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眼底波瀾不興,望著初暖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沒有。”
原來真的不是他。
初暖轉回頭, 不想讓沈宴看到自己臉上的失望。
但站在初暖身旁的陳樹卻看得明白。他不知道初暖心裡的萬千思緒, 隻以為她失望是因為約不到沈宴參加舞會, 於是笑道:“沒參加過才有新鮮感嘛。對吧,老沈?”
說完這話,陳樹扭頭朝沈宴擠眉弄眼:快說對快說對快說對……
沈宴:“晚上有課。”
陳樹:“……”注孤生說的就是你了。
初暖一聽沈宴不想去舞會,心裡的失望又添了兩分, 她撇撇嘴, 對錢小米說:“走吧。去吃飯。”
錢小米那時正暗戳戳地拿手機偷拍沈宴,聽到初暖突然對自己說話, 手一抖又拍糊了。
“……”
拍張帥哥的照片怎麼就那麼難呢?
錢小米痛心疾首:“初暖,這是你第二次壞我的好事了。”
初暖收起沉沉的心思,笑道:“改天我幫你拍。”
“算了。”錢小米擺擺手:“帥哥一旦有了對象,就不再適合花癡了。我宣布, 從今天開始,你家沈宴就從我的花癡名單裡除名了。”
‘你家沈宴’四個字讓初暖臉頰一熱:“沈宴什麼時候成我家的了……你彆亂說……”
錢小米眨眨眼:“就算他現在還不是你的, 那也必須當成是你的。這叫未雨綢繆!”
“…………”
同學,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初暖臉還有點兒熱,她怕錢小米越說越誇張,乾脆不接話,快步走到取餐窗口前排隊, 同時開始重新思考做任務的事兒。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陳樹拍著沈宴的肩重重歎一口氣:“不是我說你啊老沈,好好的佳人不約, 你上什麼課?課每天都能上,校花可不是天天都能約的啊!”
沈宴眸光落在正在食堂排隊的初暖身上,跟著她的背影走了一會兒才收回來,轉而投向牆上的宣傳海報,看到化妝舞會今晚八點半開始。
沉吟半晌,他道:“走了。”
陳樹翻個白眼,邊走邊說:“你看沒看到校花剛才有多失望?她那麼開朗的一個人,一聽你不想去舞會,連笑都不笑了。嘖,隻怕傷透了心。”
沈宴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你倒很了解她。”
“不了解不了解。”他可不敢了解。陳樹訕笑道:“我隻是善於觀察。”
沈宴:“……”
·
一頓飯吃完,初暖還是沒有想到好辦法,午睡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翻出沈宴的課表,想見縫插針找機會下手,結果卻發現沈宴從早到晚一整天都有課,排得滿滿的,最後一節課要上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難怪他不想參加舞會。
一整天的課上下來,累都累個半死,誰還有心情跳舞?
初暖把手機一扔,泄氣了。
“又不想活了?”渣渣係統揶揄道。
電腦音裡竟然帶著笑意。
初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是。”
“你也就隻敢想想。”
“……”
瞧不起她是不是?
她還真就……不敢死。
初暖氣絕,又盯著沈宴的課表思考了一會兒,決定等他下課後再找機會下手。
不過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一旦失敗,她就沒有時間嘗試第二次了。
所以……
她得先給自己弄一塊免死金牌。
“渣渣。”初暖道:“你記不記得你曾經承諾過答應我一個要求?”
“記得。”渣渣係統想起被初暖用U盤忽悠的那次經曆,至今還心有不甘:“能力範圍以外的事兒我可管不著。”
“哦。”
初暖沉默了長長的五分鐘之後:“如果我今天完成不了任務,你能彆把我弄死嗎?給總部打個報告,放我一馬。”
“……”渣渣係統:“這就放棄了?年紀輕輕有點兒鬥誌行嗎?”
初暖:“我沒放棄啊!我這不是在跟你鬥嗎?”
“……”安靜半秒,渣渣係統用字正腔圓的電腦音表達了它此時此刻的內心感受:“我、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有嘴角嗎?還猛地抽搐……
初暖:“你隻是個係統,彆強行擬人。”
“我、氣、得、想、死、機。”
“……”還上癮了是吧?初暖失笑:“說正事兒。你能放我一馬嗎?”
渣渣係統隔了幾秒才道:“隻此一次。”
初暖大喜:“渣渣,你真是個好係統。”
“嗬嗬。你上次還說我是個辣雞係統。”
“……”
那麼久遠的事兒你怎麼還記得?
你們係統都不用清緩存的嗎?
……
拿到免死金牌後,初暖心安多了,美美得睡了個午覺,半小時後起床去上課。
初暖下午有四節課,兩節兩節語法,課倒還好,連猜帶蒙也能聽個七七八八,語法就要命了,兩節課下來腦細胞死傷無數。
最後一節課結束後,初暖就和錢小米去校外買麵具了。
雖然沈宴不在做不了任務,但她還是決定去一趟化裝舞會。
萬一到了舞會現場就恢複記憶了呢?
……
化裝舞會晚上八點半開始,地點在學生活動中心二樓,離外文學院宿舍樓不遠。
初暖和錢小米八點二十左右才從宿舍出發,兩人邊走邊聊,快到時,遠遠看到學生活動中心門口立了兩個人。
一個俊逸瀟灑,一個吊兒郎當,不正是沈宴和陳樹?
初暖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動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你們怎麼來了?晚上不是還有課嗎?”
陳樹:“來湊熱鬨啊!”
沈宴:“翹了。”
兩人一人答了一句。語氣相差十萬八千裡。
初暖彎起眉眼衝倆人笑了笑,然後給陳樹介紹錢小米:“這是我舍友錢小米。今天在食堂門口見過的。”
陳樹熱情地擺擺手:“你好。我叫陳樹。”
錢小米:“你好。”
寒暄過後,四人一齊上樓。
舞會現場與初暖記憶中基本一樣,五顏六色的燈光,喧鬨的人群,還有調動氣氛的搖滾,中央是一個大舞池,已經有不少戴著麵具的同學在裡麵搖擺。
一進門,陳樹就邀請錢小米去了舞池,加入了群魔亂舞的行列。
初暖在吧台尋了一處清淨的角落坐下。沈宴站在她旁邊,手肘隨意搭在吧台上,側身麵向她。
兩人都帶著遮半臉的麵具,熟悉中帶著點兒新鮮感。
初暖越看越覺得沈宴和她記憶中的麵具男是同一個人,可各種事實又表明他不是,這讓她思維有些混亂。
斂了斂思緒,她道:“我還以為你不想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