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全部種完,天色已經黑了,沈清然渾然癱瘓,思想卻有些飄飄然,指著那一畝還沒砍完的甘蔗地,大膽提議,不如在甘蔗腳下再種一層紅薯。紅薯和甘蔗成長空間並不重合。

薛匪風冷著臉把沈清然拖回去。

……

第二天,沈清然在床上沒能爬起來。

第三天還是癱著。

第四天,全村的人都知道沈清然在地裡種了兩畝雜草,把自己種癱了。

畢竟村裡見識最廣的老人也沒見過紅薯,在他們眼裡就是雜草。

春耕即將開始,沈清然不種豆不種稻,把好好的地拿去種雜草,這件事變成了近期最大的笑話。

沈清然:他們都不理解我!

沈清然提筆問薛匪風:“能種出糧食的!你信我嗎?”

薛匪風:“信。”

一副對沈清然唯命是從,哪怕沈清然說地裡能長出魚他都信的樣子。

沈清然一臉狐疑地試探:“其實第二年還能長魚。”

薛匪風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懷疑,很快,但還是被沈清然捕捉到了。

沈清然稍稍感到一絲安慰,看吧,薛匪風是基於成年人的智商做出判斷後,才選擇相信他。

接著,他聽見薛匪風斬釘截鐵地說“能長魚不錯。”

沈清然:“……”又生氣又感動。

紅薯苗還沒長出新葉子,還全是係統裡帶出來的老葉子,不能食用,沈清然用種地換來的兩百積分,跟係統兌換了一小把紅薯葉。

這個係統真的特彆摳門!

沈清然用畢生廚藝炒了這把紅薯葉,給薛匪風品嘗,證明它真的能吃。土地是一個人內心最大的依仗,如今另作他物,沈清然想讓薛匪風安心。

薛匪風一臉平靜地放下筷子。

心裡突然覺得村民是對的。

……

沈清然癱了五天之後,驚覺學廚的時間所剩不多。

他趁薛匪風不注意,溜到潘家的那口魚塘,左右看著沒人,從塘邊的雜草堆裡翻出一個包袱,裡麵是一件剛剛做好的月白色長袍。

他上次來經過魚塘,聽見潘雲剡在屋裡罵潘雲奚,說她衣服做得爛,穿起來麻煩。

潘雲剡上次被薛匪風按在魚塘一晚上,便一直臥病在床,變成了一個十足的窩裡橫,父母不在家,便經常辱罵小妹出氣。

潘雲奚抱著新做好的衣服蹲在魚塘邊,哭都不敢大聲。哥哥讀書時的衣服都是她一針一線做的,書院裡的同窗還誇好看。自從落水之後,潘雲剡便越來越過分了。

好歹是他期待已久的女主,沈清然看不下去,見潘雲奚也識字,便蹲下和她寫字聊了一會兒。

“婦女也頂半邊天!”

“潘雲剡現在能拿你怎麼樣?你看看我,村裡流言蜚語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說到底是因為我內心不懼怕他們。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

沈清然鼓勵她:“我看你這件衣服就做得特彆好,潘雲剡不要你賣給我,我給你銀子。有錢就有底氣,哪怕脫離潘家也能活下去。”

潘雲奚對這個幫了她好多次的人有種天然的信任,她沉默了半響,點了點頭:“我以後不給哥哥做衣服了,我、我要自己攢錢。”

沈清然爽快付錢,“以後帶你種田。”

潘雲奚應沈清然的要求,把衣服改小之後藏在魚塘旁邊。

……

沈清然拿到衣服,唯一苦惱的就是,他沒有機會長時間出門而不被懷疑。

這天,薛匪風向他提出要上山砍柴。

沈清然見識過薛匪風的劍法,根本用不著爬樹之類,光站著就能辦到。他正愁沒機會出門,便再三強調隻準砍柴,搬運柴火必須等他一起上山。

薛匪風麵上答應,心裡決定找個沒人的峰頂迅速砍個五擔柴,按照他的武功,不用一炷香的時間。

然後去山坳裡找張廚子。

沈清然虛偽地表示自己要去給紅薯地澆水,和薛匪風目的相同。

……

沈清然在女裝外麵套上男裝,小心翼翼,一路都沒有遇上人。

張廚子家是年代久遠的磚瓦房,周圍種著一圈花木,完全看不出主人的身份。沈清然細心觀察了一圈,發現無論是門前屋後,籬笆下花盆裡,全是稀稀疏疏的蘭花。

數百株蘭花,無論養得好不好,有的甚至塊莖都爛了,都被悉心照料著,主人愛極了這些花。

沈清然呼叫係統:“給我來兩棵春蘭天逸荷。”

係統:“……”宿主種田不會,這個時候又懂得多,要命了。

它試圖和沈清然講道理:“這一棵能燒光我一年的經費。”

沈清然:“是你說的應有儘有,那鬼蘭行不行?我們目光要長遠一些,蘭花種到異世,要是突變成了什麼神奇品種,一株賣個上千萬創收,你們就不用向上頭申請育種經費,自給自足。”

係統沉默了三分鐘,沈清然猜測他是不是向上級打報告去了。

過了一會兒,沈清然手裡出現兩塊黑乎乎的塊莖。

“……”

希望張廚子識貨。

沈清然敲開張廚子的門,老頭脾氣暴躁,被人打擾了拿著棍子趕人。

沈清然急忙把蘭花當護身符,張廚子的棍子堪堪戳到塊莖,立刻停了下來。

沈清然:“蘭花品性高潔,像老先生這樣的隱士才是最懂它的。晚輩偶然得到兩株蘭花,據說是鬼蘭,還請老先生鑒定一二?”

張廚子神色微動,哼了一聲:“蘭便是蘭,哪有高低貴賤之分。”

沈清然受教。

張廚子又看了兩眼:“你來乾什麼?”

沈清然見他態度鬆動,連忙把自己的意圖說出。胡編亂造他媳婦懷孕,想吃丈夫親手做的飯菜,請老師傅幫個小忙。

張廚子目光一遠,似乎想起什麼很久遠的人和事,半響,歎了口氣,道:“你進來吧。”

沈清然看見一個空花壇,趕緊把蘭花栽下去,洗乾淨了手才進門。

張廚子:“她以前喜歡玉葉丸子,我就教你這個吧。”

沈清然絲毫不挑,教什麼學什麼。

張廚子指揮沈清然去刷鍋。

這時,門外傳又一陣敲門聲,張廚子不耐煩地去開門。

沈清然摸不準來人是誰,會不會進來,警惕地先躲了起來。

外麵的談話聲他聽不清楚,張廚子似乎有些激動,很快,兩人一同進屋。

“今天是什麼日子,湊一塊兒給媳婦做飯,臨時抱佛腳找到我這兒來了。”

沈清然偷看,這個跟他一樣寵媳婦的人是誰。

昏暗的廚房裡,一個高大的身影長身玉立,負手睥睨天下,和張廚子說話時又謙遜沉穩。

沈清然嚇得坐在地上。

操!

薛匪風的拐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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