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發酵(2 / 2)

現在的蘿卜苗才一寸多高,他們在播散種子的時候往死裡撒,密密麻麻地在苗床中撒了一層。

現在蘿卜苗都長起來了,就要開始疏苗了,要不然蘿卜苗長得那麼密,根本沒有長大的空間。

疏苗的工作比較簡單,丹參果們一起過來幫忙。

它們一人提了個小筐子,兩隻小手開始拔蘿卜苗。

疏苗的時候其實要挑小苗拔,留下健壯的大苗,大苗長出來的蘿卜也大。

除了要挑小的拔之外,還要挑選位置,疏苗過後,儘量給所有蘿卜苗都留下膨大的空間。

總之,這是一項需要眼力和經驗的工作。

恰好,這兩樣丹參果們都有。

它們的小手一提一拔,就能將最合適的蘿卜苗給拔下來。

蘿卜苗那麼小,其實底下的根已經開始膨大了,細細長長的一條,說是小蘿卜也說得過去。

這些蘿卜苗可是好東西。

江荇家按照以往的傳統,一般會先吃掉一部分,吃不完的做成酸菜。

這個季節的蘿卜苗已經經霜了,甜嫩無渣卻又不像某些青菜一樣,隻有一包水。

他們隻要把蘿卜苗收回去,洗乾淨後放在陽光底下略曬一曬,把蘿卜苗曬到發蔫,就可以揉上粗鹽入壇窖藏了。

這些蘿卜苗會在乳酸菌的洗禮之下變得發黃發酸,大概兩個星期之後,它們變成了另一種風味。

醃製的蘿卜苗,無論是燉魚還是炒臘肉,或者就放點辣椒、蒜頭直接素炒,都是一道非常不錯的下飯菜。

因為蘿卜苗很好吃,大家拔蘿卜苗的速度很快,他們要趕在太陽升到頭頂之前洗乾淨放到院子裡曬。

要不然在院子裡堆積一天,明天再洗了曬,味道就會遜色一點了。

他們家可以勞動的成員比較多,九陰的分|身又全過來幫忙了不到,一個半小時之後,三十畝蘿卜苗全都拔完了。

九陰開著卡車把他們的蘿卜苗運回去,小家夥們會負責清洗。

江荇則留在蘿卜地裡,給蘿卜苗施肥。

他們家的肥料是發酵出來的有機肥料,現在施肥,主要是兌水施在蘿卜苗的根部。

蘿卜苗還小,他們施肥的時候稀釋得比較厲害。

這樣的肥水不能走灌溉渠道,隻能人工一瓢瓢潑過去。

也就是江荇現在的身體素質不錯,要不然這麼多田要澆,等到晚上的時候,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澆水是一件機械化的工作,不太需要思考,江荇一邊澆水,一邊漫無目的地發呆。

一桶水澆完,他去田邊堆積起來的肥料堆裡又舀了三勺,而後機械化地兌了滿桶水,再拎著回來澆水。

他們家的地實在太多了,杭行一從那邊開始澆,江荇從這邊開始澆,兩人在中間彙合。

杭行一是山神,力氣大很多,澆水的效率也高很多,往往江荇隻澆了一小半地,杭行一就澆到這邊來了。

所以當江荇眼睛的餘光看到杭行一往這邊走來時,以為他那邊的地已經澆完了。

江荇揚聲跟他打招呼:“你那邊就好了嗎?”

杭行一:“沒有。那邊的肥料不行,我過來這邊拿點。”

江荇放下勺子走過去:“嗯?肥料怎麼了?出問題了?”

“沒發酵完全,暫時不能用。”杭行一帶著他去看,“就放在這裡堆一段時間吧,現在施下去,恐怕會燒根。”

江荇一眼看到肥堆底下的肥料結成了塊,顏色也不對,猜測道:“恐怕是發酵的時候堆到邊緣去了,就沒發酵到?”

杭行一:“我也這麼覺得,再放一段時間就好,到時春耕正好用得上。”

江荇:“也行。等我們澆完這片地,明天我再拿點蚯甲蟲的糞便過來。”

他們家現在有兩隻蚯甲蟲,一公一母,每天產生的蟲糞足夠他們用。

有時候,他們家甚至有多餘的糞肥可以賣出去。

當然,這種時候不多,江荇也沒打算掙那個錢,大多數時候隻是讓鄉鄰過來拿,按成本隨便給點錢就行。

江荇想到他們家的蚯甲蟲,思緒又飄遠了。

按理來說,他們家一公一母兩隻蚯甲蟲,應該要生小蚯甲蟲了,這麼久還沒動靜,哪天得找驕蟲看看是什麼原因。

莫非兩隻蟲子互相沒看對眼?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比較麻煩了,恐怕要借彆人家的蟲子配種。

或者把母蟲送到彆家農場去配?

這樣也行,到時留好足夠的蟲糞用以發酵就行。

發酵,等等,發酵——

江荇感覺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忽然伸手揪住了杭行一的袖子:“等等!我想到了!”

杭行一低頭看他:“想到什麼了?”

“發酵啊!”江荇激動得幾乎喊起來,“發酵!”

杭行一行飛快地跟上了他的思緒:“給扶桑樹發酵?”

江荇:“對!靈酒的酒精不是不好去除嗎?發酵就行啊!我們之前不是還發酵過各種液體肥料?靈酒跟那些液體肥料差不多吧?”

他們家的牲畜除了會拉之外,也沒少尿。

這麼多尿液都是要收集起來的,不可能放任它們在農場裡汙染環境。

尿液也是農業循環中的一個重要部分。

農場裡有專門的發酵坑,其中就有尿液發酵坑。

他們通常會投一些蚯甲蟲的糞便下去發酵尿液,不過不投也沒事。

尿液就算放著,也會慢慢發酵,發酵得還比糞肥快得多,大概一個星期就能好。

江荇和杭行一對視,繼續那個瘋狂的想法:“你說我們把靈酒發酵成肥料會怎麼樣?”

杭行一想了想:“不能讓蛇老板知道,他會瘋。也不能讓酒叟知道。”

江荇笑起來,心情一下就放鬆了:“就知道你會同意這個想法。走,我們發酵靈酒去!”

杭行一:“不澆地了?”

江荇拉著他的手腕往前跑:“不澆了!明天再說!”

他們飛奔回家。

江荇氣都還沒喘勻,就進入酒窖,找了一壇靈氣適中的靈酒出來。

他原本想直接用酒壇子發酵,想了想,還是不舍得,最後找出一個大甕,把靈酒倒進去,然後去後院鏟了一大垃圾鏟蚯甲蟲糞便出來,同樣倒進大甕裡,密封發酵。

他們之前泡的靈酒都是用融金蘭泡的,要是願意賣的話,一壇酒換三線城市一套房不成問題。

這麼一倒,一套房子就沒了,哪怕江荇不缺錢,還是心疼得眨了好幾下眼睛。

杭行一拍了拍他的背:“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最後的問題不過是靈氣能留下百分之幾的問題。”

“不行也得行了,我們拿點泥過來把這甕給密封了吧?”江荇嘀咕,“免得靈氣給跑了。”

杭行一雖然不認為敞開來,裡麵的靈氣就會跑掉,但是密封一下,省得裡麵的臭氣跑出來還是很有必要。

兩人專門用塑料袋蒙住甕口,再用繩子仔細綁好,最後糊上一層泥。

杭行一:“弄那麼結實,下次打開來看,起碼得一個星期之後了。”

江荇:“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反正我們也不著急看。”

江荇說是這麼說,他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到大甕旁邊,聽大甕發出來的動靜。

儘管這個甕足夠厚實,他什麼也聽不到,還是對這個行為樂此不疲。

杭行一有時候會陪他一起聽,大部分時候都放任不管。

蛇老板天天過來蹭飯,見他們後院多了一口大甕,還好奇裡麵是什麼來著。

江荇說是正在發酵著的肥料,蛇老板聽了之後不太感興趣,自動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除了這壇正在發酵的肥料讓江荇撓心撓肺外,農場裡的一切都正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植物在生長,公路在修建,咖啡豆在發酵,牲畜們也在家裡呆得很安穩,換季了,依舊沒有半點生病的跡象。

小狗崽們和他們相處久了,變得活潑許多。

它們雖然不如大黑幾個聰明,但比村裡的一般狗子聰明多了。

江荇乾活的時候,它們要是正在玩耍,還會幫江荇叼點什麼東西,看起來乖巧又可愛。

據大黑說,狗崽們過來他們這裡,看多了各種榜樣,腦子也漸漸開竅了。

彆的不說,欺上瞞下、偷奸耍滑等技能它們學得最快,這些都是跟橘貓學的。

對此,橘貓很氣憤地大聲喵喵喵:“我才沒有乾這些事情,不要把什麼東西都推到我身上好嗎?喵!”

大黑:“汪汪汪汪。”它們不是跟你學的,跟誰學的?

橘貓:“小天馬不也在這?小天馬才是最會偷懶的那個吧?”

小天馬瞪著它那雙無辜的大眼睛,隻能從它那停下吃草的動作中窺見它的心虛。

大黑看小天馬一眼,對橘貓說道:“汪汪汪。”小天馬也是跟你學的。

橘貓氣得尾巴上的毛都要奓開了,拒不承認。

江荇也看了一眼小天馬。

小天馬來到他們家後,他們想去山上就可以騎馬去了,沒有公路也沒關係,小天馬跑得很快,他們騎馬也不累。

為此,江荇去深山裡看葡萄、野湖、融金蘭和果樹等的時候方便了許多。

江荇不參與小家夥們的鬥爭中,對於這次爭吵,他隻是在停歇之後,摸了摸橘貓的腦袋。

橘貓胖,柔順的長毛下有一層軟綿綿的脂肪。

江荇摸它的時候,甚至跟摸一隻水裝得半滿的熱水袋觸感類似,都能摸到表皮下滑來滑去的東西。

隻是它的皮毛比熱水袋的手感要好得多,畢竟熱水袋不會又滑又順,還一摸就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江荇他們打理作物,飼養牲畜,管理農場,周末則去項目組聽課進修,學習各種新的知識。

時間就在這種吵吵鬨鬨中一天天過去,江荇小心翼翼地在日曆中打著勾,看著標著日子的框框一天天被勾滿,離他設定的看肥料的日子越來越近。

好不容易十天期滿,江荇清晨自動醒來,立即想起了肥料的事,被子一掀就要去看。

杭行一與他同時醒來,眼疾手快地抓著他:“衣服。”

江荇顧不上衣服,撈過一件大羽絨服往身上一裹:“快快快,我們去看看。”

杭行一看著他趿上棉拖鞋也沒說什麼,隻是拉過他的手臂,幫他把羽絨服拉鏈拉起來。

在拉上拉鏈的時候,杭行一用手頂住鏈頭,避免拉快了夾到江荇的肉。

江荇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外麵的肥料裡了。

大甕就放在後院。

翁口的泥土早已乾燥板結,敲下泥土,裡麵的繩子也綁得很緊。

江荇著急,嘗試了兩次都沒能把繩子拉開。

最後還是杭行一把壇子旁邊的繩子給拉開。

壇子打開,江荇原本以為會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比如臭氣,或者酒氣之類。

沒想到打開之後,裡麵就是一壇發酵好的液體肥料,氣味很淡,看起來平平無奇。

江荇判斷不出裡麵的靈氣如何,焦急地轉頭看杭行一:“怎麼樣?發酵好了嗎?裡麵的靈氣還剩多少?”

杭行一仔細查看一番:“百分之九十以上。”

江荇瞪大眼睛:“這麼高嗎?準確嗎?”

杭行一:“八九不離十,讓螣蛇過來看一下,它能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