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來送藥(捉蟲)(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882 字 7個月前

整個房間再度陷入沉默。

病房靜悄悄的,除了儀器之外,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屋子裡頭的人卻一個都沒走。

餘秋暗自歎氣,隻盯著鹽水瓶發呆。

一直到天邊顯出了魚肚白,護士過來測量體溫,總算給眾人彙報了個好消息,體溫降下去了,現在的數據是39.1℃。

其實這個體溫也夠嗆,而且餘秋十分懷疑這是冰枕物理降溫的結果,跟阿昔洛韋的藥物作用沒什麼關係。但這畢竟是好消息,所有人都忍不住歡欣鼓舞起來,最起碼的情況沒有變得更糟糕不是嗎?

這像是一個好的征兆。待到餘秋吃過早飯的時候,老槳的體溫已經降到了38.7℃,人也清醒了過來。

餘秋都忍不住想喊一聲,臥艸,這穿越的金手指未免也太粗了些。搞不好老槳本來就到了要降溫的時候,結果剛好叫她給撞上了。

反正他前麵已經燒了那麼多天。

但是其他人不這麼想啊,就是真想到了,也不好表現出來。

所有人看餘秋的眼神都不對了,仿佛她身後自帶“華佗在世”這4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眾人目光如此之熱切,搞得餘秋都恨不得帶個頭盔,防止自己被灼傷。

等到了晚上,老槳的體溫已經降38℃以下。接下來一整夜,他始終保持低燒狀態,不過神誌倒是一直清醒,他還把小槳跟槳夫人叫進去說了半天話。

至於說什麼,餘秋不知道。她作為傳說中扭轉乾坤妙手回春的救命恩人,居然沒有撈到同老槳說話的機會。

現實總是太殘忍,自從這位幗瑉黨總裁清醒過來之後,她就被請出了病房,過河拆橋的真可謂明目張膽,跟生怕她不知道一樣。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要是老槳知道自己是靠中公的赤腳醫生救回了這條命,搞不好他老人家會活活慪死的。

餘秋不爭這個虛名。老槳就是要獎勵她黃金,她也隻有交公的份,為了這種竹籃打水的空歡喜往上湊,她實在犯不著。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大路的藥品能夠儘快運過來,好讓老槳能夠維持接下來的治療。

老夫人帶過來給自己妹妹用的阿昔洛韋量並不多,老槳的情況比較嚴重,必須得維持療程。否則後麵的情況再反複,他這把年紀這個身體狀況,十之八.九是難以支撐的。

老槳早點身體恢複健康,她也好找點兒離開這牢籠般的地方。這幫人實在有意思,既不讓她直接見到老槳的人,也不許她離開。她就被安排進一間客房,每天能夠見到的隻有病曆。

不曉得他們是害怕她出去大肆宣揚老槳的身體情況,還是單純的需要她幫忙指導後續治療。

可惜醫生製定了治療方案,能不能正常執行下去卻不由醫生做主。

就要不要向大路求援阿昔洛韋這件事,整個黨內上層吵得一塌糊塗。

有人堅決反對,因為如此一來就坐實了老槳身體不佳的傳聞。不說中公,就是其他勢力也有可能蠢蠢欲動。

也有人認為可以在美幗市場上找找,說不定有相同的藥品,而且療效更好。

還有人覺得不應該如此冒險,現在藥用的好,不代表接下來運過來的藥沒有問題。萬一中公趁機毒殺元首怎麼辦?

餘秋當然沒有參加他們的會議,隻不過這幫家夥說話聲音實在太大了,她想不聽見都難。

餘秋不知道病房裡頭的老槳是個什麼心情。他躺在病床上,死裡逃生,他的帶狀皰疹還沒好,隨時有可能情況再度凶險。

結果他黨內同誌們考慮更多的是黨幗的利益,或者說是他們自己的處境。

這就是大佬的悲哀呀,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上,他搞的也是個人崇拜,那他就不能再當個普通人了。就算有病痛,也隻能咬牙挺著。何況他又是這麼要麵子的一個人。

餘秋覺得也許在這方麵主席跟老槳是能夠互相理解的,他們都明白什麼是高處不勝寒。

一屋子人麵紅耳赤地吵了半天之後,最後拍板做決定的還是小槳先生:“好了,不要吵了。父親的身體既是幗事也是我們的家事。藥是肯定得既需要用下去的。”

他搶在槳夫人前頭發了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們也不希望這樣。但種花瑉族同根同枝,大家是手足同胞,向中公開口總比問外幗人討藥來的強。真要說居心叵測,外幗人豈不是看父親更加不順眼?”

小槳先生環視了一圈,“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以父親的身體為重。”

他抬起頭,吩咐身旁的秘書,“去辦吧,越快越好,此事耽誤不得。”

說著他直接站起身,又回病房陪伴老槳去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還有人將目光投向了槳夫人臉上,希冀這位隱形的二把手能夠開口,力挽狂瀾。

不想槳夫人也扶著椅子把手,緩緩地站起身來:“諸君事務繁忙,還望大家多勉力。現在是關鍵時刻,千萬不可再出事。”

餘秋看著她從窗戶前慢慢走過,她那精心保養過的儀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是那麼的虛弱,脂粉堆砌起來的光彩奪目就像雪人一樣,瞬間融化得不見蹤跡。印在餘秋視網膜上的影像就是位蒼老而憔悴的婦人。

她老了,屬於她的時代差不多要結束了。

她無兒無女,病房裡頭躺著的是她唯一的家人,可以與她相依為命的丈夫。

槳夫人像是注意到了餘秋的目光,還轉過頭來,朝餘秋微微頷首。

她跟身旁的二小姐說了句什麼,然後她人去了老槳公呆著的病房。

二小姐則轉了方向,不一會兒就捧了一堆巧克力過來給餘秋:“姨母說你喜歡吃糖,叫你吃完了,記得要刷牙漱口,不要壞了牙齒。”

餘秋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就是在二小姐拿東西過來給她吃的時候,連著吃了兩顆巧克力糖,居然這都能被人注意到。

其實她也不是特彆愛吃巧克力,隻不過當時她覺得自己需要儘快補充能量,吃糖無疑是最迅速的方法。

餘秋朝二小姐道謝。

二小姐放下了巧克力,卻自言自語一般:“你說,中公會不會開會來決定給不給藥?”

餘秋搖頭,十分肯定:“主席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他會直接發話,以最快的速度把藥送過來的。”

二小姐突然間看了她一眼,然後扭過頭不吭聲。

她倆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那就是兩岸之間第一架光明正大直達的飛機恐怕就是運送藥品的航班。

想想也真是諷刺,說來近乎於悲哀。雙方居然以這種方式實現直航。

二小姐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往外走,嘴裡頭嘟囔了一句:“我倒是希望飛機能夠更快點兒。”

不知道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還是中公方麵早就有所準備,當天下午,官邸就收到消息,藥已經從京中發了出來。

二小姐等人先是驚訝,旋即又回過神來。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既然她特地問二姨母手邊還有沒有阿昔洛韋,小秋大夫又始終沒有返回大飯店,那就代表著這就是他們需要的救命藥,而且藥品數量不夠。

在這種情況下,大路的代表團肯定會往京中傳遞消息。中公的反應向來不慢,自然會積極做好應對,一旦苔彎方麵傳出請求,他們就會立刻發藥。

當天晚上,台北一處軍用機場燈火通明。一架從北方來的飛機在導航員的引導下緩緩降落於跑道上。

一陣經曆了1/4個世紀的滑行之後,飛機終於平穩著陸。艙門打開,從機艙裡頭出來的風度翩翩的老者主動同迎接的人握手,然後跟隨對方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車子一路往南開,然後轉向一條口袋形狀的道路,三麵環山,口袋底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穿過外花園,經過內花園,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棟二層小洋樓。比起外頭的好大陣勢,這兒的正房反而沒有那麼顯眼,倒帶著清幽淡雅的意味,與周圍的草木交相輝映。

遠道而來的客人在門口同小槳先生握了手,然後由對方陪同著直接往樓上去。

餘秋剛好出房間,準備去問一問老槳的體溫狀況,迎頭撞見來人。

過道裡頭的光線有些幽暗,她盯著看了足足好幾秒鐘,才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王老先生,您怎麼來了?”

王老先生示意自己手上親自拎著的小箱子,麵帶微笑:“大夫開了藥,我這個藥工自然得送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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