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1.20更新(1 / 2)

很快,冬天來了。

文工團也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拉練。

今年,團裡領導決定跟隨軍區裡其他幾個團一起行軍去西南山脈,在那兒紮營十天。

對於文工團的文藝兵們來說,這又到了臟兮兮混成泥巴團子的時候,也是這時候,他們才和真正的軍人沒什麼不同。

不是躲在溫室裡唱歌跳舞,而是去野外體驗戰鬥演練的冷酷無情。

但多數的文藝兵們還是很期待每年這樣的日子。

即便是演練,他們文工團的強度也遠比不上真正的戰士們,反倒像是讓他們過家家似的“扮演”軍人。

不僅不用辛苦的練功排練,可以放鬆幾天,而且還能摸槍過過癮,還能吃到壓縮餅乾,去山裡放風聞一聞大自然的氣息也是很難得的,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吃些野味兒·1。

拉練行軍的路上,時蔓又與汪冬雲說上了話。

“冬雲,聽說你又談了新的對象?”

“沒談了,來拉練的前一天就分了。”

“你什麼時候能定下來?”時蔓是真心勸她,“這樣下去,大家對你的風評隻會越來越差。”

汪冬雲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往前走,很輕聲地問:“那你呢?”

“什麼?”時蔓一時沒聽清。

汪冬雲說話聲音大了些,反問道:“那你和淩團長打算什麼時候定下來呢?”

“我和你這個性質不一樣。”時蔓看著她。

汪冬雲搖搖頭,往旁邊走,和時蔓拉開距離,“本來性質不一樣的,但你是我汪冬雲的姐妹,那就一樣了,她們說你的風言風語我都聽到了。時蔓,你沒必要再和我說話,會害了你。”

她很清楚自己在墮落,但還是想要保護時蔓。

時蔓眼神堅定地看著她,“冬雲,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彆人說我什麼。”

“那淩團長呢?她們也說關於淩團長的風言風語了,你聽到過嗎?你在意嗎?”汪冬雲咬著唇,痛苦地回望著時蔓。

時蔓微愣,她沒聽到過。

她每天都很忙,彆人也不會當著她的麵說淩振壞話,上次聽到江蘭芳背地裡說那些都已經是很小概率的事件了,哪能經常碰到。

沒聽過,但光是這麼聽著就很在意了。

時蔓放緩腳步,緊皺眉頭。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關於淩振,卻有了第一次想要為誰正名的衝動。

……

時蔓一直秉承的原則,就是她欺負淩振可以,但其他人想要欺負他,那就不行。

同樣的,她可以各種嫌棄淩振,說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比如在夢境裡就是這樣,她如果跟姚文靜埋怨淩振的時候,姚文靜也搭腔說了淩振的壞話,那她其實就也會有些不高興的。

時蔓不知不覺走得很慢,沒察覺到汪冬雲避嫌似的匆匆走遠了些。

時蔓行軍的一路上都在想,她不和淩振結婚為什麼她們還要傳淩振的風言風語,說他也不打算跟她結婚,是在耍流氓嗎?

到了紮營的地方,時蔓心不在焉地收拾著東西,忽然看到鐘臨的身影。

“蔓蔓姐。”鐘臨神秘兮兮地跑過來,塞到時蔓手裡一張紙條,“淩團長說他在這個地方等你。”

“什麼事?”時蔓有些奇怪,按理說淩振不會在這種時候約她。

“蔓蔓姐你去了就知道了。”鐘臨捂嘴笑了笑,就是不肯說具體什麼事,含糊兩句,就跑走了。

“……”時蔓隻好攤開那紙條看了看,是淩振的字跡沒錯,約的地方也有些遠。

“淩振約我去小山坡見麵。”時蔓把手裡的飯盒遞給崔霞,“你幫我打一份飯,我回來吃。”

“好嘞。”崔霞咬著手裡的壓縮餅乾應了聲,忽然眼珠子一轉,湊近好奇道,“蔓蔓,淩團長是不是要跟你求婚了呀?”

時蔓和崔霞關係好,什麼事都和她說,因此崔霞就知道淩振曾跟時蔓說嫁給他,卻被時蔓以“還沒求婚”的原因推了回去。

崔霞比時蔓還期待淩振求婚,每次見到時蔓就要問一句“淩團長今天求婚了嗎?”

時蔓總是被崔霞這麼一念叨,竟然也漸漸開始期待起來。

她略有些興奮緊張地到了見麵的地方,先環顧四周,發現淩振似乎沒什麼布置,她撇撇嘴,走向正在那兒等著的淩振。

他今天依舊穿著那身軍裝,筆挺高大,眼眸漆黑。

時蔓心想,怎麼要求婚了,他看上去比她還平靜,那她瞎緊張個什麼勁兒。

情緒更加降下來。

“淩振,你叫我來做什麼?”時蔓故作不知地問,見淩振兩手空空,便更加失望。

淩振忽然轉身,去山坡上的一塊石頭下取東西。

時蔓心頭一緊,以為他要拿什麼,變得有些忐忑,“淩振,我其實……還沒準備好。”

淩振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了,他抱在懷裡,不太確定地看著她:“可是,後天就要打靶比賽了。”

“……”時蔓這才看清,淩振拿出來的,是槍。

他不是要求婚,而是要帶她練習打靶。

所以她說的那一句“還沒準備好”,顯得那麼的不合時宜,卻又恰好對上了。

時蔓表情凝滯,有點兒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淩振又有點不太能理解她此刻情緒,好像在很快的變化。

他的指尖壓在槍杆上,沉默半晌,儘力安慰道:“沒準備好沒事,現在開始練習,不算晚。”

時蔓徹底知道誤會大了,原來淩振根本沒那麼求婚的花花腸子,是她自作多情了。

如果這會兒有個地縫鑽進去,時蔓一定會鑽的。

她第一次被淩振弄得臉上火辣辣的,跟她多麼恨嫁似的,真丟人。

淩振還扛著槍,一臉認真又稍帶著一些迷茫地看著她,試探性地問她,“練嗎?”

時蔓現在哪有心思練這個,她瞪他一眼,飛快跑走了。

淩振莫名其妙地望著她背影,怔了半晌,也沒弄明白自己又怎麼惹到她了。

……

營地裡,大夥兒都忙得熱火朝天。

“劉桃,你對象跟來了,在找你呢。”有文藝兵朝劉桃擠眉弄眼的,“他倒是對你真用心。”

“呀?他怎麼跑這了?”劉桃羞澀又驚訝地叫了聲,很快就披起厚厚的外套,往山坡後麵走。

汪冬雲正好與劉桃擦肩而過,聽到劉桃嘴裡碎碎念的名字,她眼神閃了閃,腳步放緩。

故意等劉桃走遠,汪冬雲便掉頭,跟了上去。

她躲在一棵樹後麵,聽著趙文和劉桃溫存。

劉桃的聲音嬌滴滴的,跟趙文打情罵俏著,而趙文曾經對汪冬雲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也全部都重新一字不落地對著劉桃說著。

汪冬雲眼神漸深,指甲不自覺狠狠地插進她麵前的樹皮裡。

“桃兒,你下午來靶場……”趙文湊到劉桃耳邊,聲音漸小。

汪冬雲隻聽到靶場兩個字,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

今年的拉練,最重要的就是這次各團聯合一起舉辦的射擊打靶比賽。

不僅是首長們很看重,戰士們也都練習得很認真起勁兒。

要是贏了,不隻是個人的榮譽,也能為自己所在的集體爭光。

隻不過像文工團這樣的性質,每年都隻能遺憾地輸給其他團。

但這並不能打消文藝兵們的信心,她們今年也仍然雄心勃勃地準備著。

團裡的每支隊伍,都要派幾個人參加正式的射擊打靶比賽,所以都在仔細挑選。

“我們隻要不當最後一名,那就是大大的勝利了!”大家的要求不高,但這對她們而言,也已經是最大最難的目標了。

像時蔓她們器樂隊,也正在挑選這次上場打靶射擊的文藝兵們。

有自告奮勇的,有推薦他人的。

可當時蔓舉起手來報名的時候,大家都看向她,委婉地說:“蔓蔓姐,你要不還是彆上場了,在底下休息看比賽多好啊。”

“就是,蔓蔓姐,我們也是心疼你呢,練打靶多辛苦,可彆傷了你的手。”

大夥兒幾乎都說得很含糊,但時蔓大概明白她們的意思。

因為她去年打靶時全都脫靶了,連靶子邊都沒挨著,所以大家怕了她。

畢竟,這是要算集體打靶成績的,她要是上場,豈不是成了拖後腿的。

時蔓知道大家沒說錯,也不是嫌棄她,隻是為了集體著想。

但她心裡那不服輸的勁兒又上來了。

她時蔓怎麼能拖集體後腿呢?怎麼能這麼沒用呢?

她可是鋼琴小分隊的隊長,但她居然不上場,那要彆人怎麼看。

她忽然有些後悔昨天沒有好好跟著淩振學打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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