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小修)(1 / 2)

汪冬雲有些膽小,她從小到大不經事,像溫室裡的花朵兒,一直被父母精心嗬護著。

到了文工團,也隻要一心跳舞,吃穿住行都不用發愁。

唯一哭過鼻子的,也就是練功受傷的時候。

她就像住在象牙塔裡的小姑娘,沒見過這世間的陰暗麵,連江蘭芳不讓她上台也總以為自己是在被關心著。

時蔓要是沒經曆那些夢境,她也和汪冬雲一樣。

嬌生慣養著,不食人間煙火,從不知道“惡”離自己有多近。

幸好,時蔓現在可以輕易分辨善惡,看穿某些人的表裡不一。

膽量也在夢境裡嫁給淩振之後慢慢練了起來。

她連他那可以嚇退猛獸的凶巴巴樣子都不怕,還怕什麼?

而且噩夢中淩振雖然和她過不到一塊去,但也不會讓她在外麵受任何委屈。

她因為矯情挑剔的性子,常常惹禍,一開始還會擔驚受怕,以為自己捅了天大的簍子。

但久而久之卻發現,不管她做什麼都有淩振給她兜著,替她收拾殘局,所以她的底氣也就越來越足。

到最後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時蔓。

醒來後似乎因為夢境的記憶和經曆太清晰,所以對時蔓的性子也有了一定的影響。

要說她做夢以前隻是色厲內荏的任性著,那現在則是一種放肆恣意的驕縱。

時蔓拉起汪冬雲的手,“放心,我從頭到尾都陪著你。”

汪冬雲也是真緊張,手心都出了些汗,她從口袋裡摸出兩枚巧克力,悄悄給時蔓,“隻你一個人有。”

她最珍貴的吃的都隻給時蔓,比如這巧克力,是進口的舶來品,有外彙券都不一定能買到,用彩色錫箔糖紙包著,很小巧漂亮。

隻不過汪冬雲一直捏著,巧克力有些化了,她不知道時蔓在夢境裡吃過很多回,還特意提醒,“剛放進嘴裡會覺得苦,但很快就會又甜又香的。”

時蔓剝開一顆,塞進嘴裡,抿了兩下,挑眉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一直都苦。要不你試試,不會壞了吧?”

“啊?”汪冬雲挺著急,就這時蔓剝開糖紙的巧克力咬下,她含著回味,“是我以前吃過的味道呀。”

時蔓笑了笑,汪冬雲反應過來,時蔓是故意騙她吃的!

汪冬雲想把最好吃的都給時蔓,而時蔓不願獨享,更喜歡分享。

這才是時蔓從噩夢中清醒後,真正開始體會到的友誼。

……

很快,到了禮拜天。

文工團給大家都放半天假,不用排練,不用學習,可以自由活動。

汪冬雲好好認真打扮了一下,時蔓給她提的建議,穿上條收腰波點連衣裙,配一雙紅色的尖頭高跟鞋,打一把遮陽傘,就很時髦了。

因為是汪冬雲相親,時蔓特意做的不起眼打扮,所以就穿著普通軍裝和布鞋。

但她腰太細,綠軍裝又顯白,所以再怎麼低調也一身俏生生的,和汪冬雲兩人走在路上,許多兵蛋子的目光都往她們身上瞟。

等她們走遠了,還紛紛交頭接耳打聽她們。

時蔓揚著下巴,並不在意其他目光,她挽著汪冬雲說著話,問了兩句相親對象的情況,可汪冬雲當時光顧著害羞,竟也沒聽仔細。

隻知道是對方看了她,特意找梅姐托的媒。

梅姐考察過,覺得小夥子不錯,才點頭來跟汪冬雲說。

汪冬雲沒接觸過什麼異性,平時給她獻殷勤的男兵們本就不多,更彆說主動找媒人的,所以她也一時亂了分寸,受寵若驚。

時蔓恨鐵不成鋼地說她,“你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樣子的條件,就直接應承來見他呀。”

汪冬雲心虛道:“梅姐把過關的。”

這下時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梅姐人很好,心地善良又熱情,每次做媒也都認真仔細,會把兩邊都摸得清清楚楚。

……但怎麼說呢?

有些性格合不合適是說不清楚的。

又或者那些表裡不一,藏得很深的壞男人,或許連梅姐都騙了去。

所以,時蔓叮囑汪冬雲,千萬要擦亮眼睛,多接觸接觸再說。

汪冬雲也鄭重點頭,依著時蔓的胳膊道:“蔓蔓,你最有主意了,我都聽你的。”

兩人很快走到約好見麵的地方,是一家吃飯的小館,叫“香得來”。

正是飯點,裡頭坐滿了人,但時蔓和汪冬雲一走進去,兩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就像照亮了擁擠狹窄的店堂似的,許多人都沒顧上吃,愣愣望著這邊,忍不住多看兩眼。

時蔓微微皺起鼻子,選到角落裡一張小空桌子坐著。

汪冬雲拿出手帕,仔細擦著台麵,她們都很少來這種蒼蠅小館吃東西。

不一會兒,約好相親的對象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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