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2)

薛匪風恨不得生吞了綠豆精降火, 但是軍營定下的規矩他必須以身作則,隻好將這顆囂張的綠豆精含在嘴裡, 舔了又舔, 反複確認他隻是瘦了, 剝開豆衣裡麵依然白皙結實, 將來安定下來,拿點水泡一泡,還是能長成白白胖胖的綠豆芽。

沈清然由於種田太累, 抬胳膊動腿肌肉一拉動就疼,他躺著由薛匪風檢查, 抬手捂住一邊的眼睛, “讓我看看將軍消氣了沒?”

薛匪風幫他穿好衣服,臉上不滿, 動作很大, 一副想粗暴對待沈清然表明生氣立場的樣子,真碰到人了, 又仿佛春風化雨般溫柔。

綠豆精囂張是有原因的。

沈清然在薛匪風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赤|裸的腳尖輕輕點著身下的毛皮, 先發製人:“你晚上就睡這個?”

說好的貂皮呢?

薛匪風:“臨時紮營,自然就這樣。”

理直氣壯。

沒有媳婦在身邊,晚上睡什麼有區彆嗎?

“反正你就是騙我了,我背著你在棉莊種了半個月棉花,也騙你一次,咱兩扯平。你也不許怪常蟬他們, 都是我逼的。”

薛匪風在軍營可以預見的條件艱苦,無法避免,沈清然是故意找事,這不能扯平。這事就這樣揭過,誰知道沈清然還能乾出什麼事,不聲不響的,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四個人瞞得他滴水不漏,不對,還要加上一個幫忙打掩護的慕文寇,五個人。

沈清然:“你想啊,我要是平時太無聊,獨守空房,精力旺盛,背著你找彆人了怎麼辦,我當然要給自己找點事——嗚。”

嘴巴被咬了一口。

他捂著嘴巴,冒著再次被咬的風險,道:“天高皇帝遠的,田我肯定是要種的,區彆就是你想不想知道。”

沈清然誠懇地建議:“你要是怕氣到自己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每天給你寫信,告訴你我在繡花插花溜貓逗狗什麼的。”

“你敢!”薛匪風更生氣了,“張嬸還有分農忙和農閒,都五月份了,你能不能休息會兒,青州和閩州哪還有田,你告訴我你接下來要去哪?你要是敢出這兩州,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接下來他要養雞鴨和養馬呢。

沈清然不敢說,怕被打斷腿,他討好地親了親薛匪風,“馬上就休息了,你放心,接下來稻子成熟前,我就呆在天下山莊,哪兒也不去,我要是多走一步,我都不是人!”

沈清然說得信誓旦旦,薛匪風心裡狐疑,卻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彆耍花樣。”

沈清然迅猛點頭:“不會不會。”

他揪著薛匪風的頭發,纏在手指上,聲音悶悶的,“那你呢,接下來你要去哪?”

這兩地的局勢已經穩定,又有裕昌侯攜金銀投奔,薛匪風不是固步自封的人,應該打算趕赴更凶險的戰場吧?

有時候沈清然真想拖住薛匪風三個月,等他戰馬養成,稻子豐收,或者更久一些,等棉衣製好……

但他也知道,朝堂局勢變幻莫測,薛匪風現在出其不意,若是再過幾日,難保薛厲風又受奸人挑唆,再次聯合北彗叛國。

薛厲風和薛匪風血海深仇,不你死我活不罷休,薛厲風本人賣國賣得溜,如果北彗許諾保他,說不定立刻高興地大開國門,讓北彗毫無阻擋地南下收拾薛匪風,回程時槍頭一轉,順便將大齊新都也占領了。

薛厲風短視愚蠢,這種事他乾得出來。現在不過是老皇帝壓著他一頭,讓他沒機會做蠢事。

攘內必先安外,薛匪風和朝廷暫時達成協議,互不乾涉,名義上歸順朝廷,共同對付北彗。

先左進西南,然後北上,和北彗正麵對敵。

“你要小心。”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沈清然說不出彆的,西南艱險,風土人情物候都與中原不同,他有太多擔心。

“不要小看裕昌侯,他紮根西南四十年,有他在,事半功倍。”

薛匪風還能在棉莊駐紮一晚修整,明日拔營出青州。

“你晚上要不要在這兒住一晚,我讓常銘去棉莊買些褥子,不會讓你睡乾草……”營帳裡簡陋得要命,薛匪風難以啟齒。

沈清然懊惱地把額頭撞在薛匪風胸膛,“我也想,但是我現在得馬上種西紅柿。”

“又是這裡沒有的?”

“嗯,附近沒有田,我得去遠一點的地方,你放心,種完我就回天下山莊。”

薛匪風想了想軍營好像也沒有要事,他已經很久沒有陪沈清然種田,便道:“我和你一起。”

沈清然:“不行。晚上肯定要耗很晚,你明天又不能睡懶覺。”

“沒事,我好久沒有背你了。”明知接下來又是長久的分離,能多呆一刻是一刻。薛匪風抱著軟乎乎的媳婦,怎麼不願意撒手。

沈清然種田很辛苦,他作為丈夫,做不到全心全意地支持,但總得儘可能地參與。

……

棉莊的掌事給他們指了一畝地,騎馬兩刻鐘的路程。

沈清然優雅地翻身上馬,想在薛匪風麵前耍個帥,這是他掌握的為數不多的能在古代展示的酷炫技能,雖然僅限於上馬這一步。

薛匪風牽著禦驄,一言難儘:“你就沒想過跟我同乘一匹嗎?”

“忘了。”沈清然撓撓臉蛋,被薛匪風拎著後領子抓過來。

“等等,你什麼時候學的騎馬?”薛匪風記得沈清然並不會騎馬,學趕驢都學了一中午,看他剛才那架勢,明顯學過技巧。

沈清然噎住,揭開身份後太隨心所欲,忘了在薛匪風麵前裝樣子,“你不在的時候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