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將軍皺眉,“什麼褚夫人?”
薛夫人忍不住笑了開來,又坐在他身邊,好笑道:“你啊,連遠哥兒心悅的是哪個男子都不知道。遠哥兒眼光挑,即便是喜歡男子也不會喜歡尋常人,褚府的褚狀元你可知曉?”
薛老將軍心中生出不妙,果然,薛夫人笑道:“人家褚衛三元及第,也是聖上眼前的紅人,可不就是我兒喜歡的人?”
“轟隆”一聲,眼前發黑。
薛老將軍一口老血幾乎要噴出來,孽子、孽子,他竟然迷惑了聖上之後還敢三心二意!
其罪簡直當誅!
*
薛遠還不知曉自己在老父親那裡已經成了三心二意的浪蕩子。
他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京城,路上買了不少各地的小玩意兒,都打算送給聖上去討歡心。行色匆匆回到京城時,正好是殿試前的幾日。
如今春暖花開,薛遠身子雖疲憊,但精神卻格外亢奮。他將馬匹交予宮侍,率先便是進宮去見聖上。
他很心急。
原本以為最快一月便可回來,最慢也可兩個月,薛遠準備的信封也隻有兩個月的份,到現在為止,怕是聖上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他寫的那些心裡話了。
隻希望這一個月,聖上不看信也能時不時想起他。
薛遠歎口氣,步伐越快。翻滾的衣袍如海浪起伏,田福生老早就聽說薛大人進宮了,連忙迎上去,“薛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薛遠開頭就問:“聖上呢?”
田福生熟稔道:“聖上在寢宮內安歇呢,薛大人可要現下去看一看?”
薛遠當然點頭,“我先洗漱一番,再去看一看。”
薛遠身後的那些官員聽得一句比一句驚訝,彼此麵麵相覷。
稍後,薛遠一身濕氣地進了聖上的寢宮。
床褥上躺著一個人,薛遠悄聲上去看了,不停地摸過聖上的發絲和手臉,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坐在床邊,與睡熟的顧元白十指相扣。
餘光一掃,在枕邊掃到一張信紙,那熟悉的字跡讓薛遠心中一動,他拿過來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字。
薛遠無聲笑了,低頭狠狠親了一口信紙。
心中滿滿,鼓脹得無處可以宣泄這股情緒。
隻能看著顧元白,一下下地順著他的黑發。
顧元白在這種盯視中皺起了眉頭,緩緩地睜開眼,視線還未明晰,便看到了床旁倚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衣,還在笑著。
顧元白懶懶伸出手,這身影便俯下了身,熟練地將他抱在了身上。雙臂睡得乏力,顧元白也隻以為做了夢,聞著薛遠脖頸的味道,又安心睡了過去。
薛遠順著他的脊背,還想同他說幾句體己話,此時不免哂然一笑,“怎麼這麼能睡。”
一會兒得去問問田福生,聖上昨夜是什麼時候睡的。這會都已是晚膳後的一個時辰,竟然還是這麼困倦的模樣。
小半個時辰後,顧元白才真正地醒來。
他睜開眼便覺得不對,起身想要起來,但薛遠的手掌卻放在身後壓住了他。顧元白小心側頭,薛遠閉著眼,也睡著了。
竟然回來了。
顧元白眨眨眼,“薛遠?”
薛遠睡得很熟,抱著顧元白還發出微微的鼾聲。
顧元白聲音加大了點,“薛九遙。”
薛遠還不醒,顧元白往周圍看了一圈,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睡蒙了做了夢,薛遠其實還沒回來,這人現在也是假的。
他想掐自己一把試試,但又怕不是夢的話很疼。瞧了瞧薛遠,嘴角微勾,壞心眼地將手順著他的褲子摸了進去,心道還挺有精神,繞到一旁,猛得拔下了根毛。
薛遠唰地睜開了眼,疼得“嗷”了一聲,聲音餘音繞梁,徹底把顧元白給震清醒了,“……朕的耳朵。”
薛遠表情扭曲,絲絲抽著冷氣,他來見顧元白之前特意將自己整理了一遍,但現在可謂是白白整理了。他疼得都想要蹦起來,但聖上坐在他的身上,手還放在他的褲子裡,隻能哄著:“白爺,嘶,快鬆手,高抬貴手啊白爺。”
顧元白眨眨眼,“很疼?”
薛遠抽了抽鼻子,“疼死老子了。”
“噓,”顧元白有點兒心虛,“彆叫了,爺給你揉揉。”
薛遠委屈地點了點頭。
揉了一刻鐘,又說了好幾句話,兩個人才從裡頭走了出來。
同薛遠一起前去淮南的官員主要是戶部和政事堂的官員,他們的麵色更為難看,瞧著就是累得很的模樣,稟報時雙眼無神,說著話都有氣無力。顧元白直接讓他們先行回府休息,但看了看薛遠精神十足的麵容,還是察覺出了文官的體弱。
經常外出辦事的官員們,除了監察處的官員,其他都會有各樣的病症發生。多是水土不服或是體乏風寒,這樣的身體著實不好辦事。
顧元白若有所思,琢磨著定時定量的運動要求和國.民.運動會是否要開始製定了。
就顧元白這身體素質,他也知道不能每日坐在書桌之前。各個衙門處的官員更是應該如此,好不容易選拔.出來的人才,可不能輸在了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