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坐不住的,最多就是半個小時,自己就得起來了,跟馮椿生講一聲,“我得起來了,出去站一會兒,你們慢慢吃吧。”
自己就出去了,包包也沒拿,馮椿生會拿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門帶上了才回神,菜上了一半兒,自己跟著起來出去。
“你出去彆走遠了,去哪裡啊?”
“就樓下大廳看看,沒有事的。”
馮椿生放心了,“行,你去轉轉,然後一會兒回來繼續吃。”
綠韭扭頭要走,但是想想不是很甘心,“你陪著我一起唄,就一會兒,大家問就說我去洗手間去了。”
馮椿生猶豫了下,就聽綠韭說,“下樓梯我不太好看路。”
馮椿生也確實是不放心到底,拉著她下樓走了一圈,也就是十分鐘不到,綠韭覺得好點了,她腿又不太舒服了,今天到底是沒有休息,一直是站著坐著的,又回去坐著了。
田老太太好一會沒看見人,就問綠韭是不是不舒服了,綠韭笑了笑,“沒有,站一會兒的,一直坐著不是很舒服。”
正說著敬酒了,老大跟秦月進來,後麵伴郎托著酒杯,老大自己沒喝酒,倒的是白開水,現在結婚也是隨意了,都是開車來的,很多喝酒不喝酒的,不是必要規定了,老大是有話想說的,感慨也很多,“感謝大家一直對我的關愛,很多話今天想說,不然以後就不一定有機會了,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先敬一杯給我奶奶。”
“我奶——”老大提兩個字,就哽咽了,自己低著頭吸了吸鼻子,感情到這個時候了,一幕幕的就從眼前劃過,真的是奶奶帶大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的,小時候帶著出去吃飯,他跟馮椿生吃,老太太就看著,倆孩子吃完了,她就帶著走,解解饞的出來,自己一口也不吃。
親戚都勸,該接過來話就接過來話,人秦月結結實實鞠躬,“一直跟我說是奶奶養大的,感情很深厚,謝謝奶奶了。”
田老太太心裡這個滋味啊,真的是難以言語,這輩子真的值了,老大就是老大,家裡第一個男孩子,費儘心思養大的,那多稀罕啊,那時候就這麼一個孩子,什麼東西都緊著,真的是當眼珠子一樣的,她自己沒有兒子,但是有孫子啊。
多少年的那種空缺,一下子就填補起來了。
綠韭微微的往旁邊側一下,她坐門口這邊,礙事了。
自己手順勢搭在馮椿生腿上,就那樣靠著。
馮椿生直勾勾的看著這場麵,覺得這氛圍怪好,大家都很多感慨的了,他哥說的話很多他是說不出來的,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個路子的,跟著一起舉杯,綠韭杯子沒水了,舉了個空杯,還正兒八經的湊到嘴邊。
秦月跟她說話,可真有樣兒呢,看著她肚子覺得這樣辛苦,“肚子大了很辛苦吧,一會兒早點回家去休息,現在有沒有妊娠反應啊?”
就特彆真誠的一個小姑娘,綠韭看她老覺得自己跟盤絲洞出來的老妖精一樣,看著覺得她小,人單純,拉著她手摸了摸,“我覺得他有點活潑,最近會踢人有點疼,但是還可以忍受。”
秦月就跟著一起笑,正好踢了一下,“那快生了,沒多久了。”
說幾句話又去下一場,真的,綠韭等散了就跟馮椿生說了,“我要是婆婆,我也喜歡她那樣的兒媳婦,不喜歡我這樣的。”
馮椿生很認同,“那你學一下啊?”
“嗬嗬,不了,你下輩子投胎當個女的吧,就給你奶奶繼續當兒媳婦孫媳婦。”
你嘗嘗那個中的滋味兒,你就知道了,男的一輩子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多,因為他們不坐月子,不知道月子病。
真是覺得蠻新奇的,你看人相處也是靠緣分的,有的人就是氣場不合適,湊不到一起去,你做什麼人都看不順眼,有的人呢,坐在同樣的位置,就能得到偏愛,這就不是你討好人家的事兒。
再說了,綠韭這脾氣呢,硬氣,特彆的硬,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不熱臉貼著你,我欠你的啊,這輩子不靠你們吃飯的。
房茯苓其實勸她的,覺得還是溫婉一點兒,有事情呢嘴巴甜一點,吃虧示弱也不是不可以的,婆媳關係不要太僵硬了,你做初十,人家做初一。
綠韭氣的鼻子都歪了,“可拉倒吧,你把年給人過了,人都不會給你過初一的,你做什麼都應該應分的,就覺得當兒媳婦孫媳婦欠著家裡倆老佛爺的,您可彆跟我提這個,一提起來我身上能凝聚中華五千年的婦女苦難。”
“那你這樣小馮不是很難做?”
“他可不難做,他孝順他的,跟我沒關係,不搭邊。”
房茯苓看她這樣,覺得有些混蛋,現在社會婆媳關係已經是這樣的局麵了嗎,她不太清楚時代行情了,她們那時候還是特彆怕婆婆的,婆婆說一句話,家裡人都得聽,跟馮椿生奶奶一樣的,那時候的老婆婆,可真厲害。
看她這樣精神,也不好提了,不提綠韭就歡天喜地的,你隻要不跟她提,她自己從來想不起來這些事情,不教熱鬨一點高興的。
“阿姨找好了沒有啊?”
綠韭找好了啊,懷孕就開始找了,人家金牌月嫂都是排隊的,提前預約好,人月嫂的活能排到明年,真的一點也不虛,一個月就一萬塊,隻管孩子,做飯隻帶產婦的飯,家裡的家務也不管,隻有孩子跟產婦衣服給洗洗。
活兒分的特彆的精細,房茯苓聽著,覺得有點玄乎呢,她去看小孩吧,確實看不了,聽著孩子吵鬨,她腦子就受不了,也不好提劉玥,隻擔心的看著她的肚子,想的很好,可是最後還是產婦受罪,一個伺候不好,月子裡生氣又上火,加倍遭罪。
她自己就是懷孕的時候糟心,所以最後真的渾身虛弱,一身的病。
養老院就那麼一點事情,她就放心裡去了,自己整天想著犯愁,眼看著天氣要下雪了,這要是冬天下雪生的話怎麼去醫院啊,遇上大雪了怎麼辦,沒法開車啊。
自己對著日曆看天氣預報,真的預產期就容易下雪。
愁的你說是,自己腮幫子長口瘡,舌頭上也有,不敢吃東西,醫生看她這樣就找談心啊,“什麼事兒這是?”
“天氣乾燥的,沒有事。”她不肯說,事情自己才不跟彆人說呢,說了彆人也不理解,就自己熬著。
你說這孩子吧,沒見著的時候就跟什麼一樣,隻是心裡一個刺兒,沒想著找回來,但是真的是心裡傷害了,想起來就難受。
等著找回來了,不見得多心疼,可是她老來看自己,人就是靠著接觸來往有感情的啊,一來二去的,她現在誰也惦記不上,就惦記綠韭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她放心上給參謀,但是自己不是那種很會辦事的人,就隻能在心裡來回掂量唄。
你老想著一個壞事發生,它真的最後會發生,沒幾天夜裡開始落雪,半夜房茯苓睡起來就聽見外麵落雪的聲音,因為很安靜,窗簾稍微有點雪光進來,亮堂堂的。
她自己坐起來,看了下時間,開燈看的,夜裡一點多。
又躺下來,還早呢,想著明天早上卡著綠韭起床的點兒,囑咐她可千萬彆上班了,這天氣不好休假算了,彆熬到最後等生的時候才休產假,太辛苦了。
綠韭早上還沒等起床的,劉玥電話就先打的,她可沒那麼仔細算著綠韭幾點起來,她趕早說,“下大雪了,你得仔細彆出門,在家裡,有什麼事情找小馮辦。”
又不放心,看著窗戶外麵一片冷,“我去伺候你吧,不然到時候等著生的日子小馮不懂,也弄不了你。”
外地就這個討厭,她越想月不靠譜啊,你說小馮懂什麼啊,到時候手忙腳亂的也沒有人幫忙,光是繳費就跑不過來了。
綠韭不給過來,天寒地凍的,她不願意這樣,“彆過來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天我讓他去請假去了,今天開始我就不去上班了,家裡離著醫院也很近,生孩子也不是那麼難,到時候我住院結束直接去月子中心了,你可以到時候去看我。”
“不去能行嗎,你要小馮喊一下家裡人,到時候開車過去給幫忙啊,在醫院陪著你生什麼的。”
“我媽將心比心,我不喊你來,我也不喊他們家裡來,來了對我作用不大,生孩子主要是靠自己。”
給劉玥說的笑了,生孩子確實得靠自己,你怎麼那麼清醒的呢。
鄭家善天天給養雞,養的大鵝這下子可好了,雞蛋鵝蛋是隔三差五的給攢著啊,攢著就給綠韭帶走,這會攢了好幾百個了,冬天能放的住。
劉玥現在就去找箱子去了,到時候直接拎著上車省的來不及。
孩子的小棉襖小被子什麼都做好了,都是家裡新棉花,劉玥手肯定不那麼巧,請人家做的,做一身二十塊錢,一針一線農村那老媽媽做的,做好幾身大大小小的,都給裝好了。
就可緊張了,跟鄭家善商量,“到時候你送我去了,那家裡這雞鴨怎麼辦的,給鄰居先說一聲吧。”
“你走再說,著急什麼的?”
“我怕來不及,說生就生了,預產期快到了,我先給老張去吧,走的時候來不及就直接打電話給他的。”
家裡老母雞她現在就捉出來,你說大雪天的,她讓鄭家善在外麵給殺雞去雞毛。
鄭家善那臉啊,就沒法看了,不是對殺雞有意見,給姑娘吃的,但是你就非得讓我大雪天的殺雞啊?
你等雪停了不行啊,你等明天出太陽行不行啊?
就非得今天是不是?
就能瘋了,天天跟這人就過夠夠的了。
劉玥我管你啊,我跟你一輩子也夠夠的了,我哪有心思關心你的想法,你趕緊給我宰了收拾乾淨了,她自己拿著斧子在那裡剁肉呢,洗的乾乾淨淨的還給控水,最後半隻雞一袋子的裝冰箱裡麵去,都是分開的,一次就燉半隻雞。
家裡氛圍感一下就上來了,馮椿生給她們弄得也挺緊張的,自己早上起來出門的時候,又轉回來特意跟綠韭說話的,站在床前看她躺著,“暖水袋熱不熱,我給你燒個?”
綠韭點點頭,現在喜歡用暖水袋,就暖被窩的,暖烘烘的,自己不碰著。
自己腳一點一點的,意思是在腳底呢,馮椿生給拿出來,去灌水去了,直接接的飲用水,來不及了時間,“你在家好好的啊,吃飯就自己煮個麵吃,或者點外賣,我上班去了,你有事就打我電話。”
綠韭自己心裡也有壓力,愛搭不理的,馮椿生看她這樣兒,覺得再也不是當初那種夜晚下約出來心動的感覺了,現在是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啊,心神不寧的。
上班去了,他去食堂吃早飯。
綠韭自己點外麵的,吃小籠包,蘸醋。
那包子發的鼓囔囔的,你咬個口子,倒進去也行,蘸著吃也行,鄭綠韭就比較優秀了,她整個在醋裡麵滾,真的醋都給麵泡透了,自己一口進去。
也不知道是喝醋的,還是吃飯的。
吃了自己上跑步機上,速度很慢,十分鐘,然後繼續躺著。
後期醫生就建議儘量不要大幅度動作了。
其實肚子不舒服,她自己上網查了一下生孩子之前的反應有哪些,還是看個人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