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歌劇院(三)(1 / 2)

世界重啟中 蕭暖陽 8890 字 4個月前

當天晚上, 白教堂區的歌劇院。

遊戲中他們進入倫敦的時間點是九月份,牆上掛鐘的指針才走過下午六點, 陰沉沉的烏雲就迫不及待地驅散了白日的陽光, 連帶著將夜幕也一起懸掛到天際。

夜晚的倫敦依舊泡在散發著刺鼻硫磺味道的霧氣裡,寬闊的街道兩邊,老舊的路燈懶懨懨地散發著路燈光,隻照亮自己跟前的一畝三分地, 但從道路上打馬經過的倫敦市民們卻非常精神,歌劇院門口被來來往往的馬車和客人襯得格外熱鬨。

澤田綱吉幾人站在劇院門口看著一位位衣著精致考究的紳士淑女們扶著仆人的手走下馬車, 空氣中漂浮著香水和脂粉的味道將霧氣的辛辣都蓋了下去。

淑女們顏色明亮的蛋糕裙、柔軟美麗的緞帶、雪白的脖頸和其上纏繞的珍珠, 將畫麵堆砌得花團錦簇,隻看這一幕, 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狄更斯說這是最好的時代。

但同時他還有著下一句, 這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看著這個繁華的景象, 想想他們白天路過的貧民窟,幾人都有些怔愣,“差彆這麼大嗎……”

“也不算奇怪,這個時代歌劇本來就是上流社會的人才能享受的消遣。”

沉默片刻, 江戶川柯南率先收回目光, 攏了攏手裡的鮮花踏上劇院門前的台階,“走吧, 趁著演出還沒開始,我們試試看去勸勸艾琳女士能不能取消這場公演。”

其他人點點頭,也收回了注意力跟上。

隻是往前走了兩步之後, 江守晃忽然反應過來,“等等,艾琳是誰?我們為什麼要去勸她取消公演?”

其他人:“……”

見眾人表情複雜地扭頭朝自己看過來,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個蠢問題,小胖子有點瑟縮道,“怎,怎麼了?”

“……”

怎麼說呢,頭一次遇到比哥哥還跟不上節奏的人,澤田彌小蘿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欣慰。

懷著這種糾結的心情,她抬頭看了看她哥,發現親哥澤田綱吉少年果然也一臉微妙。

他抓了抓頭發,“額”了一聲,然後似乎拿出了對待藍波的耐心,給小胖子解釋道,“艾琳是今天公演的女主角,也是莫裡亞蒂下令給傑克讓他去刺殺的目標。”

然而江守晃依舊懵逼,“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是她的?報紙上的布告沒寫目標的名字啊?”

“……布告上說‘打掃舞台’,很顯然目標是會上台表演的演員。”柯南歎了口氣,“而今天晚上最重要的公演就是作為華特沙王室歌劇偶像的艾琳安多拉的演出。”

褚星秀樹:“而艾琳是福爾摩斯唯一喜歡過的女性,所以作為他的敵人的莫裡亞蒂教授把目標放在她身上完全不奇怪吧?”

“原來是這樣嗎?”江守晃摸著後腦勺,恍然大悟。

“……”

眾人看著他那一副“原來如此”顯然是剛剛才想明白的表情,默了片刻,齊齊歎了口氣。

“走吧。”柯南率先轉過頭。

“再不去就晚了。”褚星秀樹第二個跟上。

“……”澤田蘿莉最後對上了一頭霧水的小胖子委屈的小眼神。她看著這蠢萌的孩子就想起自家同樣蠢萌的小夥伴向日嶽人,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啦,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小胖子似乎呆了呆,然後忽然鼻子一抽,露出了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嗚嗚嗚大小姐……”

澤田彌:“……好了好了,不要哭啦。”

“嗚嗚嗚謝謝大小姐,大小姐我能要個抱抱嗎?QAQ”

走在前麵的倆人同時回過頭,異口同聲,“不可以!”

江守晃:“QAQ”

澤田彌:“……”

小蘿莉給了委屈兮兮的小胖子一個無奈的眼神,轉頭去找她家親哥,卻發現棕發少年半天沒摻和他們的對話,望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在看什麼。

“尼醬?”她有點疑惑地跟著看過去,隻看到了陸續入場的賓客。

“那個,彌醬。”澤田綱吉在她身邊遲疑地說,“你看那邊走過來的是不是那位失蹤的瑪麗小姐的父母?”

其他人聞言一怔,也跟著回頭看去。

歌劇院的歌女瑪麗.格雷,那個沒頭沒腦的少女失蹤案裡的第二個受害人,於十三天前的夜晚從歌劇院下班回家,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她的父母去蘇格蘭場報警時,有記者拍下了他們的照片,還登上了報紙。幾人稍微回憶了一下,才勉強將報紙上那對麵目模糊的夫妻和迎麵走來的人對上。

對,迎麵走來,那對夫妻很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直到走到近前,幾人才看清楚這對夫妻的樣子。兩人都是很典型的高加索人長相,輪廓立體,和倫敦大街上路過的行人沒有多少區彆,倒是並不太貼和麵包店老板口中“窮酸”的形象。窮是的確可以從穿著和爬上額頭的風霜上看出來,但兩人的衣服都很整潔乾淨,格雷的父親還帶著一頂禮帽,腰杆挺得筆直,非常符合大眾對沉悶死板的英國男人的印象。

他直挺挺走過來,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看起來年紀最大的澤田綱吉身上,直截了當地問道,“我聽說你們在查瑪麗失蹤的案子?”

沒想到他一上來連寒暄都不談,直接就問了這個,澤田綱吉愣了一下才回答,“是的,那個,具體來說其實是福爾摩斯先生在查,我們隻是幫他搜集線索。”

男人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繼續追問,“所以你們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暫,暫時……還沒有。”澤田綱吉不知為何被他看得有點緊張,聲音差點打了個結。

男人聽完他的話後似乎有些失望,眉間緊皺的痕跡又深了深才緩緩鬆開。旁邊挽著他的手臂的太太露出了一點急切,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珠又黯淡下去,臉上重新覆蓋上淒苦的神情。

瑪麗的父親拿下帽子,朝他們欠了欠身,“抱歉,打擾你們了,如果有什麼線索,請務必告訴我們……什麼線索都可以。”

澤田綱吉連忙答應。

這對夫妻重新互相攙扶著離開,夜風送來一聲悲啼,似乎是簡太太喃喃地喊了瑪麗的名字。她挽著丈夫的手,身體半靠在他身上,好像殘存在那具佝僂身體中的精氣已經無法支撐起她直立行走了一般,她身邊的人腰杆倒是挺得筆直,行走在瑟瑟夜風中,卻沒來由給人種蕭索之感。

愣愣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澤田綱吉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對夫妻給人的感覺太真實了,那種和他們麵對麵時,從兩人身體、言語中湧出來的鋪天蓋地的悲傷,幾乎能夠將每一個旁觀的人淹沒進去。

眾人被那樣龐大的悲傷裹挾著,愣愣地沉默在原地。

直到柯南忽然皺了皺眉,“他們不是要回家?”

澤田綱吉幾人被提醒,下意識放遠了視線,這才發現簡的父母正走向劇院入口。

女兒失蹤了十多天,怎麼想他們現在應該也沒有去看歌劇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