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可能真的很臭在洗澡吧。

沈清然等著等著,身子一歪,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他察覺到薛匪風在他脖子上掛了一件材質冰涼的東西。

“我給你買了個勺子,掛脖子上。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用它……”

勺子?

即使在夢裡也足夠沈清然吃驚,薛匪風就這麼怕他餓死嗎?還要給他掛一個勺子?怎麼不直接掛個大餅呢!

薛匪風有點霸道,平時總是試圖強行喂他飯就算了,他不在的時候還指定要用他提供的勺子吃飯!難道這個勺子還能記錄他每天吃了多少飯不成?

他又不是調皮不肯吃飯的三歲小孩,這樣出門豈不是很沒麵子!

挑食少爺感到一絲危機,此時又聽薛匪風道:“你試試好不好用。”

嘴裡被塞進一個滑涼的小東西,沈清然生氣地張開嘴咬了下去。

薛匪風的手指被沈清然像小孩子一樣嘬了又嘬,他愣在原地,竟然不太想抽出來,甚至順從本心地追著沈清然的舌頭,又擠入了些。

沈清然以為的怒咬,在薛匪風這裡不痛反癢,心旌飄忽,隻想做其他更過分的事。

沈清然生氣地睜開眼,餘光往下掃了眼,完了,他不會把薛匪風咬出血了吧?

連手指都吃,這下坐實飯桶的誤會了。

他連忙張嘴,讓薛匪風把手指抽回去,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個玉色清透的小物件,紅繩子係在脖子上,在胸前晃悠了一圈。

沈清然低頭一看,哪裡是勺子,是哨子!

這腦子每天趁他睡覺都在想什麼呢?

沈清然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瑩潤的後頸,不好意思看薛匪風。

薛匪風也不好意思看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親下去。

沈清然默了默,撲過去,把薛匪風手上的口水擦掉,捏住那枚小巧的玉哨,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邊使勁一吹。

清亮的哨聲悠遠繞梁,空穀傳響,好似黃鸝婉轉清音。

挺好用的。

沈清然忍不住吹了又吹,覺得自己就像操場上的體育老師,特彆威風。

薛匪風:“以後有事就吹它,我聽見了就會趕過來。”

他拿下哨子把玩,突然眉頭一皺,玉的?

又敗家了是不是!

他瞪向薛匪風,就不能隨便搞一個木哨竹哨!

薛匪風誠實報價:“二兩。”

沈清然被忽悠得說不出話,真當我是山野村婦?他雖然說不出一二三四,但是給他母親買過好幾次翡翠製品當禮物,好賴還是看得出來。

薛匪風咳了聲,回避沈清然的目光。

玉哨的聲色與眾不同,他這支還是特意全國最好的玉雕師雕刻,價值連城的好玉,力求與模仿鳥類的音色。剛才沈清然那一吹,聲調已經如同烙印一樣刻進骨血,無論外界如何嘈雜,琴瑟琵琶萬哨齊響,隻要他沈清然叫他,在他的耳力範圍內,都能辨認出獨一無二的那一聲。

這個才是他真正想送沈清然的生辰禮物。

薛匪風把哨子壓進沈清然的衣服裡,“小心彆摔壞了。”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心思,這一看就很貴的玉掛在脖子上,沈清然以後就不會到處撲騰著種田,起碼,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在石山摔得鼻青臉腫。

屋外還泡著一盆臟衣服,薛匪風讓沈清然繼續睡,自己去外麵洗衣服。

依然沒給沈清然拿鞋。

這畫麵可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當初偷偷拿走薛匪風拐杖的自己的嗎?作案多起的沈清然眼珠狐疑地轉了轉,薛匪風在外麵乾什麼?

他赤著腳下地,躡手躡腳地趴在門上一看,臉頰立刻煮熟了一樣變紅。

薛匪風在給他洗衣服!

包括他做樣子的肚兜!

沈清然麵紅耳赤地拿起哨子奮力一吹,快放下那件衣服!

薛匪風動作一頓,“你手心有傷,最近的衣服我幫你洗。”

沈清然光腳在薛匪風身邊繞來繞去,臉頰一鼓一鼓,把玉哨吹得像衝鋒的號角。

不準洗我的衣服!

薛匪風無奈,他怎麼就忘了沈清然亂吹這回事?以前沈清然不合理的請求能當成沒看見,現在沈清然還不反了天了?

他給沈清然定規矩,“短促一聲,代表肚子餓了,兩聲就是要我幫忙,一長一短說明你遇見了危險……”

沈清然腳步一頓,感覺到一點微妙地被鄙視。最簡單的哨語居然是“肚子餓了”?

怎麼這麼像訓小狗?

他在薛匪風眼裡,吃才是頭等大事嗎?

於是,沈清然吹了長長悠悠一聲,表示反對。

薛匪風已經將哨聲納入一級警戒範圍,沈清然一吹他就條件反射把沈清然的事排在第一位,無法思考其他事情。這是一種排他的、淩駕任何事之上、完美到自私的警戒意識,隻為了沈清然可能遇到危險時,能夠第一時間趕到。無論何時,薛匪風都不會將這層備戰意識卸下。

但是將軍現在還要認真地洗衣服,防止又把衣服洗破。

薛匪風沒收了沈清然的哨子,“吃飯了再給你。”

但他沒有告訴沈清然為什麼,他希望沈清然每一次吹哨都沒有壓力,隨心所欲,哪怕隻是叫他過去幫他穿個鞋。

沈清然安靜了,他無聊得抓著薛匪風的長發把玩,突然福至心靈,明白薛匪風為什麼不給他亂吹。

“謝謝你。”

他在薛匪風背上寫。

薛匪風脊背一僵,頭皮一陣酥麻。

沈清然在他身上到處寫字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還不如吹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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