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二傻子(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337 字 4個月前

任何胸壁心臟危險區外傷,無論開放性還是閉合性,都可能會導致急性心包填塞。

早期心包填塞,無論血常規還是心電圖臨床表現,都可以不體現出任何異常。

急性心包填塞的心包出血量並不一定會很多,但短時間內血液積滯於心包中,影響心臟的舒張功能,脈壓減小最後心臟停止跳動。

幾乎是餘秋想到心包壓塞的瞬間,那大隊乾部就掙紮著要做起身來。隨著他的喘氣聲,他脖子上的青筋愈發明顯。

來不及了,轉院不可能,現在必須得做心包穿刺。

要命啊,沒有B超機引導,她隻能給病人做盲穿。

餘秋覺得自己真是拿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這種情況她還得急診處理。

要是這人死了的話,毫無懸念,小周肯定會被抓走。

這倒黴孩子要是蹲大牢甚至被槍斃的話,吳二妮怎麼辦?神經損傷的恢複需要漫長的時間,沒有小周照顧她,吳二妮根本不具備獨自生活的能力。

“做好心肺複蘇的準備。”餘秋皺著眉頭,隻能硬頭皮盲穿了。

其實到今天為止,她就看過一位醫生給病人做盲穿。

那還是她剛實習的時候在急診120跟車,帶她的那位老師經驗極為豐富,動手能力也強大的驚人。

碰上個車禍急性心包填塞的患者,根本來不及拖回醫院,車上甚至連心包穿刺包都沒有,老師就直接拿著注射器給病人做的穿刺。

那效果真是立竿見影,當時就緩解了病人的症狀。然而這個車禍患者後來因為其他並發症死了,家屬大鬨醫院,首當其衝被揪出來的就是120接診醫生。

家屬跟家屬請來的職業醫鬨堅持說是120給病人打針打壞了。

這明明是無稽之談,然而國內慣例向來都要進行人道主義賠償,也不知道人的是哪門子道。

最後的結果醫院掏了5萬塊,那位急診大夫個人承擔5000,還要去死走靈堂憑吊,跟家屬道歉。

其實誰都知道,120是公認最沒有油水的地方,工作繁忙且績效獎金低,在全院都屬於困難戶。

如果不是出於對急診的熱愛,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乾下來。全院其他科室基本上都要求博士學曆,就120本科生也能進,可想120醫生有多難招。

5000塊錢,這位老師掏了,同時他拍出來的還有一封辭職信。從那以後,他離開了急診崗位,改行去當藥代了。不到一年的功夫買了輛新車,三年過後就是一套房。

以前的同事都說他應該感激那一家子,讓他早日大徹大悟,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為病人冒險值得嗎?治好了,人家不會感激你。萬一有什麼不妙,責任全在你自己身上。

說到底,無論醫鬨還是校鬨,那都是底層人民的相互傾軋。真正有錢有勢的,也不按照這種規則玩。

假如是2019年,餘秋大概也不敢給病人直接做心包穿刺。在沒有確診的情況下,居然敢做有創操作,真是分分鐘害怕自己死得不夠快的節奏。

可是現在,她卻必須得趕鴨子上架,自己給病人做心包穿刺。

餘秋也不管這大隊乾部現在有沒有精力聽他說話,隻劈裡啪啦地交代情況:“像你這樣很危險的,我現在要把針打到你心臟裡頭去抽血,這個過程當中有很多風險,但是我不這麼做的話,你很可能現在就沒命。”

那人喘氣都艱難了,餘秋還直接示意何東勝讓他按了手印。

衛生院也沒有專門的心包穿刺針,事實上麻醉醫生壓根就沒聽說過還有心包穿刺這回事。

餘秋隻得拿著大號注射器開始行動,幾乎是穿刺成功剛抽取完一針管積血的瞬間,大隊乾部的情況就立刻緩解了。

麻醉醫生看著病人,又看看餘秋手裡頭抽出來的那一針管血,真是稀奇的不得了。

餘秋卻不能放鬆,她又置入胸導管,觀察大隊乾部的心臟出血情況。假如引流出來的血持續增多,那就必須得做開胸手術,趕緊縫合出血點了。

大隊乾部終於喘過氣來了,隻眼巴巴地看著餘秋。這會兒他倒不嫌棄眼前的大夫是走資派頭頭,反而害怕自己得罪了大夫,人家不打算治他。

餘秋按捺住脾氣:“你好好配合治療就行了。醫生對病不對人,你既然是病人,我當然該怎麼治還怎麼治。”

他還想再交代兩句,外頭就響起爭吵聲。

衛生院的值班大夫被民兵隊長惹煩惱,乾脆放話:“我們這兒處理不了,沒辦法,給你把那水銀溫度計取出來。你還是去城裡頭的醫院吧,省得耽誤了你的病情。”

民兵隊長趾高氣揚慣了,居然被臭老九的大夫夾槍夾棒地說了一通,頓時火冒三丈:“你們這是什麼臭水平?連水銀都解決不了。”

那大夫忍氣吞聲,隻走到大隊乾部身旁查看情況。

大隊乾部對民兵隊長早就已經生出不滿。這人把自己丟在卡車上不管不問不說,居然還把其他人都帶走了。

要不是本大隊的赤腳醫生跟這個外頭來的醫生在,他恐怕就要死在卡車上了。

大隊乾部從鼻孔裡頭出氣:“你要覺得他們不行,就去城裡頭看病好了。”

那民兵隊長氣急敗壞,嘴裡頭一疊聲喊著:“車子,快點開車去城裡。”

大隊乾部也不理他,隻按照醫生的安排,被送到病房裡頭住下。

旁邊的麻醉醫生倒是有點兒擔心:“他路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聽說是把體溫計咬斷了。”

餘秋沒跟著進病房,她被迫永遠已經很憋屈了,可不想再去上趕著伺候那位村乾部。

聽了麻醉醫生的疑惑,她點點頭:“對呀,水銀是金屬,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被胃腸道吸收的,不出意外,會直接隨著糞便一並排出。”

真正要擔心的是碎玻璃吧,不知道那點兒玻璃渣會不會劃傷他的腸道。要是運氣不好的話,那就難說了。

何東勝在邊上笑,先前在卡車上時,他就知道小秋大夫在故意捉弄那人。

外頭的民兵隊長又扯著嗓子啞:“車呢?車到哪兒去了?”

餘秋在心裡頭翻白眼。

這人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人家霍鐵柱又不是他們大隊的人,先前開著車把人送到醫院來,已經仁至義儘了。這會兒,他還想人家給他當專職司機不成,多大的臉啊!

餘秋看著站在一旁不吭聲的小周,隻疑惑一件事:“二妮呢?你可彆讓二妮到處跑啊,都這麼晚了。”

小周吭哧吭哧的,垂著腦袋:“走了,我讓霍鐵柱開著車子帶她走了。”

餘秋大驚失色:“你讓她跟霍鐵柱走?”

這娃兒腦殼壞掉了吧?這不是主動把老婆送到情敵手上嗎?

小周又是那副快要哭的表情:“我有什麼辦法?殺人償命。我要是被抓去蹲大牢了,我爹媽肯定要趕二妮回娘家的。”

本來二妮腦袋瓜子不清爽之後,他爹媽就對二妮很有意見。要是這回自己有什麼不好,爹媽肯定容不下二妮。

二妮的哥哥又要討老婆了,她回娘家也不是長遠之計,說不定要受嫂子的嫌棄。

既然霍鐵柱工作好,又對二妮還有意思,那就讓二妮跟他走唄。

餘秋哭笑不得:“你傻不傻啊?你們大隊的乾部又沒死,再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把你老婆送給人家,她以後就是彆人的老婆了!”

小周震驚了:“他沒事?”

剛才自己瞅著人動靜可不對,所以他才跑過去喊霍鐵柱趕緊開車子走的。

他家二妮都嚇壞了,還是他說自己很快就去接她,二妮才肯跟人走的。

餘秋冷笑:“嗯,走了估計就不回來了。”

這下子,小周真的哭了。他的二妮哎。

餘秋看著這嚎啕的娃兒,頓時一陣頭痛,這到底是哪兒來的二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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