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直腸癌的老人(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0393 字 7個月前

餘秋跟著胡楊上船的時候還滿頭霧水,完全搞不懂胡將軍鬨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田雨倒是沒肝沒肺, 送她上船的時候還悄悄跟她咬耳朵:“該不會是胡楊爸爸相中了你當媳婦, 要領著你去給他媽媽看看吧。”

哈, 那到時候小秋要選誰呢?那不是真成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了嗎?

說話的時候,沒肝沒肺的小田老師還嘿嘿笑了起來, 看得餘秋真是快要吐血了。

姑娘你醒醒!

餘秋都忍不住同情時運不濟的小胡會計了。

瞅瞅,這都什麼娃啊,她怎麼能夠笑得出來?

年輕的姑娘,你這個時候就算不直接拔劍,你的的反應也起碼得跟我們家何隊長一樣,表情複雜, 心情低落, 臉上還要強繃著。

餘秋拍了下何東勝的肩膀,小聲囑咐道:“你好好複習,你也考慮一下你媽的心情啊。”

何東勝輕輕地嗯了一聲, 反手握住她的手, 表情委屈得跟飽受迫害的小媳婦一樣。

餘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踮起腳尖揉他的頭發:“好啦,好好加油, 回來給你獎勵。”

何隊長的表情這才稍微好了一點兒,他眼睛看著餘秋:“那你早點兒回來,有事打電話。要是方便的話,我就過去看你。”

田雨在邊上稀奇的不得了:“哎呀,他爸爸就是看一眼小秋嘛, 又不會一直看下去。小秋還要上班的呢,還有這麼多病人等著她呢。你說是不是啊?胡楊。”

小胡會計卻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

雖然爸爸說的含糊其詞,隻說讓他帶小秋回家看看,有點兒事情要說。可是直覺告訴這位年輕的將門之子,家裡頭應當是發生了什麼事,十分緊迫,容不得耽擱。而且事情嚴重到爸爸在電話心裡頭都不敢透露太多。

也許是害怕被監聽吧,那些諜戰片中應用的手段其實在爸爸的日常生活裡頭其實並不少見。無論信件還是通話,都有眼睛在盯著呢。也許一不小心,爸爸就成了現行□□。

胡楊心不在焉,隻草草點點頭,然後拽了下田雨的小辮子:“你好好複習,尤其是物理,你的物理很需要加強。”

田雨跳起腳來,驚恐地抓著自己的辮子:“你乾什麼啊?誰讓你抓我辮子的?”

胡楊笑了起來,大著膽子道:“要是抓散了,我給你紮起來。”

小田老師還要發作,船要開了。胡楊衝她揮揮手,轉身帶著餘秋上船去。

已經入了夏,夜間江風涼爽,吹在人身上十分舒服。

兩人就立在船頭,誰又沒有進艙裡頭去。

胡楊有些不好意思,跟餘秋道歉:“對不起啊,我爸爸肯定是有急事。”

這件事情急到了他不能以公事的名義開口,隻能含糊其辭的表示要看看跟他一塊兒插隊的女同學。

這其實對餘秋很不好,要是傳出去了的話,會叫人說閒話的,以為她跟胡楊有什麼男女私情。

餘秋搖搖頭:“沒關係,我不在意這些。”

說著,她笑了起來,“你也不要擔心何東勝,他就是鬨彆扭而已。”

老實說,她的田螺小夥兒吃起醋來,也很可愛呀,其實十分戳她的點呢。

她笑了起來,胡楊選擇的心總算稍稍落下。

船行到縣城的時候,其實按照慣例是應該改乘汽車的。然而奇怪的是,胡楊卻領著餘秋上了另一艘船,還故意一本正經地解釋:“汽油用光了,沒有來得及加,今天隻能坐船。”

說著他還局促地衝她笑了笑,看上去頗為體貼的樣子,“剛好你可以在船上睡一覺。”

餘秋真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年輕人,你真的不適合撩妹,算了吧,彆勉強自己。

小胡會計抱著胳膊坐在船頭,眼睛呆呆地看著大江水,半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不說話,餘秋便也不問。既然讓她睡覺,那就睡唄。船顛簸的厲害,她也沒辦法接著寫筆記。

顛簸的航船就像嬰兒搖籃,餘秋很快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她這段時間每天睡眠時間估計都不超過4個小時。幾乎眼睛一睜就開始忙碌,隻要有空,就趕緊打個盹兒,忙到三更半夜是常有的事。

她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滄桑了,一把高齡的人,實在不適合熬夜,以後跟她男友站在一起肯定要會被當成兩代人。

可是時間跑得那麼快,她不拚命地追,還能做什麼呢?

天蒙蒙亮的時候,餘秋被胡楊喊醒了。

小胡會計穿戴一新,餘秋懷疑他昨晚根本就沒有上床睡覺。

熬出了黑眼圈的胡楊,輕輕的招呼了一聲餘秋:“走吧。”

好夢被吵醒的赤腳醫生隻得揉著眼睛認命跟上,這一回他們倒是坐上了小汽車,不過外頭天色灰蒙蒙的,餘秋根本看不清路,也不知道窗外是什麼風景。

她隻覺得那汽車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圈,終於停在了一棟灰色的小樓麵前。

當然,這個灰色隻是視覺效果,也許是天光的作用,反正看不出它本來的麵目。

胡楊也不給餘秋仔細打量的時間,立刻領著人往裡頭走。

穿過了小院子,就進入大門,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胡將軍人坐在堂屋正中央,瞧這跟一樽雕像似的。

他像是在發呆,有人走進屋子裡,他都一無所覺,還是兒子開口喊了一聲爸爸,胡將軍才猛然驚醒:“哦,你們來了呀。”

他衝著餘秋擠出個笑容來,點點頭:“小秋同誌,麻煩你了啊。我愛人身子骨一直不行,我聽我們家胡楊說你的針灸很厲害,所以想請你過來看看。”

餘秋這下子更加肯定,胡將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對中醫基本上沒什麼研究,那針灸水平完全可以說是水貨,何東勝都比她強多了。

不過她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隻是表示謙虛:“叔叔您過譽了,我也是下鄉以後才學的,水平不行,就怕治不好,反而讓阿姨白受罪。”

胡將軍臉上多了點兒笑容:“怎麼會呢?你不要有思想負擔,進去看看就好。不管治到哪一步,那都是命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暗淡了下來,看上去比去年農忙過後他去楊樹灣看望兒子時又蒼老了一些。

餘秋沒有說客氣話,趕緊跟著進了屋。門一推開,她就瞧見了正對著門的床上,躺著個人。

餘秋看不見對方的臉,因為上頭掛了道簾子,直接遮住了患者的上半截,有點兒像導樂分娩室,簾子遮住產婦的下半.身一樣。

隻不過這道簾子,遮住的隻有患者的腦袋。

餘秋掀開了虛虛搭在患者肚子上的薄被單,瞧見傷口的模樣,就輕輕歎了口氣:“這是什麼時候開的刀?是什麼手術?因為什麼原因開的刀?”

胡將軍沉默著,沒有開口,還是那簾子後麵傳出的人說話的聲音:“癌症,他們說是直腸癌。我要死了,就是太痛苦了,不肯給我個好死。”

說話的人當然不是胡楊的母親,就算胡將軍突破時代局限,男男也生不了子。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歲數應當不小了。

胡將軍立刻駁斥他:“你不要這麼想,要是真想你死的話,也不會允許你開刀。”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要開這個刀呢。”簾子後麵的聲音聽上去非常虛弱,“說不管我政治上的癌症,就先管我身體上的癌症。我看這是本末倒置,要是把我政治上的癌症治好了,我身體上的癌症,不用吃藥開刀也會好。”

餘秋忍不住反駁他的觀點:“政治上的癌症跟身體上的癌症沒有任何關係。誰都有可能患癌症,真正患了也隻能說運氣不好,不能說是什麼懲罰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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