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燁掃他一眼:“要不是我,你師兄可等不到死第二個。”
柳大見了他,想起審訊室中二人一問一答,怕霍震燁說出那對耳環的事,他立即坐起,對霍震燁十分客氣:“霍公子,請坐。”
柳二強壓怒意,甩簾出屋,韓珠跟上去:“小柳,你去哪兒?”
“我去買菜!我看不慣那公子哥的樣子。”柳二聲音一大,韓珠就把他拉到花架下說話。
白花開得一串一串,風一吹似一架子銀鈴鐺,韓珠拉著柳二的袖子:“師弟能熬到今日,也有他不肯草菅人命的緣故。”
說著隔窗看了霍震燁一眼,以為是個紈絝,沒想到他還有良知。
柳二似乎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口,漲得滿麵通紅:“師姐,你可彆信了這種人的花言巧語。”
韓珠對安撫一笑:“我當然知道,隻是人家來了就是客人,我去沏一壺茶,你去切點醬肉,再稱條黑魚賣塊豆腐回來,我給他燉湯。”
柳二聽了就點頭,繞出門去,了出門就碰見白準。
“七爺!你怎麼來了!”趕忙引白準進屋。
白準用帕子掩住口鼻,韓家小院兒在老城廂貧民區,住的都是三教九流,人越是雜,味兒越是重,走這一趟,他快被臭死了。
人雖然來了,但滿臉不高興,懨懨問:“你師兄呢?”
霍震燁耳朵很靈,柳二跟韓珠在院子裡說了什麼,他聽得清清楚楚,可他不動聲色,拉了張椅子坐到柳大床邊。
還沒開口就聽見白準的聲音,接著就聞到一股檀香味。
白準坐輪椅進來,他看到霍震燁也在屋內,見到自己就挑眉一笑,臉色更壞了:“你來乾什麼?”
他的事都已經了結了,還不滾回他的富貴窩去,瞎湊什麼熱鬨?
霍震燁雖不記得跟白準在什麼時候見過,可對他很是稔熟,沒臉沒皮道:“我好奇凶手是誰,來瞎湊個熱鬨。”
“瞎湊熱鬨,當心真瞎。”白準意有所指。
幾人都沒想到白準竟然跟霍震燁熟識,柳大從床上坐起來,恭恭敬敬抱拳:“七爺。”
霍震燁聽了挑眉,原來他也是七爺。
柳二跟進來對柳大解釋:“師兄,是七爺給咱們錢疏通,要不然你不知還要受多少苦頭。”
那半包銀元派了大用處,柳大隻受了些皮肉傷,沒傷到骨頭,至於彆的,柳二也不會再提起了。
柳大聽了,誠心感激白準,想從床上下來給白準磕頭,他剛一動就牽扯了傷口,疼得麵上一抽:“多謝七爺,七爺大恩,柳大絕不敢忘。”
白準可不是來聽奉承話的,他也不相信。
柳大竟然又說:“七爺不來,我也要登門去求七爺,還求七爺告訴我殺她的人是誰!我……我想知道凶手是誰。”
“哐”一聲脆響,幾人目光望去,韓珠麵色煞白站在門邊,地上一片茶葉碎瓷,她捧茶壺茶杯進來,正巧聽見這一句,手上不穩 ,砸了手裡的壺。
柳大還在驚惶,柳二已經先跳起來:“師姐你沒事吧?”
急急忙忙就要看韓珠受沒受傷,韓珠搖了搖頭。
霍震燁一雙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眼中隱有笑意,他看熱鬨不嫌事大,還給白準使個眼色。
柳二已經怒了:“師兄!這女人活著的時候害得你還不夠?你怎麼還想著她!”
韓珠滿麵霜色,轉身出去,柳二趕出去安慰她。
師姐弟就在花架下,韓珠坐著,柳二蹲著,他輕聲說:“師姐,你彆不高興,今兒是多好的日子,咱們三個又能一起了。”
柳大的目光灼灼盯著白準,渴盼著能從白準嘴裡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白準覺得有趣,柳大要是看見金丹桂的死相,還會不會心心念念想著她?
“急什麼,總也就這幾夜,金丹桂會來找你的。”說著取出一隻信封,“你把這個放在枕下,等她來了,總有用處。”
柳大卻不接過,他更得韓三的喜愛,比起柳二,對七門知道得更多,白準通陰陽的本事,他聽韓三說過些。
“這東西,是捉她用的?”
白準聽出他不情不願,哧笑一聲:“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是。”柳大目光閃爍,他怕觸怒白準,當真拘走金丹桂的魂魄。
他既然找死,白準也不攔著,他瞥了霍震燁一眼,霍震燁立即跟在他身後出來,經過韓珠與柳二身邊時,霍震燁還對韓珠笑了笑。
柳二防霍震燁跟防狼差不多,霍震燁才剛看了韓珠一眼,柳二就站起來,擋在師姐麵前。
霍震燁笑說:“我就是看這花開得好。”
他抬頭看了看滿架銀鈴,韓珠客氣一笑:“這是醉心花。”
白準的輪椅已經滾出院門口,霍震燁追上去,連叫他兩聲:“哎!你慢點走,等等我啊。”
三兩步跑上前去,貼著白準的輪椅:“我知道是誰殺了蘇曼麗,你想想不知道?”
白準輪椅一滾:“管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