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2)

br /> 薛匪風看著沈清然走遠,拐杖一收,足尖點地身如晃影,幾息消失在山道間。

遠處一人騎在馬上,旁邊另一匹馬低頭吃草,悠閒自在。常銘一看見主子過來,立馬翻身下馬,理了理薛匪風戰馬“禦驄”的馬鬢,“主子來了。”

薛匪風看見禦驄馬背上的馬鞍,握住韁繩的手一僵,警告地看了一眼常銘。

他的手下腦子裡每天都在琢磨什麼?

常銘:“屬下這是有備無患。”

萬一主子想帶夫人一起出行,那可不是要用雙人馬鞍嗎?

薛匪風拍了拍馬背,一躍飛上馬:“這是去剿匪,你當鬨著玩呢?”

常銘臉皮一緊:“這當然不能帶夫人一起。”

薛匪風看了他一眼,居高臨下道:“從現在起,你,說話不要出聲,這是軍令。”

話癆常銘閉緊嘴巴,委屈地跳上馬,跟在主子身後,沒跑幾步,突然又想起什麼,嘴巴一咧,以非常八卦的眼神盯著薛匪風的背影。

……

李家村隸屬閩州,大陸偏南,大小湖泊星羅棋布,這一夥以曹同方為首的流寇,近期就歇在水上,勾結漕幫,危害一方。州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太平盛世享樂。

郊外一戶農家大院,薛匪風展開一副地圖,研究閩州山水地貌。他行軍打戰慣在北方,不曾與敵軍在湖水中糾纏。

常柏胳膊肘撞了一下常銘,眼神示意:說話啊,啞巴了?

常銘做口型:“主子不讓我出聲。”

桌案的另一側,抱劍而立的冷麵侍衛常穗開口:“將軍,太子正在四處找您,此時不宜大動乾戈。”

太子以為隻有薛匪風逃脫了,想趕儘殺絕,還不知道那十萬大軍也安然無恙。若是要剿匪,官府不作為,主子勢必隻能召集舊部,那將軍和大軍都要暴露了。讓太子知道了,恐怕就不是暗地裡派人查訪這麼簡單。

薛厲風疑神疑鬼,隻怕有人搶他嫡位,說不準大齊三軍旗幟一揮,不管北彗,直殺江南而來。這種荒唐事,他乾得出來。

薛匪風指了指閩州北麵的一座山:“如果我沒記錯,天下鏢局建在兩州交界處,最近有一批南洋來的貨物正好要走水路經過閩州運往陽城。”

常穗:“不錯,將軍命我關注運往陽城的貨物,前日我發現這一車南洋來的貨物,裡頭基本是中原不常見的藥材,還有硫磺。”

“屬下潛伏在曹同方老窩多日,發現其並沒有劫貨的打算,想必天下鏢局已經同他打過招呼。”常柏道。

“那就想辦法讓他劫。”薛匪風道,“曹同方好色,告訴他貨船上有南洋來的美人,捏造個畫像給他看。屆時貨船經過水上,他一定會要求上船看美人,天下鏢局拿不出來僵持的時候,你們趁機點了船上的硫磺,說是曹同方威脅的。”

“可是曹同方怎麼會輕易相信船上有美人?”又得美到什麼程度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薛匪風淩厲的鳳眼一掃:“你們說呢?”

常銘和常柏齊齊後退一步:“常穗和常蟬最像。”

常蟬是他們三兄弟的姐姐,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長相妖豔,十步殺人,因為不屑與智障三兄弟一起排行,所以常銘排老大,常柏第二,常穗第三。常穗和姐姐長得最像,略施粉黛就是翻版,連冷冷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常蟬最近不在,就算在,除非主子開口,三兄弟捆一起也不敢讓她出手。

隻能常穗上了。

哥哥們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薛匪風卻搖頭,常穗雖形似,但貨船之上偽裝被俘歌女挑撥離間,讓兩方大打出手,常穗拍馬不及常蟬。

他指著常銘道:“一天內,把常蟬叫回來。”

常銘麵色苦逼,覺得將軍就是在報那雙人馬鞍之仇,明明自己可以寫信叫人,非要讓他頂著被姐姐抽一頓的風險跑腿。

常銘無聲道:“屬下遵命。”

等常穗陪著薛匪風去神醫那裡看傷,常柏奇怪地看著常銘,“你這是什麼表情?”

三分苦逼,七分竊笑,有點精分。

常銘張了張嘴,道:“主子今天不讓我說話出聲。”

常柏毫不意外。

“但是你想啊,夫人她是個啞巴……”常銘眼中智慧之光驟現,“將軍是為了能看懂唇語,讓我假裝啞巴,好回去跟夫人交流。”

邏輯鬼才,常柏歎服。

“有道理。”

於是第二天,薛匪風發現,自己的下屬,一個個嗓子都啞了。

……

沈清然一個人回家,突然覺得家裡有些空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雖然他本來也說不了話。

但薛匪風走了,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卸下警惕,使勁嚎兩聲了。他快憋壞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常說起話來是什麼聲音。

原主的樣貌打理乾淨之後,和他很像,就是太過弱雞,氣質天差地彆,生活方式對一個人的外貌改變真的很大。

沈清然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太久沒說話,使他的聲音像一隻呦鳴的小鹿,蔫噠噠。

他又連續喊了幾聲,逐漸找回自己的聲音。反正他家在山腳,平時不會有人經過。

做午飯時,沈清然習慣性地舀了兩勺,待下鍋了才想起薛匪風不在,不用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