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商行護母(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1905 字 7個月前

那些婦人吵吵嚷嚷,有人道:“陳姑娘你初來東都城,可不知道裴二姑娘以前是什麼人。她那時是個傻女,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李公子說的那事八成是真的,不過是侯府不認賬。”

“可不是,這失了貞的姑娘還出來晃,也不怕丟人現眼。”

“要我們說,誰家要是有這樣的女兒,那還不如溺死的好,省得害人害己。”

陳遙知的臉色現出為難,像是這才知道裴元惜以前是個傻女一般,那同情的眼神落在裴元惜的身上帶著幾分惋惜。

很快惋惜的表情換成嚴肅,對那些人道:“即便如此,宣平侯府的事情也不是你等可以議論的。你們都是平頭百姓,若真惹怒侯府,你們該怎麼辦?”

又是語帶玄機又是從中挑撥,這位陳姑娘果然和自己有仇。裴元惜輕輕搖頭,示意春月不要爭辯。

春月氣得眼眶發紅,恨不得跟那些人拚命。她家姑娘才不是那樣的人。哪有多管閒事到逼人去死的,又沒吃他們家的米,這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些婦人被陳遙知一嚇,似乎有人打了退堂鼓。一個書生高喊什麼侯府就能為非作歹,簡直是沒有天理。幾個人跟著附和,一時之間變成討伐侯府。

氣氛一起來,那些婦人又來了勁。

陳遙知臉色很是難看,有些不讚同地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你處境如此不好為何還要出門?”

這是在暗指裴元惜如人所說不知羞,出了那樣的事情還出來拋頭露麵。

裴元惜平淡地看著她,“依陳姑娘所言,我名聲如此不好,我是不是應該成天躲在家裡以淚洗麵,或是如這些人所言跳湖以保名聲?”

“我豈是這個意思,我是來幫裴二姑娘的。”陳遙知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我隻是覺得既然世人對你多有指責,你還是閉目不出為好。”

“多謝陳姑娘。”裴元惜嘴裡說著感謝,眼尾帶了兩分譏笑,“我是侯府的姑娘,無論彆人如何誹我誣蔑我,我的父兄都會護著我。誠如陳姑娘所說,這些人今日敢當眾漫罵於我,就應該做好承受我父兄怒火的準備。畢竟天子腳下最是講究王法,逼人去死可不是什麼小事。還有所謂的讀書人,不思量讀書救人,卻同婦人一般在街頭欺負一個姑娘,實在是不配讀聖賢書,更不配做聖賢人!”

她的聲音不小,有婦人聽到後心生退意,有些學生聽到後悄悄退出人群。但更多的人並沒有散去,而是不甘心地嚷嚷著侯府以勢壓人。

陳遙知歎一聲氣,“原來裴二姑娘心有倚仗,是我多管閒事。”

“陳姑娘確實多此一舉。”裴元惜意有所指。

有人替陳遙知不平起來,於是群情再次高漲,指責裴元惜不知好歹。又有人扯到李義的那件事情上,難聽話的更加不堪入耳。

陳遙知麵上為難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時淩空傳來一聲鞭響,隻怕得一聲尖叫然後有人清出一條路來。路的那頭是一輛低調的馬車,馬車上跳下來一個短發張揚的錦衣少年。

少年俊秀的臉鐵青一片,緊抿的唇顯示他怒到極點。以往標誌性的酒窩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殺氣騰騰的怒火。

裴元惜望著他走近,不知為何心下一暖。

他淩厲的眼掃過所有人,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你們竟然敢當街欺負她,真當我是死的嗎?”

“這人誰啊?”有婦人小聲議論,“頭發剪成這樣,對得起父母和祖宗嗎?”

商行一個眼神過去,“這個人,先抓起來!”

婦人驚叫著,被一個侍衛提小雞似的提起來。

圍觀的人驚呆了,紛紛議論商行到底是誰。最近幾日東都城裡有許多男子剪起短發,那些男子大多都是討生活的窮苦人。

這少年穿得倒是不差,身邊還有隨從,也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或許是家裡還算殷實,養成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陳遙知在商行出現的時候就拚命在想,這個少年到底是誰?記憶中裴元惜的愛慕者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東都城的世家公子中也沒有這麼一個人。她看向商行帶來的侍衛們,一個個穿得極為普通,並沒有任何世家的標誌。

看這人一頭的短發,衣著雖然華麗卻有些不倫不類,難道是外地人?她心裡猜測著怕是外地來的富商子弟,瞧著倒是有幾分熱血。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這些人雖然話說得難聽了些,但本意是好的。”

“你誰啊?你竟然說這些人本意沒錯?”商行氣得不行,慢慢從袖子裡摸出一條蛇來。那蛇昂著三角的頭,吐著長長的紅信子。

陳遙知嚇得瞳仁一震,“我姓陳,是雲倉陳氏的嫡脈。”

雲倉陳氏的名號一出,人群有人倒吸涼氣。

天下書院分三分,陳氏占兩分。

彆說青龍書院,就是東都書院裡麵的夫子好些都是師承陳氏。陳氏桃李滿天下可不是說說而已,上至朝中文官,下至鄉間名士,有許多都受教於陳氏。

陳氏在淩朝文人心中,那是神聖一般的存在。以往旁支的出來遊曆已經備受尊敬,何況是嫡脈。

眾人心道不愧是陳氏嫡支,陳姑娘這一身的氣度風範真是超世又脫俗。

仰慕的目光於陳遙知而言習以為常,她冷傲的臉色越發的端莊。看人的目光中不自覺多了幾分傲氣與輕視,尤其是看商行時。

商行頂著一頭張揚恣意的短發,像一頭炸毛的小獅子。“好一個陳氏女,如此不辯是非,竟然說這些人本意是好的。依我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們都是用心惡毒之人。”

裴元惜望著他,覺得他此時的樣子甚是可愛。可愛她都有些想摸一摸他一頭的短毛,替他順上一順。

陳遙知臉一沉,他們雲倉陳氏向來受人尊敬。這少年也不知從哪個不知教化的地方來的,竟然如此輕視他們陳氏。

定然是不通文墨之人,若不然肯定不會作此反應。思及此,她高傲的眼神中不免帶出幾分蔑視。

“這位公子你少年氣盛縱然想英雄救美也當知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若是惹到不該惹的人,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的婦人和學生聽到陳遙知這番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侯府又如何,比起陳氏的樹大根深,侯府可不夠看。

彆看陳氏滿門白身,卻容不得任何人小覷。開國的一程二陳三公冶,到如今家族鼎盛枝繁葉茂的隻有陳氏。

人群有人激昂起來,說起陳氏的淵源和名望。你一言我一語,皆是一臉的尊敬與榮幸。仿佛隻要是同陳氏女站在一起,他們也能沾上幾分書香氣。

有人勸商行趕緊認錯,有些人不是輕易能得罪的。

商行輕蔑一笑,“你說得沒錯,天下確實有許多不該惹的人。”

“公子知道就好,我看這事不過是一場誤會,公子自行帶裴二姑娘離開便是,不宜過多招惹是非。”陳遙知以為自己的話足可以震懾住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這樣不自量力的少年確實應該多受挫折。“我陳氏向來教化育人,望公子以後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

好一個大義凜然的女子,好一個書香熏養出來的姑娘。

商行一捋短發,“若是我不呢?我偏要追究此事呢?你們雲倉陳氏能把我如何?”

“公子,東都城是天子腳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陳遙知的話裡帶著一絲威脅,那高傲的眼神看商行時如同看一個不通教化的鄉野小子。

商行用舌舔牙,酒窩終於在臉上顯現,“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今天倒是新鮮,我竟然能聽到彆人的威脅。”

他此時的模樣像個任性的孩子,傲嬌又有些狡黠。

裴元惜望著他,眼眸中儘是笑意。他以前總是故做老成,明明是個少年郎卻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而現在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隱藏自己的高調張揚。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讓他有如此轉變。

他朝她挑眉,酒窩更深,“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但凡是為難裴二姑娘的人,就是在和我過不去。我要是不高興了,你們就要倒大黴了。”

陳遙知心下一緊,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

這個少年,莫不是大有來頭?

“公子,我原本是來幫裴二姑娘解圍的,誰能想到事情會鬨成這樣。”陳遙知無奈地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不如你替我和這位公子解釋一二?”

裴元惜一臉茫然,“解釋什麼?陳姑娘一來就指責我不該出門,又告訴這些人我們侯府會仗勢欺人,所以他們才會越來越憤怒。陳姑娘說是來替我解圍的,恕我眼拙實在是沒看出來。”

“原來你是來拱火的。”商行一個招手,對一個侍衛道:“我記得陳氏同孽黨程賊交情不錯,你去查查陳氏在東都城有多少個鋪子,好好搜一搜看看他們有沒有包藏程氏餘孽。”

陳遙知聞言色變,“這可是天子腳下,我們陳家可是開國先勳,你們敢!”

商行似笑非笑,逗著手中的蛇,“天子腳下,你說我敢不敢?小寶貝!”

什麼意思?

這條蛇頭形三角,信子吐納間似乎有腥氣,瞧著不是尋常的無毒之蛇。養毒物的少年…天下最出名的便是太淩宮的那一位。

陳遙知臉發白,這個少年…這個少年難道是…

“你…你是…?”

商行似笑非笑,一字一字,“朕就是天子,你說朕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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