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圍(1 / 2)

相較上次在疾風穀被陰長黎連番奚落,洛雲羞的抵抗力顯然提升了,長袖掩唇,嫵媚一笑:“前輩真是風趣幽默。”

柳一行真是服了這個花癡,自半空落下,他現出身形,朝項海葵微笑拱手:“長黎兄,千載未見,彆來無恙。”

長發飄飄,峨冠博帶,頗有幾分仙人之姿。

項海葵不認識此人,但天狂震顫頻率加快,說明他比洛雲羞修為更高。

不可能是冥王,那便也是彼岸城十二宮主之一,老板曾經的同僚。

可誰來和她解釋一下,他倆為何會將她認錯成老板?

項海葵黑人問號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長黎兄,你今日是逃不過了。”柳一行指著那三隻圍著項海葵打轉的小怪物。

“這便是上次奴家說的,君上耗費千年,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武器。”這話說出口時,洛雲羞其實有點兒丟臉。

柳一行:“即使你舍棄肉身,奪舍這個小女修,一樣可以追蹤到你。”

洛雲羞:“奴家勸您還是自行脫離肉身,隨我們回彼岸城吧。否則,讓它們將您吸入腹中,未免折辱了您。”

她是真心實意的勸。

陰長黎雖曾羞辱她,還兜臉踹她一腳,可被強者前輩欺負,不算什麼。

惱過之後,反還生出幾分敬仰之心。

噫,想到如此美好的前輩,要被眼前流著哈喇子的醜八怪吸食魂魄,她就犯惡心。

項海葵聽著他倆一唱一和,三隻小怪物又一直想攻擊她背後的罐子,心底突然生出一個恐怖的想法。

罐子裡的小黑蛇……

道辰想以小黑蛇喂食蜃妖……

道辰被刺傷之後驚恐著跑了……

小黑蛇自我冰封……

道辰回來後,疑似被老板的分|身奪舍……

媽呀!項海葵瞠目結舌過後,雙腿發軟,差點兒順著牆癱倒在地上。

奪舍道辰的並不是老板的分|身,是老板本佬!

原來老板是條黑蛇妖。

而她乾什麼了?

她將重傷瀕死的老板刮去鱗片,拿鹽巴醃了,還給一菜刀哢擦成了兩截!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項海葵你要死了!

她一慫,原本燈管一樣閃著熒光的天狂劍像是被切斷供電,陷入死寂,成為一掛鹹魚。

不得劍光照耀,眼前仿佛蒙上一層黑布,項海葵瞧不見那三隻小怪物了。

這可不行,項海葵冒出一身冷汗,聽他們的意思,小怪物會吸食魂魄。

自己小命危險,而他們發現不對,定將小黑蛇拿走,再瞄準真正的老板。

現在必須狂起來,問題是怎麼狂?

“對,沒錯,本座哪怕換了個殼子,一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陰長黎!”她氣壯山河,一口認了。

嗡……

天狂劍驟然恢複光芒,且光焰更盛。

項海葵:……

和兩位冥界大佬對嗆,狂意上升的速度都是有條不紊的。

一提到老板,進度條便蹭蹭直線上漲。

陰長黎牌極速充電寶,當真是誰用誰知道,一用忘不掉。

劍光暴漲之下,快要撲上來的小怪物被震飛出去。

項海葵瞧見其中一隻,被劍氣衝擊至佛窟入口處,二次被彈飛。

哦!怪不得一直等到她走出門才被圍困,原來這些冥界之物懼怕佛光念力,無法進入佛窟啊。

項海葵距離大門很近,當然要不失時機的衝進佛窟裡去。

其實柳一行和洛雲羞隨便一個出手,都能攔住她,可兩人誰也不動。

先前項海葵不承認時,柳一行認為她在演戲,現在認了之後,他反而不太相信,開什麼玩笑,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哪有一丁點兒長黎君的影子。

洛雲羞則是被天狂劍給吸引了目光:“我想起來了,這女修我先前見過……”

她講了講。

柳一行的疑慮打消了。

鐵證如山,原來陰長黎一早就給自己培養了一副肉身,做足奪舍的準備。

如今這幅形態,是在誤導自己。

“長黎兄,你躲起來沒有用。”柳一行不慌不忙,攏著手笑道,“我們不過是暫時不適應佛光,待過上兩日,適應之後,便無所畏懼。”

項海葵收劍入匣,悶頭疾行。

她要速速趕回房間。

在外揮劍許久,天寶可以感應到,卻不見白星現,肯定是出事兒了。

推門望過去,陰長黎仍在水裡泡著,緊闔雙目像是睡著了。

路溪橋和白星現則雙雙倒在地上。

“小白?!”禪房麵積狹小,白星現堵住了門,被項海葵從門縫踢了一腳。

驚動之下,陰長黎率先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瞳孔便是一縮,轉眸望向佛窟入口的位置。

白星現痛苦著呻|吟一聲,雙手抱頭慢慢蘇醒過來。

攝魂術本就損傷意識,何況是耗去柳一行半數靈力的大神通。

“怎麼了?”他嘗試站起身,前後幾個趔趄,“路公子?”

路溪橋鼻血橫流,毫無意識,死豬一般。

“先彆管他了。”項海葵檢查了下路溪橋,並無大礙,便將他拽去牆角。

隨後,才敢看向陰長黎,“前輩,您是不是奪舍之後,失、失憶了啊?”

陰長黎胸口以上都是赤著的,蒸汽將他籠罩的朦朦朧朧。可項海葵眼睛裡根本容不下這些,她心裡現在有個複讀機,一直在重複著“我要死了”。

陰長黎透過水汽看向她,目光捉摸不定。

“彼岸城來了倆大佬,帶著三隻小怪物正在佛窟外堵您呢。”項海葵從前都猜不出他心裡想什麼,現在更彆提了,硬著頭皮描述了下追兵的模樣。

白星現的腦子渾渾噩噩,等清醒過來,回應道:“從前聽叔叔提過,那是禦魂宮宮主柳一行,天資一般,全靠命長熬到今日地位。”

哪怕再一般,以項海葵現在的修為,也不可能打的過:“萬幸的是他倆腦子不太好使,將我當成了前輩。”

她粗粗解釋一下前因後果,當然沒提自己醃蛇斬蛇的事兒。

聽她解釋完,白星現迷怔片刻,腦海裡一刹炸起煙花。

叔叔的本體是蛇?

他先前居然攛掇著想將叔叔吃掉?!

項海葵給他一個眼神:你也要死了。

陰長黎觀他二人神態:有隱瞞,有古怪。

“叔叔?您不記得我了?”白星現將恐慌先壓下,疾步走去浴桶旁邊,急迫道,“我是小白呀!”

說完,還呲了呲大金牙,“天寶劍,我十歲那年,您親手拔了我的牙,給我紮進去的啊。”

“前輩,您的小黑球宮殿呢?”項海葵看他這幅模樣,估計也沒剩下幾分修為了,若小黑球在,她出去吸引一下火力,白星現帶他離開就是。

很顯然,陰長黎想不起什麼天寶劍、小黑球宮殿。

他眼眸中充斥著疑惑、思慮、迷茫。

可能還夾雜著一絲恐慌。

項海葵瞧見他原本搭在浴桶上的手,此刻抓緊了浴桶邊沿,像是沉船於大海之後,抓緊一塊兒求生浮木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從前任職冥界,後盜寶叛逃,被各方追殺……”斟酌過後,陰長黎終於開了口,“以及,本體是條蛇?”

項海葵一拍腦袋,急傻了,給他摸摸那條小黑蛇,他應該可以分辨。

忙將掛在後腰的罐子取下來,可罐子外還套著一個紮緊了的袋子,是路溪橋的法寶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