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寇×常穗(1 / 2)

常家兄弟相親相愛,每年都有一次輪崗的機會, 薛匪風放自主權給他們, 自己商量者來。

目前的情況是,常銘保護沈清然, 常柏跟著薛匪風, 常穗負責天下山莊和朝廷通商合作事宜,大姐常蟬在西南。

西南的裕昌侯慕容雄峰,當初主動投奔薛匪風,還想把女兒慕容玥嫁給薛匪風,被拒絕後老老實實地隻提供輜重糧草。薛匪風登基之後, 滿足他想當京官的願望,給了個正二品的官位。

慕容雄峰家財萬貫,但家族勢力和產業都集中在西南,他大概天生就有一股想要在官場浮沉的雄心壯誌, 不愛錢財, 偏愛當官,聖旨剛下,立刻把西南的大小事宜撒手不管, 輕車簡裝上京赴任,至今還住在薛匪風賞賜的府上。

這官邸是從上一任官員裡抄過來的,外表看著富麗堂皇, 內裡的金銀器皿全部充公。慕容雄峰住著也沒覺得哪裡不好,沒有張羅著裝修,反而天天往辦公處跑, 當官的熱情無比之高。

西南的產業由慕容雄峰的侄子慕容虞雪打理,聽說他從小病弱,靠藥吊命,神棍說取一個女氣的名字好養活。

西南苗疆派彆錯綜複雜,能擔得起慕容家產業的定然也不是普通人。慕容雄峰喜歡當官,慕容虞雪喜歡什麼卻沒聽說過。看著無欲無求的人反倒棘手。

薛匪風從京城調了個人去西南當地方官,擔心他一開始處理不好那邊的事宜,想找人暗地陪同。常蟬對苗疆一向特彆感興趣,她自告奮勇,陪著林大人一起去西南上任。

因此,當三兄弟一起聚頭商量明年怎麼輪換時,常蟬還沒回來,大家心照不宣地忽略大姐,畢竟除了女魔頭沒有人想去苗疆。

常銘和常柏一左一右坐在常穗身邊,大姐不在,就可以儘情欺負小弟了。

“弟弟啊,我看慕莊主對你挺好的,明年就彆換了。”

跟在皇後和陛下身邊可是個好差事,皇後經常有奇奇怪怪又美味的食物和他們分享,陛下沒胖,他們差點胖了。

常柏附和道:“對,哥哥不跟你搶。”

常穗看著笑成兩朵花的哥哥們,和常蟬如出一轍的漂亮眉眼冷冷淡淡:“哦。”

……

慕文寇隻知道常穗回去述職,名義上還是薛匪風的手下,當然,實際上他就沒摸過常穗遮蓋在衣服之下的任何地方。

他沒有權力攔著,隻能在天下山莊翹首以盼,過了兩天,突然從管家口中得知,常穗是回去輪崗的,淡定的表象維持不住,連忙寫了好幾封信,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城,委婉告訴常穗,他要不回來自己就去京城長住,以後常穗執行什麼任務他都在後麵跟著。

常穗回天下山莊的路上,連著接到五封信,他看了一眼就收到袖子裡。

沒必要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慕文寇寫了什麼。

慕文寇這個人真真假假,他看不清楚,他上一秒能笑著對他說“小穗兒,我可喜歡你了,給我當莊主夫人吧”,深情得仿佛能溢出來,下一刻,就能笑容絲毫不變地,讓官家把背叛天下山莊的幾個管事五馬分屍。

常穗迷惑了,他看到的深情好像假的,慕文寇對著一頭豬都能擺出這樣的深情,逗他玩兒似的。慕文寇既能不要臉地低聲下氣地哄著一個皇帝身邊的普通暗衛,也能轉眼用同樣的表情去做其他事,他好像在告訴彆人,這一切隻是他的麵具,天性風流恣意妄為,當真就可笑了。

常穗和常蟬長得像,這方麵卻比較笨,但他有自己的原則,看不懂,就不管了。他的主子九五至尊,慕文寇不敢拿他怎麼樣。

他捏了捏袖子裡的信封,五封信折起來鼓鼓的一團。常穗握緊了韁繩,駿馬四蹄飛揚,留下一路塵埃。

慕文寇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久了,常穗還像塊不開竅的榆木,難道是他不夠不要臉?不夠流氓?

“常穗要回來了吧?”慕文寇看著密信,隨口問管家。

管家露出一個過來人的笑容,“在路上,天黑前就能回了。”

慕文寇眉毛微挑,指腹一碾,密信化成粉屑,“柳城那群人還沒死心,最近山莊要加強防衛,不要讓奸細混進來。”

天下山莊和朝廷合作,修路架橋,擴大經商規模,前幾年虧著本做買賣,賺的錢都給薛匪風打仗或者拿來給大齊改善基建,今年轉虧為盈,一本萬利。現在,路修好了,皇後推出了無數便捷交通的發明創造,百姓家裡有餘糧,交易日益興起,通商條件達到頂峰,盛世到來,不再需要天下山莊這樣的強大組織做後盾,幾個人組一組也能搞起一支商隊。

底下的人心思活絡了,就想自立門戶。要是和平退出也罷了,柳城這群人暗殺忠心於慕文寇的管事,謊稱今年收成不好,昧下一大片農莊,另一邊,打著慕文寇的旗頭,對農莊裡的農戶極儘壓榨。有農戶想去天下山莊總部質問慕文寇為什麼定的契約不一樣,通通半路被截殺,驚動了朝廷。沈清然發函讓慕文寇儘早解決,並且補償當地的農戶

慕文寇眼裡揉不得沙子,手段也談不上溫和,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但是柳城的管事對慕文寇的作風深諳於心,早做了準備,還是有幾條漏網之魚給逃了。

常穗要回來了,慕文寇親自巡邏山莊,八百年沒乾過這事,全莊上下誠惶誠恐,嚴陣以待,把山莊守得宛若鐵桶。

慕文寇第十八次經過山莊大門口,管家氣喘籲籲地建議,“莊主,不如咱就在這兒等吧。”

他一把老骨頭走不動了。

“也行。”

話音剛落,杳杳馬蹄聲由遠而近,慕文寇眼睛一亮,大步走出山莊門,“本莊主今天在門口站著等了一天,管家,你得讓常穗知道。”

“明白。”

陽光很盛,樹梢的新葉被照得綠油油,反射出一絲金燦的微光,縫隙裡間或有森寒白光溢出,抖落了兩片枯葉。

慕文寇瞬間眼神淩厲,從腰間摸出一排暗器,迅雷不及掩耳飆向茂密的樹冠。

仿佛石子投向幽洞,驚起蝙蝠無數。地上撲通落了兩個人,幾道黑影從淩空出現,如鬼魅一般,刀刃白光刺眼,互相對視一眼,齊心攻向常穗。

“該死!”慕文寇低咒一聲,立即飛身追去,眼看常穗剛從從拐彎出現,就被那群黑影纏上,猝不及防間隱隱落了下風。

慕文寇落後幾息,萬分後悔自己離著那棵樹百米之遠便出手。更揪心的是,常穗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狀態不佳,麵對刀刀必殺的攻勢力不從心。

白刃舉起刺向常穗的樣子映在瞳孔上,慕文寇慣常笑意吟吟的麵具偽裝不下去,滿目驚駭,悔恨交加。他拚命一躍欺身上前,他沒帶劍,堪堪在白刃沒入肉身的前一刻,空手握住刀尖一寸處,血流如注,鮮紅刺眼。

常穗麵如白紙,仿佛失血的是他,目光顫動,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