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1 / 2)

第二日看完母狼產子, 薛遠便忙了起來。

在宮中,他便細致地聽著聖上與他人商議。聖上教導顧然時,他也跟著沉思。回府之後便關在書房之內, 捧書而讀。

薛遠幾乎是廢寢忘食,瘋狂地充盈自己。他的門客也開始活躍, 要到各種宗卷,一一從四麵八方給大公子講述其中的彎彎道道。

薛遠是天之驕子,當他認真的想要做什麼事, 幾乎沒人可以阻止他。

而他明晃晃地擺出了要入朝堂的姿態。

顧元白很快便知道了這件事。

原文裡的攝政王權勢滔天, 喜怒不定。時常似笑非笑地看著鬨劇在眼底開場,顧元白不知道薛遠為何會變成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因為天下穩定,北疆遊牧退避, 薛遠逐漸安於平穩。

顧元白挑眉。

他情不自禁地想,若是薛遠真當入了朝堂,他又會展現出怎樣的表現?

這個傻家夥,會愛上權勢帶來的感覺嗎?

顧元白既有希望他能做出一番功績的期待,又有幾分迎來挑戰的久違的征服欲望。

他也是個瘋狂的家夥。他想要看著薛遠綻放自己的光芒,欣賞他的強大。這樣的強大不應該因為顧元白而被磨平, 他甚至想了一番若是他遇上了的是原文裡拋下戰場陷於官場浮沉的攝政王,他們會有怎樣的交鋒。

一想, 便是戰栗不止,顧元白那根喜歡挑戰的神經,甚至想要將薛遠捧上高位, 再將他狠狠碾壓。

但這也隻是想想罷了。

如今的大恒應當穩定的發展,不應當再去經曆無用的波折。

顧元白壓抑住了這樣的想法, 開始有意無意地教導他,而薛遠不負所望,他吸收知識和敏銳的政治直覺,幾乎讓他像匹狼一樣竄入了朝堂圈。

看他如此,顧元白笑了笑,用西夏時的護駕之功,將薛遠增一階調入樞密院。

*

一個月後。

薛遠深色的官袍在腳步間揚起翻滾,身後的大衣獵獵,進了宮殿之後便掃下了身上的積雪,走到暖爐便去掉寒氣:“聖上可起了?”

宮侍小心接過他的大氅,“薛大人來得早了些,聖上還未起。”

薛遠笑了笑,手掌熱了之後便入了內殿。小半個時辰過去,聖上衣衫整齊地同薛大人一同走了出來,膳食擺上,顧元白接過薛遠遞過來的玉筷,懶洋洋道:“讓旁人上前伺候就可。”

薛遠道:“我喜歡伺候聖上。”

熱粥散著濃鬱的米香,兩人緩緩用著早膳,低聲說著話。

田福生候在殿門前,薛大人忙起來後也不忘記照顧聖上的穿戴和一日三餐,這讓他一個內廷大總管都沒了作用。時間久了,田福生也適應了這閒適的日子,隻要薛大人在這,他就彆上前去左右不討好,大大方方偷懶就是。

用完膳,宮侍收走東西。顧元白道,“淮南的鹽商出了些事,我準備讓你帶人前去探查一番。”他頓了頓,“你想去嗎?”

薛遠點了點頭,“去。”

早在薛遠想要成為能讓聖上依賴的能臣時,他便知道這樣的事情少不了。短暫的分彆隻是為了能讓兩人以後不分離,薛遠想了許久,終於說服了自己。

最重要的時,聖上好像不想要薛遠困在他的身邊。聖上希望他去,那他便去。

即便薛遠甘之如飴。

薛遠在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他現在需要立功,急迫的需要功勞。

顧元白果然笑了,“這大雪日,也不知你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最快也要一個月,”薛遠握住了他的手,歎了口氣,“上元節那日,還望聖上看在我即將離開的份上,將一日的時間都留給我。”

顧元白勾著他厚繭深深的手指,“嗯”了一聲。

下值後,薛遠回了府。他風塵仆仆,薛老將軍將他叫了過去,麵色凝重地道:“薛遠,聖上看重你,你要好好報效聖上。我薛家三代忠良,忠君便擺在家法上頭的第一條,你若是做了什麼違背人倫的事,那就是禽獸不如,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薛遠隨意地點了點頭,他這幅好似沒把薛老將軍的話聽到耳朵裡的模樣,讓薛老將軍暴怒,“你做事也莫要害了薛府!我寧願你平平庸庸,也不願你功高蓋主!”

薛遠歎息一聲,“我未曾想要功高。”

薛老將軍不信,“若是你不想要,那為何這些日子動作不斷?”

“薛將軍,你應當知道,”薛遠扯起唇,“若我想要軍功,動動手便可,以往的那些軍功不高?唾手可得罷了。”

他壓低了聲音,“我要的不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是想要在顧元白身邊一輩子。

糾糾纏纏,即便拋卻了感情,也注定分離不了的一輩子。

*

又半個月,孔奕林與薛遠從樞密院走出。孔奕林生得極為高大,薛遠同他不分高低,兩人慢步而行,孔奕林笑著道:“薛大人近日便要出行了?”

薛遠點了點頭,笑了,“待我走後,聖上若是有什麼不適,還請孔大人多多與我書信交談。”

“一封信過去,你人都要回來了,”孔奕林啞然失笑,含蓄勸道,“聖上乃九五之尊,即便是田總管,也不能成日裡看著聖上。”

薛遠的舌尖頂頂上顎,眯著眼笑了,“孔大人不曉得。”

孔奕林好奇:“哦,我不曉得什麼?”

“聖上不喜田總管日夜跟著他,”薛遠露出了幾分回味的神色,“卻喜歡極了我跟在他身旁。”

孔奕林一噎。

薛遠笑了笑,慢條斯理整理了番袖袍,“即便驛站行得慢,但我心中著急,還是得托付孔大人了。至於其他人,也得麻煩孔大人多費些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