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霍寧珩待人的確溫和,但絕非好管閒事之人。這般主動為人作證, 也是難得。而且, 他說了這兩句後, 也不離開,倒是站在一旁,竟像是……為這主仆出頭一般。

蕭檀君與江善善都意識到這點, 對視一眼。

若說這群貴女在京中,有哪些人是她們非但不敢惹, 反而要陪著小心的,霍寧珩必然是其中一個。

那賀存秀原本極為張揚,突然就不再做聲。也是巧, 這位賀姑娘一直的願望就是嫁給霍四爺, 居然在自己發難人的時候叫他瞧見,心中懊惱可想而知。

賀存秀轉過頭,飛快看江善善和蕭檀君一眼, 便改了口, 連聲音也由先前的高亢變得細柔, 道:“原來四爺也看到了。看來……看來,今日真是一場誤會。”

江善善未來要隨著蕭衝鄴叫霍寧珩一聲舅舅的,蕭檀君還眼巴巴盼著嫁給霍寧珘。當然都不可能去出聲質疑霍寧珩。

江善善反是道:“阿秀, 我就跟你說的,不要心急, 還是先得弄清楚事情原委。以免錯怪了人。”

江善善居然這樣說……賀存秀是有苦不能言,這可是未來的皇後, 隻得生生受了。道:“是啊,也是因這枚玉佩對我意義非凡,所以我心急了些。”

蕭檀君便道:“好了,既是誤會,我們就先走罷。”

這幾個姑娘便準備向霍寧珩告辭離去。

陸蒔蘭卻是一反平日的寬和,伸手略攔了攔賀存秀,道:“賀姑娘,便不給被你冤枉的人一個交代了?”

賀存秀隻想在霍寧珩麵前快些揭過此事,不想這陸槿若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怒火騰了起來,目光冰冷看著她,道:“你莫非還想讓我賠不是?”

“不錯。”陸蒔蘭也看著對方:“賀姑娘既冤枉了我的人,險些平白讓她落了竊賊名聲,說不得還要吃官司,你賠個不是也應當。”陸蒔蘭對自己的事看得不重,卻容不得季嬤嬤與阿眸受欺。

想要賀存秀對一名奴婢賠不是,那是不可能的。隻能給陸蒔蘭賠禮,便算是給阿眸賠禮了。

霍寧珩也微微詫異,看看今日寸步不讓的陸蒔蘭,又看向一旁的阿眸。看明白了。

一旁便有看熱鬨的路人道:“有些姑娘,彆看是大家閨秀,知書卻未必識禮!嘖。”

那路人諷刺完就走了,賀存秀的小廝也逮不到人,隻留賀存秀臉上青白不定。她也知是自己理虧,又在霍寧珩麵前,還想挽回幾分好感,隻得慢慢道:“今日是我誤會了,還望陸公子彆放在心上。”

陸蒔蘭知道,像賀存秀這樣的人,並不會因你示弱,她下次便不害人。她隻會越發當你軟弱可欺。她點點頭,阿眸則輕哼一聲。

眾女看看這主仆二人,倒是毫不逗留地離開了。

陸蒔蘭向那賣糖水的小販道了謝,讓陸歧買幾盒糖圓。又走向霍寧珩,道:“多謝四爺仗義之言。”

“說句實話而已,有什麼可謝的。”霍寧珩朝陸蒔蘭微笑了笑。

阿眸便也看看這謫仙似的儀表出眾的男子,道:“多謝公子相救之恩!”

霍寧珩便看向阿眸,朝她略微頷首。又道:“陸禦史,我還有些事,便先走了。”

他之前在明月樓談事,已注意到這些貴女們的動靜,但若非陸蒔蘭出現,他不會現身。畢竟從前想通過落水、崴腳等手段賴上霍寧珩的女子太多。

在回府的馬車上,經過今晚這事,陸蒔蘭和阿眸心中都是各有所思,沒有說話。車廂裡難得的氣氛沉滯。

阿眸突然拉住陸蒔蘭的衣角,道:“公子,我今天給你惹麻煩了。”

陸蒔蘭轉過頭,撫了撫她的發鬢,道:“跟我還說這種話?這事怪不得你,是我沒有能力,連你也保護不好……”阿眸的身份是奴婢,終究低人一等。

阿眸聞言忙安慰她道:“誰說的。公子是頂頂能乾厲害的,彆人哪有公子才高!”在阿眸心裡,旁人連陸蒔蘭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那些人若非占著出身,若論自身的本事,又有幾個比得上她夫君!

“阿眸。”陸蒔蘭便再次提起:“我上次與你說的,幫你找到親人,我們試試,可好?”

阿眸自是也不再拒絕,道:“好。試試!”

***

陸蒔蘭一路都在想阿眸的事,回到伯府後,更衣時摸到袖中硬物,卻叫她想起另一件愁人事。

她坐在書案前,忍不住將霍寧珘送她的藥膏給取出來,將這天青色的琺琅小盒在指尖摩挲,這麼一枚圓圓的小物,她卻總覺得這東西跟個燙手山芋似的。

“這是什麼?”一道聲音驀地在陸蒔蘭身後響起,嚇得她手裡的藥盒都險些掉落。

“嬤嬤,你怎的突然湊我這樣近說話?”陸蒔蘭站了起來。

季嬤嬤看看自家姑娘這緊張的模樣,又看向她手裡那個玉鑲琺琅,工藝精湛的小圓盒,道:“這,公子手裡的難道是……胭脂?”

季嬤嬤心說,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小姐回京後見到她的未婚夫,發現首輔原來是這樣風姿絕倫的人物,漸漸對首輔動心,竟忍不住偷偷去街上買了胭脂,又對著這等想用卻不能用之物,暗自神傷。季嬤嬤頓時心痛起來。

陸蒔蘭一看季嬤嬤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趕緊道:“不是胭脂,嬤嬤彆亂想。”

“那是什麼?”季嬤嬤追問到底。

陸蒔蘭見搪塞不過,知道非給嬤嬤一個交代,便指了指自己胸前,道:“我這裡近日不大舒服,便去新買了藥膏。一種藥物用久了換換旁的,效果要好些。”

季嬤嬤將信將疑,她總覺得這盒子如此漂亮,拿來裝藥膏?但還是相信了自家姑娘。自是不敢怠慢,道:“那嬤嬤今晚便用這個給你試試?”

陸蒔蘭卻是搖頭:“先把嬤嬤製的用完罷。”

等季嬤嬤出去了,陸蒔蘭看著窗外的花架,心中忍不住想到,或許,她不該這樣快回京的……

***

既知凶手是聶書雲,毛方晉便不再有殺人之嫌,都察院便按照毛方晉的前罪做出了裁決。

這樁要案的結果,當然要上呈皇帝,蕭衝鄴便很自然地將陸蒔蘭召進宮中,了解詳細情況。

蕭衝鄴聽完她的稟報,來到她麵前,問:“經過此事,槿若還想繼續做禦史嗎?”走這一條並不好走的路。

陸蒔蘭慢慢想:“想。”

經過聶書雲一事,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令她對自己身為禦史肩負的責任感更甚。她想利用手中的監察權,做一個真正能為民請命的人。

談完公事,陸蒔蘭道:“皇上,您要娶江家姑娘,想來對江家了解不少?”

蕭衝鄴聽陸蒔蘭居然又提到江善善,難免百感交集,解釋道:“槿若,皇後的人選是母後定的,不是朕,朕……對江善善沒有特彆的感情,隻是知道其父江照英品性與能力皆是不錯。”

陸蒔蘭微微詫異,皇帝居然跟她分享私人情感秘辛……她能不聽帝後的八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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