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羅網的販子(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2108 字 5個月前

公產黨下定的決心還真沒幾件事是做不成的。為什麼?因為我黨走的是群眾路線啊。社會由人組成, 隻要全心全意發動人民依靠人民,就沒有打不贏的戰鬥。

這件案子簡單的很。病房裡頭就兩個人, 老毒蟲古先生早上才下的手術台,這會兒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出去找毒榀。那麼他吸的白麵,要麼是他女兒從外麵帶過來的, 要麼就是有人送過來的。反正不可能是從地裡頭自己冒出來, 從天上掉下來的。

人民群眾眼睛千千萬, 所有自以為隱蔽的活動都逃不脫朝陽區群眾的火眼金睛。不管是自己出去的, 還是外頭進來的, 終歸會被人瞧見。

餘秋發話徹查醫院毒榀案,沒多久就有病人家屬主動提供線索。有人抱著自家輸完液的孩子遛彎的時候, 看到有個中年男人進入了病房。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出來。

“就是你們過來之前沒多久的事兒。”

至於那男的長什麼樣子?民兵拿了幾張戶籍登記照片讓家屬辨認, 家屬一眼就認出了那位中年富商。

餘秋看到照片都歎氣, 果然,男人的執著荒謬又可笑。既然打定主意要娶小老婆, 娶不成也一定得睡到。不然在這麼多人麵前丟的麵子, 他要怎麼撿回頭?

執著的中年富商顧先生不甘心到嘴的鴨子飛了, 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出這口惡氣。機會是現成的,因為古家父女渾身都是漏洞,簡直如同篩子。

一個視毒榀如生命,為了保護自己的命根子, 差點兒摔死了都不知悔改的父親。一個孝心感天動地,寧可老父親將家產變賣後全都購買了毒榀,卻把自己給賣了換取船票, 也無怨無悔的女兒。這雙父女湊在一塊兒,偷偷從家裡頭帶出來的毒榀又叫公產黨的正府給收繳了,那老父親毒隱發作了,不就是女兒儘孝的最好時候嗎?

既然已經賣過一回,那就不妨再賣第二趟。隻不過既然公產黨的正府不允許討小老婆,那就從批發轉成零售吧,這樣還自由便宜些。

胸有成竹的顧先生攜帶白麵上門,探望自己死裡逃生的前任準嶽父。古先生的毒隱剛發作過一回,整個人跟死過去一樣。古小姐正在哀哀地哭泣,因為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父親舒服些。

這個時候她的前任未婚夫顧先生掏出了她父親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寶貝,表達了對前任準嶽父的同情。看看,這麼慘,腿斷了,肚子裡頭又開了大刀,人都在鬼門關打滾,如此痛苦,實在太可憐了。就算讓他少受點兒罪,也能幫他早點養好身體呀。

已經快要死了的古先生看到他夢寐以求的柏粉又活過來了,他迫切地渴望著,即使他在病床上沒辦法翻身下床,他也迫不及待地需要著。

怎麼辦?父親這麼可憐。女人從來都是為家庭犧牲的對象,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幾千年的封建王朝都那麼歡天喜地的歌頌女性的犧牲。殺了小妾給士兵當口糧可是千古美談要在史書上大書特書呢。為了父母出賣自己的兒女,那是孝順,怎麼能橫加指責呢?

極度富有自我犧牲精神的古小姐又如何能夠舍棄相依為命的老父親?所以,白麵為聘禮,哦不,是買肉錢,顧先生得償所願,直接在病房的衛生間裡頭完成了生命的釋放。

公安局的同誌在衛生間的竹簍裡頭發現了衛生紙,上頭的□□跟顧先生血型相吻合。法醫還在古小姐的內褲上提取到了相同血型的精斑。

賣了自己之後,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那一小袋柏粉,她甚至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得忙著服侍她躺在床上沒辦法動彈的老父親醉生夢死。

隻要有毒榀,他的耳朵就完全聽不到女兒被人糟蹋時的痛苦。

犧牲怎麼可能痛苦呢?犧牲是懷揣著高尚的情懷呀。無論遭受怎樣的命運,都要甘之如飴。

公安局的同誌搜集了證據走了,古小姐也被帶走做口供去了。

華僑代表會的人個個臉上表情凝重。那領頭的老人朝公安鞠了個躬:“有勞諸位同誌了,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破案。”

他又回過頭來朝餘秋鞠了個躬,“多謝大夫您警覺,我們差點就受了蒙蔽。”

一想到要不是公產黨的人發現這家夥繼續西毒,他們捐的錢以後恐怕全都變成毒資了,華僑代表們都麵色不好看。

雖然能當上代表,就代表他們資產不菲。可出門在外,大量的不動產又沒辦法帶出來。眼下的情況是大家手裡頭的錢花一個就少一個。好不容易大家夥兒發揮同胞情,卻直接踩到了狗屎。

餘秋也朝老人鞠躬:“您客氣了,後麵的工作還勞你們多多費心。我們都已經把態度擺成這個樣子,看樣子還是有人賊心不死。這股風氣如果不徹底刹住斷掉,以後會禍害千秋萬代,我們的子孫後代也永遠得不到好。”

旁邊的法醫詢問餘秋的意思:“那對母子屍體解剖過後要怎麼處理?”

隱君子產婦跟她的孩子又沒有家人,屍體按照常規就隻能按照身份不明的人來處理了。

餘秋歎了口氣:“由正府出麵埋葬吧,火化之後立兩個碑。孩子的碑上就寫著我死於父母之手,後麵說清楚情況,孕婦西毒成隱造成的孩子的死亡。母親的墓碑上就寫著死於自殺跟美國人之手。後麵這邊我來打申請,專門劃一塊地區出來作為教育基地,警示人們永遠不要碰毒榀。”

她轉過頭,看了眼古小姐,聲音淡淡的,“假如令尊死了,我們也會立一塊碑,上麵寫著我死於自己跟女兒之手。”

古小姐咬著下唇,眼睛往下垂,也不曉得是盯著自己的腳還是地麵看。

旁邊華僑代表會裡頭立刻有人發話:“我們全力支持正府,這個教育基地我們捐錢來建。要以此為戒,從此以後,在這片土地上絕對不能有毒榀的影子!”

餘秋點點頭,又朝他們深深地鞠了個躬:“那就有勞諸位了。還是那句話,這場戰役我們隻能贏不能輸,否則我們的將來慘不可言。”

公安走了,華僑代表走了,古小姐也被警察帶走了。

護士看著這個年輕單薄的姑娘輕飄飄離開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完全理解不能:“她怎麼能就這樣糟蹋自己呢?”

明明是個有骨氣的人,根本不願意給人當小老婆的。結果卻變成這樣,這算什麼呀,半掩門暗娼,難聽點兒講,還不如給人做小呢。

這樣的流鶯,到時候肯定染一身花柳病,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餘秋疲憊極了,說話都有氣無力:“娜拉出走以後要怎麼辦?不是所有人脫離了玩偶之家,就一定能夠走上康莊大道的。魯迅先生曾經寫過,等待娜拉的結局無外乎兩種——不是墮落就是回去。”

女性的獨立是個艱難的話題,不是喊兩句口號打出風頭的慷慨激昂,更不是高談闊論的瀟灑,它是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努力,是浴火重生奮力拚搏的奮鬥。

一邊想要輕鬆地躺著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一邊又嫌不自由不獨立,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年輕的護士急了:“那是舊社會腐朽的資本主義世界,我們是新中國,社會主義國家。怎麼就不能走出來?走出來靠自己的雙手勞動養活自己有什麼不可以?”

旁邊有個年紀大一些的護士歎氣:“她要怎麼勞動才能養活大咽鬼?”

年輕的護士氣得直跺腳:“她就是糊塗,腦袋瓜子不清白。”

虧得他們都真心實意地希望這姑娘能夠走出一條光明的路,不要在泥潭裡頭泡著了。

既然她沒有決心,昨天晚上為什麼又要鬨得地動山搖,哭著喊著說她不願意做小老婆?這算不算是批發一回不甘心,又想零散的賣呀。

也是,要是她真當了那個年紀能做她爸爸的男人的小老婆,那她手上能得到的錢肯定有限,絕對養不活大咽鬼。說不定她夫家還不許她父親登門,她就更管不了大咽鬼了。

哎呀呀,照這麼看,這姑娘可真夠狡猾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人當小老婆呀,那這麼講的話她其實也算是騙了兩根金條。

昨天晚上她鬨騰的那麼厲害,特地往民兵們居住的地方跑,目的就是希望公產黨正府出麵,免除這筆債務。

好像也不對,二小姐都發話要還回金條的時候,她卻又表示自己願意承受這筆債務,要求努力工作掙錢還債。

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回過頭來,抵死不肯當小老婆的她又主動賣了自己。

這個跟《姐姐妹妹站起來》裡頭的大香她們不一樣,她既不是被騙的,也不是被賣的,她是自賣自身,簡直莫名其妙。壓根叫人想不明白,她腦袋瓜子裡頭究竟想了些什麼。

“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是解決主要矛盾而已。”

餘秋一邊捏著眉心,一邊漫不經心,“在上船逃亡之前,擺在她麵前最大的矛盾就是沒錢購買船票帶自己跟父親離開。這個時候,活命是關鍵,自我意誌已經不重要了。隻要能讓她跟父親活下去就好。所以,她默許了父親將他賣給彆人當小老婆,來解決燃眉之急。

等抵達海南島之後,生命的威脅被解除了,所以她的自我意誌又開始上升,她不願意給人當小老婆。她應該算是了解了我們的正策,也清楚公產黨是站在最廣大人民這邊的,不允許買賣人口。所以她主動開口向我們求救。但做這件事情的前提是,當時她父親不算她實現人生目標的阻攔對象。為什麼?因為她父親攜帶了大量毒榀來到海南,短時間內,父親是一個比較穩定的因素。

可惜的是,我們這兒不允許西毒。而當她解決所謂的婚約矛盾時,父親西毒的事實又暴露了。所以對她來講,新的矛盾焦點出現在父親身上。她迫切希望父親不要再遭受痛苦。

從根本上來講,她這麼想沒有什麼錯誤。她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錯了方式。她以為毒榀可以讓她父親獲得安寧,所以她可以像上船前一樣,再度出賣自己。”

護士都被她的話繞暈了,還是感覺不可思議:“那這位古小姐就準備一趟趟地賣下去?呸!我們又不是舊社會,由著大咽鬼家裡頭開女支院。”

餘秋放下了捏眉心的手,露出個苦笑:“她哪裡能夠想到那麼遠,她想的就是怎樣解決眼前的難題。”

可人生哪有這麼簡單?顧頭不顧腚,總歸會吃大虧的。她明明已經有機會脫離苦海,卻偏偏非要在泥沼當中賴著不肯出來。

而她的父親,也絕對不會允許她出去。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人性可言的老毒蟲會想儘一切辦法,死死拽著渴望新生活的女兒,將她一同拉下地獄。

就好像那部獲得了奧斯卡大獎的電影《生於女支院》的女主角的現實生活一樣。她明明可以奔向新生活,她當女支女的母親卻因為害怕被拋棄,所以編造謊言將她拽回頭,讓她走上自己的老路,小小年紀就淪為女支女。

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資格當父母,他們當中有罄竹難書的畜牲。孩子對他們而言就是可以買賣壓榨的私有財產,他們依靠吸血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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