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聽到初暖坦白酒店的事,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恢複平靜,深深眸光始終落在她的眼底眉間。
而初暖則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各種思緒在腦中跟彈彈幕似地蹭蹭蹭往外冒——
天啦嚕——麵具男真的是沈宴嗎?
哈哈哈哈哈……我終於走運了一回!
等等……
不對不對。
沈宴以前明明說他從來沒有跳過舞。而她記得麵具男當時就是在舞池裡截下她的。
這樣看來,麵具男不可能是他……
可是係統沒有播報任務完成,這說明他知道她那晚沒有回宿舍。
而如果他不是麵具男的話,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呢?
啊——好亂。
初暖被自己弄懵逼了,兩種相互矛盾的念頭在腦子裡晃來晃去,把大腦攪成了一團漿糊。
她甩了甩頭,忽然想起剛才在宿舍樓下時,鐘淩飛好像說了一句‘難道真的是你’,沈宴當時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他那會兒到底是在幫她圓謊,還是默認了?
初暖怔怔地望著沈宴,一方麵期待麵具男就是他,這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而另一方麵卻又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好運。畢竟翻車翻習慣了……
沈宴見初暖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又愁眉苦臉,不禁又深深地看了她幾眼,問:“怎麼了?”
“啊?”初暖回神:“沒、沒什麼……”
不太走心地笑了笑,初暖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剛才說的事……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麼事?”沈宴語氣輕淡,眉梢一挑,又說:“夜不歸宿?”
初暖:“……”
為什麼感覺他好像有點兒不開心呢?
……莫非麵具男真的不是他?
……藥丸。
初暖心尖顫了幾下,又開始慌了,緊張不已一眨不眨地盯著表情高深莫測的男朋友看,片刻之後不情不願弱弱地點頭:對,就是夜不歸宿的事。
沈宴沉默不語回望初暖半晌,隨即也輕輕點了下頭:“嗯。”
嗯?
就這樣?
不發表點兒意見?
批評教育她也行啊……
男朋友心思莫測,這讓初暖更緊張了,思緒亂成了一團麻,實在不想猜來猜去自己嚇自己,糾結好半天後索性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相當之簡單粗暴地問——
“化裝舞會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去酒店的人是你嗎?”
初暖幾乎是抱著必死的心問出的這句話,整個人心虛忐忑惴惴不安至極,一雙霧蒙蒙的眸子死死地鎖在自家男朋友臉上,心中默念初氏小咒語:是你吧是你吧一定是你吧……
然而……
咒語並沒有起作用。
沈宴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若不是我,你打算怎麼辦?”
初暖一呆。
怎麼辦?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直以來她都在回避這個問題。
可眼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根本避無可避。
……那就麵對吧。
早死早超生。
如若真的不是他,那也隻能認了。
初暖在心中自我反省一萬遍,然後望著沈宴無比誠懇地說出四個字:“跪、求、原、諒。”
“……”沈宴被自家媳婦兒那一臉悲壯的可愛模樣逗笑了,勾唇盯著她看了幾秒,揶揄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跟我去酒店……現在知道怕了?”
初暖:“……”
對。
她怕了。
怕死了。
咦?!等等——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跟我去酒店’……
他說——‘跟我去酒店’!
跟‘我’去酒店!
跟‘我’!
‘我’!
啊啊啊啊啊啊——
麵具男就是沈宴!
沈宴就是麵具男!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初暖呆呆地望著麵前的人,感覺腦中炸起了無數煙花,絢麗多彩美輪美奐。
她沒有做對不起沈宴的事!
以後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啊啊啊啊……她竟然破天荒的走運了一回!
這簡直不符合她的倒黴命格。
初暖心中喜悅難以言喻,激動地盯著沈宴看來看去,最後化作一句話:“我喜歡你!”
沈宴:“……”
這一言不合就表白的乖媳婦兒……好想快點娶回家。
沈宴彎唇笑了起來,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視線落在她因激動而泛紅的白皙麵頰上,低聲說:“我也喜歡你。”
唔……初暖臉更紅了,垂下頭,正想說點兒什麼轉移話題,卻聽沈宴又說:
“不過……”
“不過什麼?”初暖猛地抬頭,心中的小小不滿脫口而出:“表白的時候怎麼能說‘不過’這種話?難道你還想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