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薛匪風定住不動, 沈清然小心觀察他的表情,摸不準是不是這個借口太幼稚。

要不是怕薛匪風給他請大夫, 他直接躺床上裝病了。上次淋雨生病,他可是日夜提防,一看薛匪風出門就如臨大敵,假裝自己一個人在家害怕, 保證三天內必好, 總之就是不讓薛匪風離開他的視線。生個病可太累了。

薛匪風一掃便知道沈清然一口沒吃, 瓜瓤上還留著一個個小孔,沒有亂糟糟地流汁水,每一塊西瓜都如同剛切下來的那樣水靈靈清脆脆, 他幾乎可以想象,沈清然是怎麼屏住呼吸, 小心謹慎地像最頂級的匠人, 麵對一塊珍貴紅玉,每一刀雕刻都傾注畢生心血。

挑了一上午籽, 西瓜卻依然水靈, 薛匪風知道沈清然一定是用心了。

可不是像剛切開的,沈清然拿出來還沒有十分鐘。

薛匪風緩慢眨了下眼, 突然勾住沈清然的腰,迅疾如風摟進懷裡。比起紅透滴水的瓜瓤, 他更想咬沈清然味道更甜的紅唇, 嘗過一次, 念念不忘。

沈清然一直小心觀察薛匪風, 見他眼神微變,警覺地聯想起山道上的那次解渴。

他兩隻手隔在兩人中間,防止兩人胸膛相貼,此時一用力,蹲了下來,從薛匪風懷中溜走,狗腿地端起裝西瓜的白瓷盤,遞到薛匪風手裡。

薛匪風這也太急了,想吃西瓜就吃,非要嘗他嘴裡的。沈清然保證自己一口沒吃!

沈清然怕自己反應不夠自然,秀挺白皙的鼻尖微微一動,假裝嫌棄薛匪風身上的魚腥氣。沈清然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把殺魚的任務都推給薛匪風。反正不能抱,會露餡。

薛匪風:“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歡這種味道。”上次割個豬皮委屈地跟什麼似的,沈清然這樣鐘靈毓秀的人物,薛匪風也不舍得讓魚腥氣沾染了他。

便退了一步,負手道:“你喂我一塊。”

果然是手還沒洗就等不及想吃了!沒有人抵禦無籽西瓜的誘惑!

沈清然得意地用竹簽叉起一塊,送到薛匪風嘴邊。薛匪風這輩子估計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以後一定要多多種些美味的食物,帶薛匪風吃香喝辣。

沈清然滿足地地看著薛匪風兩口吃完一塊,突然覺得五千積分不是事,薛匪風吃得開心就好。

“你也吃。”薛匪風指著最大的一塊西瓜。

沈清然猶豫了下,覺得薛匪風大概也吃不完一整個,時間一長就餿了,便開心地給自己也來了一塊。

剛吃一口,薛匪風突然湊過來舔了一口他的嘴角,快得沈清然都做不出反應。

“流出來了。”

沈清然嘴角被燙了似的,僵著不敢動,不就是五千積分一個西瓜嗎?喜歡他再賒賬就是了!何必憐惜嘴邊的一點西瓜汁呢!

不知道他對口水過敏嗎?

完了,臉越來越燙了。

沈清然又氣又心疼地把西瓜都塞給“沒見識”的薛匪風,熱著臉從薛匪風身邊越過,動作太急帶倒了他的竹棍子。

薛匪風以為沈清然生氣,著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

沈清然掙開。

隨著一聲啪啦的竹棍倒地聲,薛匪風還好好地站著,兩人突然清醒了似的,關注到薛匪風瘸腿問題。

沈清然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嘴角,幸災樂禍地等薛匪風找什麼蹩腳的借口跟他解釋,麵上依然做出大驚失色的喜悅狀,以及一點不易察覺的失落。

薛匪風:“剛才上山砍柴,經過山溝時,不留神把拐杖掉了。”

他不可思議道:“我原本以為,這下隻能等你來找我,但又怕你擔心,便找了一根竹竿勉力支撐,誰知,竟然慢慢地站起來了。”

薛匪風總結:“我瘸了這麼久,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隻要丟了拐杖,破除心理依賴,絕境逢生。

沈清然心裡默默幫薛匪風補全。

要不是他今天在張廚子家和薛匪風狹路相逢,都要信了薛匪風的鬼話。

薛匪風掰過沈清然的身體,認真地看著沈清然的眼睛:“多虧你種活青杜苗。”

這句話我信,沈清然想。

我還是有點用的。

基於薛匪風善意的謊言,沈清然沒有太為難他。

薛匪風試探:“無論如何,我都很需要你。”

沈清然自然不會再離家出走,他現在有事情乾,欠著係統五十畝地沒種。他回以薛匪風一個堅定信賴的眼神,然後扛起鋤頭出門種田。

打工還債。

命苦。

現在是大中午,按照沈清然一日三餐的用餐要求,此時應該吃飯,然後午睡。

薛匪風看著不分時間,轉性種田的沈清然,心底升上一股擔憂。沈清然大概想通過種田證明自己,可是他哪舍得讓沈清然吃苦。

再者,薛匪風想起沈清然那兩畝信誓旦旦“第二年能長出 魚”的紅薯地,有些擔心沈清然是受了他堂兄的哄騙,其實壓根不存在紅薯,就是一些雜草。

如果什麼長不出來,沈清然一定會大受打擊。

薛匪風下了決定,讓常銘先養他一池子的魚,以備不時之需。

……

育種站今日重磅推薦——馬鈴薯。

馬鈴薯是世界五大主食之一,外來品種,低溫可儲存半年以上,係統提供的早熟品種,生長期三個月,目前畝產八千斤。

目標畝產:一萬一千斤。

獎勵積分:一萬。

沈清然:“又是限時品種?”

今天都中午了,這是要他老命。

他懷疑是係統故意報複他。

係統:凡是原產地不在中國的重要農作物,由於時空上的存在矛盾,都是限時產品。

“那你們就不能換個時間開放?”沈清然很愁,一開始薛匪風買了五畝甘蔗,他差點氣死。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有嫌土地不夠種的時候。

係統:“隨機刷出,不受控製。”

五畝甘蔗,還有一畝沒砍,剩餘的四畝空地,紅薯用了兩畝,剩下兩畝。沈清然一天的極限就是兩畝地。這次種完,下次可就沒地了。

難道要砸鍋賣鐵,換土地來種?

沈清然蹲在田裡,手心源源不斷地出現催芽後的馬鈴薯塊莖,泥土蓬鬆濕軟,兩手分彆壓進土裡,挖一個坑,順勢把馬鈴薯放下,然後抽出手,周圍泥土隨便一蓋,就種好了。

沒過一會兒,短短的指甲縫裡塞滿了黑泥,甚至滲到深處,擠壓血肉,流出了一點血來。

沈清然心痛地給指甲呼氣,疼死他了。

他蹲累了,換了個方法,用鋤頭先挖一條溝溝出來,然後像施法一樣,將手放在上麵,馬鈴薯撲通撲通掉進溝裡,最後再蓋上土。

沈清然用不慣鋤頭,剛挖了五十米長,掌心便起了好多水泡,戳一戳還能壓扁。

他坐在田埂上歎氣,馬鈴薯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缺點,他沒辦法解釋來源。

紅薯苗他可以跟薛匪風說是山上野生的,馬鈴薯一坨一坨,他總不能說地裡挖出來的。

要是能找薛匪風幫忙就好了,有人幫他挖溝蓋土,他隻負責扔種子,比紅薯苗簡單多了。沈清然累癱在田埂上,他枕著一堆乾草,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好想歇一歇。

然後他就直接在地裡睡著了。

來找人的薛匪風:“……”

怎麼什麼地方都能睡著?

薛匪風看著沈清然沉沉的睡顏,這是他第一次在太陽底下看沈清然睡覺,長長的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眉頭蹙著,又安靜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