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豐鈺從來不知, 原來安錦南耍起無賴, 不比那些個聲名狼藉的公子哥兒好到哪兒去。

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這樣的姿勢,這樣曖昧的對話,這樣的安錦南, 突然讓所有的語言都蒼白起來。

他嘴唇很熱,很軟, 輕輕刮擦著她的耳邊, 讓她心裡羞窘不已惱恨不已, 曲起腿, 下意識撞了上去。

安錦南猛然沉下身軀,將她雙腿並整個人都死死壓製住。

唇邊勾了抹冷笑, 戲謔地道:“覺得本侯還會容你得逞?”

豐鈺閉著眼, 不敢瞧他。心裡無邊的恨意湧上, 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如今母仇未報, 日日蹉跎著光陰。與眼前這人糾纏不休, 理不清剪不斷的刮連。

自己出宮後其實沒一樣事做得好。

難不成此生就注定做個服侍人的玩意兒?供人驅使、侮辱、呼來喝去的麼?

安錦南亦不是傻子,豐鈺這般表現明顯並非是出於羞澀, 而是難堪。

可他……不想放手。

安錦南貼在她身上,感受身下柔軟無骨的溫綿。

貪婪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欲念似要炸開來, 分裂著他的感情和理智。

豐鈺冷中帶顫的聲音傳來:“侯爺……流言亦可殺人, 不知有何好處?”

安錦南閉了閉眼, 四肢百骸無不叫囂的渴望被強行抑住,直起身將她鬆開。

豐鈺釵橫發亂地爬起來,聽安錦南道:“坐著。”

阻止她離開,並道:“放心……”不動你就是。

如何放心?豐鈺恨不得伸手打他幾巴掌。

安錦南敲了敲桌麵,道:“你可知,流言何來?”

豐鈺抬眼,見安錦南神色有些不屑的樣子,她心中一定,順著他的話頭想道:車馬受襲,兩人暴露人前。可道旁百姓,能認出安錦南的車馬不難,卻如何認出她是豐鈺?又如何添油加醋把當年宮中事翻出來亂傳?

她與安錦南相識於宮中,除了豐家諸人,和嘉毅侯府,還有什麼人知曉?

豐鈺想到一種可能,眉頭緊緊凝了起來。

安錦南瞧她模樣,知道她大抵已經想透,抱臂倚在身後的靠背上,淡淡道:“本侯不曾約束流言,一則,事關於你。豐家費儘心力百般將你與本侯引在一處,加以添描,本侯不知,是否你授意為之,恐亂了你的部署,故而一直未曾出麵。”

豐鈺登時大惱,橫向安錦南,“侯爺慎言!”她是瘋了麼,將臟水往自己身上潑?

她故意將自己和他描繪成一對奸夫、淫、婦,何種部署能自絕至此?

安錦南眸中滑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抿了抿唇,道:“二則,流言並非都是虛傳。”

豐鈺扭頭睨向他。

安錦南濃眉舒展,笑意已藏不住,“本侯確實有心……”

想與你一度春風……

隻是這話,很難說出口。對自己心中所想,已經全然無法掩飾。

他想進一步。

想更貼近一點。

想名正言順做他想做的事。

不加強迫的,在她心甘情願的情境下。

豐鈺意識到他是在說什麼,想及前幾回的難堪尷尬,她霍地站了起來。

是她不該來!

是她不該對這妄自尊大目中無人的男人抱有能說通道理的幻想!

他分明就是存心要坐實那些流言。

他是故意的!

至於他為何這樣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豐鈺抿了抿嘴唇,想要撂下什麼決絕的狠話然後離開。安錦南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指尖敲了敲桌案,“你這幅模樣出去?”

豐鈺腳步怔了下,心中滿溢了惱恨。他憑什麼如此氣定神閒?

罪魁禍首便是他,如何他卻像是事不關己一般,瞧她如此的掙紮為難?

她閉了閉眼,沉聲道:“侯爺……豐鈺感激您幾番相助,可不代表……”

“夠了。”安錦南站起身來,適時打斷她的話,“今天到此為止。”

豐鈺抿住嘴唇,氣惱地看向他。

安錦南拉開門走了出去,至門前,並沒有回頭看她。低沉的語調傳來:“明日,本侯會遣人至豐家。”

豐鈺攥緊了拳頭,疾步跟了上去,“侯爺,安錦南,你到底……”

門從外被閉合,豐鈺幾乎收勢不住撞將上去。

她握拳捶了下門板,又抬腳踢了一記。

安錦南到底想要乾什麼!

她快被他折磨死了!

越想推開,越是深陷。越想遠離,越是糾纏。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安錦南三個字已經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生活?

對旁人,她尚可存有一絲理智,慢慢籌謀算計,可對安錦南……此人如此狂妄自大,她該如何?

當初就該任他痛死,不予理會!

她這般憤憤地想著,胸腔聚積了滿滿的惱恨。可她知道,如果沒有安錦南,她甚至連母親當年之事都查不出。

她是這樣心比天高,卻又命比紙薄。

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冷靜,其實在許多不加掩飾的惡意麵前,她除了憤怒,並沒有旁的更好的法子。

她是生活在幽暗得見不得光的世界裡的人。

唯用淺薄的力量慢慢籌劃些許見不得人的陰私詭計,達成一些不能與外人道之的小小心願。就連複仇,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與之硬碰。她這樣卑微弱小……這樣頹然不堪……

安瀟瀟推門進來,見豐鈺怔怔靠在門旁發呆,她頭上一縷青絲拂在麵上,釵子鬆了半邊。安瀟瀟垂下眼,強裝鎮定地挽了豐鈺的手臂,“姐姐,屏風後有發梳,我幫你抿抿頭發?”

豐鈺自不可能這般出門,她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任安瀟瀟將她扶到屏風後麵,在桌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