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2 / 2)

顧元白要做的不是武力逼迫,不是失去人心。他早在上朝前的那五日,便一一會見了朝中重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重要的,是拿出了足夠利益。

這些大恒朝的重臣看出了聖上對學派改革的堅定態度,他們明白無法阻止聖上,既然如此,不如站在聖上這邊,用其他學派的滅亡來換取自己的特權。

是的,聖上給他們留下了特權。

拉攏到自己身邊的臣子,顧元白給予他們學派留有五本孤本的權力。

他們的這五本書籍,顧元白不會讓其注上標點符號。如果有學子想要學習他們的這五本孤本,也可以如以往那般加入他們的學派。

五本,不少了。

相比於其他的學派,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他們選擇接受了聖上伸出來的手,在學派大改革之時,堅定地站在聖上身後。

而他們不動,朝廷便穩如磐石。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層官員抱病在家,各個機構的運轉逐漸變得困難。朝廷之中隱隱不安,晚上就寢時,薛遠都有些為他擔心。

顧元白拽下他腦袋親了一口,舌尖舔著,在激烈的親吻之中含糊道:“沒事。”

薛遠熱情地回應了他。

炙熱的氣息像是青澀的果子逐漸變得成熟,不含情.欲的親吻也慢慢轉為了透著水的豔紅果子,脊背後仰,顧元白氣息逐漸急促,白皙手臂往床頭探去,輕紗飛花般罩下。

繁忙的政務無法讓顧元白應付薛遠屢次的求愛,因為忙後的身體疲軟,耽誤事情。

但有時候,像是這般口水都要乾了的時候,濃香迸發,果汁混著清液,便可以偶爾放肆一回,去探尋深處的癢意。

床帳散落,遮去了薛遠燃起火的目光。

*

《大恒國報》把持在聖上的手裡,讚譽聖上和李太傅的文章輪番刊登,讓普通百姓都深信不疑標點符號是個好東西,這讓學派中的大儒文章變得猶如石頭落水,隻能激起一絲半點的水花。

他們文章的傳播速度完全趕不上《大恒國報》。

輿論原本把持在握著筆杆子的人手裡,但隨著這些年來國報的普及和深入,百姓的聲音逐漸能夠影響輿論,並越來越重要。

看到百姓都在稱頌聖上的舉動,朝廷告病在家的官員心中很是忐忑。

他們仗著告病的人多,即便潛意識覺得聖上不會對他們怎樣,但還是會在府中緊張得寢食難安。

終於,聖上有動作了。

朝廷中的太監們一一上門,態度客氣地詢問這些抱病的官員,問他們的病什麼時候能好,什麼時候能上朝。這些人應付完宮中來的太監之後,彼此一交談,驚喜的發現,這是不是皇上退一步的征兆?

朝廷少了他們果然不能行。

中層官員們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難得安穩地睡了一個好覺。但等第二天他們一起床,就聽到有人頂上了他們的官位。

他們懵了,朝廷的各衙門處也懵了。

各衙門一大早就迎來了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官員,這些官員極為嫻熟的接手了告病官員的政務,有禮地同眾位同僚一一結識。

這些官員能力出眾,上手極快,又勤奮又有乾勁。各衙門處的大臣們來問了聖上好幾次,聖上隻笑著道,“在抱恙的官員病情未好之前,你們隨意用他們就是。”

這些官員,就是監察處的官員了。

這次大批官員借口罷朝,對監察處的官員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能光明正大地從暗處轉到明處,聖上暗示過他們了,“能不能一直做下去,就要看你們的本事。”

被安排頂上各崗位的監察處官員猶如打了雞血,沒過幾天,大臣們便來同顧元白稱讚,直言這些官員用著極其順手,朝廷各機構的運轉效率要比以往高處不少。

但抱病的官員和其身後的學派就目瞪口呆了。

他們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些官員著急,得到消息之後就準備回到衙門,可禁軍卻把他們請了回去,理由是他們的病情不應該好的這麼快。

朝廷人情味的表示,既然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多休息一會。

此舉一出,京城亂成了一鍋粥。為了學派而借口抱恙的官員們反而恨上了學派,激烈的對抗鬨得越來越大,等各地的大儒進入京城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學派與官員之間的爭端。

奇了怪了,爭端的兩方竟然是他們!

被這一幕弄得摸不著頭腦的大儒被請入了宮中,李保按著聖上的話,淚流滿麵地讓他們莫要為了一己私利而忘卻了聖人之言,忘卻了孔聖人曾抵禦萬難而建立私學的無畏。

這樣的言論說得多了,李保都好似認為自己當真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而他這樣的表現,使部分大儒倍為觸動。

三個月一晃而過,京城火炕燒起來的時候,學派終於頹廢的落敗。而那些用軟手段逼迫聖上的官員,也沒有成功回到朝廷之中。

最重要的是標點符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科考的殿堂之中。

*

顧元白在這三個月中從未停止過休息,他不斷的遊說或者威懾,光是太學和國子學,就迎來了他的兩次駕到。

標點符號的初用,顧元白必須要對其表現出足夠的重視。隻有他重視了,百官才會重視,天下的學子才會重視。

而隨著標點符號的普及,學子與教書先生看出了其中巨大的力量。這些符號一標,完全省了他們學習句讀的時間和心血,隨著時間的延長,已經不需要聖上派人去寫讚譽的文章,各地自發的有識之士便高舉標點符號之法,不斷進行宣揚。

在初雪落下時,顧元白終於停下了繁忙的政務,給自己放了一個蜜月假期。

薛遠無名無分,每日像頭可憐的落水狗一樣盯著顧元白在看。顧元白忙碌的時候甚至一日裡也不能同他說上幾句話,說實話,有些心疼。

他知曉剛談戀愛的年輕男女具有多大的熱情,更何況是其中的佼佼者薛遠。宮中下雪那日,他拉著薛遠在梅花林下,含著雪與紅梅悄悄吻著他。

可憐的薛遠,完全被聖上的主動嚇傻了,呆愣愣地回不過來神。

看在顧元白眼裡,就是有些……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