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出來的病(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302 字 4個月前

餘秋平靜地看著女看守:“不管你高興還是不高興,我都建議你趕緊處理。當然現在可能沒多少大夫可以幫你,因為目前對這個病的研究有限。

你可以趕緊抱著孩子去工人醫院或者是兒童醫院看看。請不要耽誤,這個病耽誤不得。遲一天治療,這孩子變成真正的傻子可能性就會大一點。而且這種癡傻是不可逆轉的,沒有辦法可以改變。

要是接診的大夫搞不清楚,你就讓他去找他們的主任,就說是我說的,我餘秋說這個孩子很可能是苯丙酮尿症。請立刻給孩子斷奶,趕緊做檢查,給予低苯丙酮飲食。”

說著,她伸出手,示意看守,“拿紙筆給我,我把詳細的步驟寫下來,你拿過去給大夫看。”

那女看守待在原地,一張臉驚疑不定,半晌不肯動彈。

旁邊的犯人們催促她:“你傻了嗎?動啊,聽說你孫子要變成傻子了,這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啦?”

女看守的同事拿來了紙筆,遞給餘秋,還厲聲警告:“你彆想耍花樣啊,我告訴你,你不要趁著這個機會往外頭傳遞消息。”

餘秋無奈:“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寫字。我寫的每一個字你應該都能認識,我能傳遞什麼消息呀?再說了,我犯了什麼罪?我為什麼要傳消息?”

旁邊的人發出了不屑的聲音,還有人大聲嚷嚷:“小秋大夫,你彆寫了。關你什麼事啊?傻了也不是你家的孩子。”

餘秋隻是笑,聲音響亮:“是好是壞,都是大人的事,孩子無辜,他們又沒做什麼壞事。”

她抓著筆,刷刷刷開始寫字。

苯丙酮尿症是新生兒篩查中固定項目,理論角度上,幾乎每一個在正規醫院出生的孩子都要接受新生兒疾病篩查。

但是當前醫患關係緊張,有不少家長對於醫院始終抱有懷疑態度,任何在他們看來不必要的檢查都是醫院試圖詐騙,目的就是要訛錢。

簽字拒絕新生兒采血的,堅決不肯做聽力篩查的幾乎隔段時間就有。前者給出的理由是醫院抽了小孩子的血,是要給領導輸進去,這樣子領導就能保持年輕。

新生兒疾病篩查結果出來是陽性,篩查中心電話短信通知要求趕緊帶孩子過來複查的,能到的隻有一半。結果後麵孩子出現症狀了,乾預治療效果有限,孩子一輩子毀了,哭得一塌糊塗的還是家長。

餘秋就碰到過苯丙酮尿症患兒的母親抱著孩子在他們麵前嚎啕大哭。

其實初篩結果出來時,孩子還不到一個月,如果複查確定了,立刻給予飲食控製治療,那孩子今後智力基本上跟正常人沒差彆。

結果家長接了電話嘴上答應的好好,卻神奇地沒管這件事,等到孩子都一歲半了,他們才跟反應的過來似的,想起來要帶小孩過來看看。

這個過程當中按道理來說,醫務人員也可能會發現問題。因為小孩子是要打預防針的呀。

更神奇的是,這家人不相信國家的預防接種製度,認為打疫苗是在殺孩子。孩子出生後疫苗一律沒打。

假如說這對父母沒受過什麼教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可能還能夠理解。可是他們明明都是重點大學畢業,孩子父親還是碩士,卻堅定地對現代醫學充滿了懷疑。

直到孩子有事了,夫妻倆才百般不情願的將孩子抱到醫院來。這時候他們倒是不懷疑醫院拿他們的孩子給國家做什麼不道德的諸如黃金大米之類的試驗了。

餘秋就是那一次聞到了孩子的尿味,從此以後對於苯丙酮尿症患兒的小便氣味有了深刻的印象。

她寫完了一張紙,直接遞到鐵門外,招呼那女看守:“拿著吧,好好治療的話,你大孫子還是你的寶貝大孫子。你們是將他生了下來,就得對他負責任,不能不管不顧。”

周圍的囚室響起鼓噪的聲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大聲喊著餘秋:“小秋大夫,小秋大夫。”,然後是烏拉拉的歡呼。

所有人都跟過節一樣,覺得與有榮焉。

嘿,叫這幫看守瞧不起她們。有的是這幫家夥求著的時候呢。

那個態度相對而言比較和緩的看守發了聲:“行了,不要吵了,都這麼晚了,趕緊都上床睡覺。彆明天叫你們乾活的時候,一個個都哈欠連天。”

眾人這才悻悻地發出噓聲,掉頭回去熄燈睡覺。

那個身形粗壯的女看守手上抓著那張紙,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屋子裡頭的燈熄滅了,跟餘秋同間房的犯人抱怨道:“就你好心,多管閒事。”

餘秋笑了笑,語氣溫和:“那畢竟是個小孩。”

不管是工人醫院還是兒童醫院,這麼一來的話,穆教授他們就可能知道自己被抓的消息。

隻不過怎樣才能讓他們曉得廖主任已經護不住她了呢?

從廖主任的行蹤來判斷,其實很難。

假如他們假稱上頭通知廖主任去開一個會,會議的保密級彆極高,所以廖主任沒辦法與外界取得聯係,也很能說的過去。

隻要扣死了自己,將那頂非法出版的罪名牢牢安在自己頭上,那麼就是將來她出去了,她也必須得離那個人的治療遠遠的。

必須得避嫌啊,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如履薄冰,給他看病的人也隻能又紅又專,否則就說不清楚了。

餘秋苦笑著撫摸自己的臉,感覺陽謀比陰謀更可怕。

囚室裡頭睡的是大通鋪,除了那個癡傻的中年女人隻能睡在地上之外,所有人都躺在一張大鋪上。

大概是因為洗澡的機會不多又或者在這種環境下,根本就懶得洗澡,空氣裡頭的氣味很不好聞。

餘秋睡不著,旁邊的犯人們也翻來覆去,不時間你碰到了我的腿,我碰到了你的胳膊,開始小聲爭吵。

她趕緊開口阻止大家:“說說正經事吧,這位大姐是怎麼回事?誰曉得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那個小偷開了口,聲音懶洋洋:“就這兩個月吧。我剛來的時候,她就是不愛說話,其他倒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結果就突然間有一天變成這樣了。”

大約是打開了話匣子,她開始滔滔不絕起來,“這大姐也怪可憐的,明明有兒有女,結果家裡頭一個人都不過來看她。哎,大夫,你說說他是個什麼毛病啊?好端端的怎麼會瘋呢?”

餘秋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得抽血做化驗,好幾種疾病都有可能。”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看守的聲音:“餘秋,餘秋你過來一下,有問題要問你。”

大通鋪上的犯人們全都緊張了起來,就連先前對她冷嘲熱諷的姑娘都跟著爬起床。

那個小偷更是陪著餘秋直接走到了門口,還陪著笑臉跟看守打招呼:“大姐,你看這妹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的。她也是好心,看不得娃娃受罪才多這個嘴。要不然娃娃出事了,還是大人傷心不是。”

過來找餘秋的是先前那個態度比較溫和的看守,她朝犯人點點頭:“你彆緊張,我們不搞刑訊逼供的,就是正常的問話。一會兒我還把小秋大夫送過來。”

女犯人立刻抹起了眼淚,看上去十分感動的模樣:“大姐,我們就知道,隻有你才把我們當個人看。大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看守像已經習慣了她的戲劇化:“你要真想報答我的話,就好好改造老實做人,我不想再在這裡看到你了。”

餘秋忐忑不安地跟著女看守往外頭走,一直行到一間小屋子的時候,看守才推開門,示意餘秋進去。

餘秋看到屋子裡頭坐著個年輕男人,頓時變了臉色:“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看守朝著餘秋連連作揖:“大夫,我曉得你是個厲害的,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還這麼年輕,他今年才17歲呀。”

那年輕的小夥子麵容憔悴,也抬起頭來哀求地看餘秋:“大夫,我不想死。大夫我後悔了,我真的不想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網上的一份資料,關於新生兒疾病篩查的曆史。

自從1934年挪威生化學家、醫生佛倫(Folling)首次報告PKU以來, 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對PKU進行了大量的深入研究,對該病的發病機製、遺傳背景、治療方法有了更深的認識。1953年,西德Bickel教授的研究證明,用低苯丙氨酸飲食治療PKU,能有效地改善患兒的預後。1961年,美國Guthrie教授成功地開發了乾燥濾紙血片中苯丙氨酸(PA)半定量法——細菌增殖抑製試驗(BIA法),使PKU的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1960~1963年,Guthrie 教授創立了先天性甲狀腺功能低下症、楓糖尿症、同型胱氨酸尿症等疾病的篩查。

CH 的篩查, Dussault於1693年首先在北美用濾紙血斑放射免疫法檢測4-7天的新生兒末梢血中的甲狀腺素 (T4),1975年Lrie和Naruse等用濾紙血斑測定促甲狀腺素(TSH)進行CH的篩查,此後,CH的篩查在美國各州、歐洲、澳大利亞等國家迅速開展。在亞太地區,日本於1966年開始了有關新生兒疾病的研究,並從1977年起,全國普及了PKU篩查,其篩查覆蓋率始終保持在100%, 同時,率先進行了CH的非放射性篩查法——TSH的酶聯免疫測定法,至1983年,全日本已篩查出CH病例400例。

我國的新生兒疾病篩查工作起步較晚。1981年,北京醫科大學第一醫院左啟華教授對全國11個省市20萬新生兒進行了篩查,結果共發現PKU患兒12例,其發病率為1/6500。自1989年起,北京、上海、廣州、天津等省市逐步開展了PKU和CH常規篩查。1694年國家頒布的《母嬰保護法》中已明確提出“逐步開展新生兒疾病篩查”的條文,使新生兒疾病篩查走上了法製化軌道。目前,我國已有27個省市、81個實驗室開展了新生兒PKU和CH等疾病的篩查,診斷和治療水平也有了較大提高,治療PKU的奶粉也已解決。但從總體來說,我國的新生兒疾病篩查工作還比較落後,全國每年出生2100萬活產兒,僅有54萬接受這一篩查,覆蓋率隻有2.5%,仍有很多患兒因未能及時診斷和治療而留有嚴重的智力殘疾,嚴重影響了出生人口素質的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