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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吧,”葉緋背靠著沙發,像是在談論明天早上吃什麼一樣隨意,“抱歉,說好的事情不能兌現了。你那邊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儘力補償你。”

客廳裡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晏梟保持著最初的坐姿一動不動,身體僵硬的像一尊雕塑。

葉緋也不催他,體貼地給他留出了消化的時間。

“為什麼,”半晌,他才開口問道,“是我哪裡讓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葉緋怔了怔,隨即失笑,“你彆多想,是我自己的問題。”

晏梟立刻追問:“什麼問題?”

“就是不想再這樣了,”葉緋拿起茶幾上的啤酒喝了一口,自嘲一笑,“有點沒意思。”

一輩子都在為葉家賣命,甚至抵押上了自己的婚姻和自由,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換到。重來一次,他隻想為自己而活。

明亮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傾瀉而下,照在光滑的地板上,暈出一團冷白的光暈,刺得晏梟眼睛又脹又痛。

胸口悶得像是堵了一團冷硬的棉花,那是一種幾乎窒息的痛苦。

他想了很久,也無法理解這個有意思的定義,最後才很輕很輕地說:“葉緋,彆開玩笑了。”

這一定也是朋友間的打趣,晏梟想。葉緋沒有真的要跟他離婚,是他沒有聽懂。

然而葉緋接下來的話粉碎了他的期待。

“沒有,”葉緋說,“我怎麼會用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啤酒罐遇熱凝成的水珠順著手指往下淌,他皺皺眉,抽了張紙巾邊擦邊道,“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咱們去把離婚證領了。”

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又加了一句:“放心,之前你往鼎源投的錢我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

晏梟坐在那裡沒動,也沒有說話。

五分鐘後,他澀聲道:“我不同意。”

晏梟是一個自信到近乎傲慢的人,超高的智商以及足以睥睨絕大多數人的社會地位,給了他這樣的資本。他不喜歡被質疑,與人交往時慣用祈使句,說話也會直視對方。

但這一次,他沒有看葉緋的眼睛,隻垂眸強調道:“我不同意。”

愕然的人變成了葉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晏梟:“不是,為什麼?”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會這種情況。畢竟兩人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現在一方想要終止合約,哪怕另一方心有不滿,也不會太過糾纏。

“鼎源需要繼續注入資金,”晏梟說,“而我也需要一位事實上的另一半,我不認為有離婚的必要。”

聽了他的理由,葉緋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什麼太難解決的問題就好。

“這個沒關係,鼎源以後不歸我管,融資方麵自會有彆人操心。至於你,”他挑眉,眸光在晏梟臉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道,“晏總還不至於找不到人結婚吧?”

聞言,晏梟像是已經設定好答案的程序一樣,馬上回道:“找不到。”

葉緋:“……”

從前他聽彆人吐槽晏梟的難搞,還頗有些不以為然。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他算是領教到了。

葉緋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將主動權交了出去:“那你要怎樣才肯離婚?”

晏梟沒有正麵回答,隻說:“我們的合同上有寫,合作日期截止到2027年12月5日。”

“員工入職合同上也有期限,中途離職的人還是大把,”葉緋不想因為這個事跟晏梟鬨得太僵,故作輕鬆道,“晏總,你就把我當成你們公司的員工,走了一個,總能找到更適合的下一個。”

沒有更合適的下一個,晏梟想,隻有葉緋。

可葉緋說跟他在一起沒意思,不想再繼續了。

晏梟從不知道什麼叫恐慌,過去的二十多年,不管在彆人看來多嚴重的問題,他都能用他聰明的大腦輕鬆地解決。

然而今天,他嘗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成年人要有契約精神,”晏梟像是一個行走在電閃雷鳴中的人,明知道手裡的傘抵禦不了任何狂風暴雨,卻還是抱有僥幸地舉起了唯一的籌碼,“合同你簽了字的。”

“所以你還是不答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