻顧元白的力道,愈來愈重。
顧元白的耳尖燙了。
“聖上,”薛遠嗓音微沙,“太陽正要落山,正是放肆的好時間。”
聖上還未說話,薛遠便自言自語道:“臣知道了,要乾就乾,不能說太多廢話。”
話音未落,便驟然彎身,抱起顧元白便往床上跑去,滿口胡言,“臣知道,臣這次會更慢一點。”
“……”顧元白,“你敢。”
*
薛府今日的晚膳用得晚了些。
派去叫薛遠用膳的小廝被罵了回來,灰頭土臉地道:“老爺,大公子隻讓人送過去了兩份飯,不讓我們進去,他也不過來。”
薛將軍正要說隨他去,突然眉頭一豎,“兩個人?”
“是,”小廝老實道,“大公子的院子裡還栓了一匹渾身棕毛的汗血寶馬。”
薛將軍腦子一轉,想到大兒子在兩年前的萬壽節時期,確實拿了幾匹馬同異國人換來了一匹汗血寶馬。隻是後來他再問薛遠時,薛遠卻說送人了。
難不成來的這個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男子?!
薛將軍猛得站起,氣得飯都吃不下去,快步往薛遠的院中趕去。還沒推門,就已經爆喝出聲:“薛遠,你這個小兔崽——”
“薛卿?”屋裡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薛將軍的一聲怒罵戛然而止,他驚懼交加,“聖上?!”
竟然是聖上!
聖上什麼時候來得薛府,他怎麼毫不知情?
“臣竟不知聖上駕臨,臣惶恐,”薛老將軍忐忑,“臣有罪。”
聖上聲音低低,透過門扉時更是低弱,許多字眼還未傳到薛將軍的耳朵裡,就已消散在風中,“薛卿莫要驚慌,朕,”聲音更低,很疲憊似的,“朕同薛遠有些要事商議,便暫居薛府一夜。”
薛將軍連忙行禮道:“是,臣這就去整理主臥,一會兒勞煩聖上移步。不知聖上可用膳不曾?臣這就去吩咐廚子,去重新做上一輪膳食。”
“不用,”聖上道,“隨意些,薛卿,朕下榻的事……莫要讓旁人知曉,你隻管當做不知。”
薛將軍神色一肅,連忙看看左右,“是,臣知曉了。”
過了一會兒,薛將軍試探道:“那臣先行告退?”
聖上好像鬆了一口氣,“退下吧。”
薛將軍就要退下,忽的想起什麼,氣沉丹田地高吼一聲,“薛遠,好好伺候聖上!”
腳步聲逐漸遠去。
床上的人悶笑不止,“聖上,我老子讓我好好伺候你。”
聖上悶哼一聲,踹他。
薛遠停不住笑,彎腰笑了許久,最後響亮地在聖上唇上親了一口,大步下床去拿小廝送過來的食盒。
顧元白就著床頭的燭燈伸出了手。
一片紅印子。
薛遠一一取出來飯食,將桌子拉到床邊,瞧見聖上在看著手,他嘿笑兩聲,上前就握住,“頭一次的時候太過激動,便咬得聖上全身都是牙印。這次克製了些,好歹放過了手和脖子。”
顧元白被他扶起身,皺眉,“疼。”
薛遠朝著手吹著氣,顧元白頗為無奈,“不是手疼。”
“那……”薛遠咽了咽口水,試探道,“哪裡疼,臣一一給您吹一吹?”
顧元白麵不改色地收回手,低頭看著手臂,薛遠說的好聽,實則全身都被啃了一遍,他隻是保留了一絲理智,放過了裸露在外的地方而已。
一次下來,天都已黑了。
疲憊,困。
哪裡有什麼克製,全是在騙人。
薛遠一邊盛著飯,一邊喋喋不休,“聖上,我們倆約法三章可好?”
顧元白回過神,“約什麼三章?”
“若是下次臣又惹您不開心了,或是又有了爭端,”薛遠,“嘴上留個縫,誰都能親誰。”
顧元白張開嘴,吃下他喂的飯,似有若無地點了頭。
樂得薛遠放下了碗筷,又抱著他親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