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生活的奔頭(1 / 2)

這大概是他長期出差前包容性最大的一次浪漫了,且最大方的一次了,因此即使聽到老板介紹的價格,也能保持無動於衷。

“這個是人家花了二十年培育出來的品種,我們這邊技術還沒有大規模的普及,口感要比一般草莓香甜很多的,這個價格一點沒有騙你的。”

老板侃侃而談,真的是稀有品種,肉眼可見的稀有品種,稀稀拉拉的植株都不在地上,不是大麵積種植的,照顧不歸來,說是接近無土栽培,賣完就沒有了。

往年都是早就訂給高端客戶了,綠韭想著今年為什麼還在呢,轉過眼去看另一邊,叫桃薰,粉撲撲的大概也能摘兩大盒子,味道站在這裡,鼻翼間就全是草莓的香味了,夾雜一點膩死人的桃子的香味。

“那我們這是湊巧遇見了。”馮椿生感慨一句。

老板也趕緊感慨一句,“可不是,不然還真買不到,我這裡都是最好的一批,還沒來得及賣。”

其實是今年產量豐收,也不知道怎麼樣的豐收,好像全國各地都豐收,給安徽那邊的草莓頂死了,人家為了脫貧致富,大規模量產的,且隻產高端草莓,大客戶都走了,這點兒沒法弄了。

本地的種這一點兒,本來就是試水的,走不了超市路線,其餘的就隻能路邊賣或者給人批發走本地銷了,沒法弄了。

馮椿生摘的格外的痛快,“行,那我們這次就吃點這樣的嘗嘗看,你們一次性吃個夠。”

這話說的老板心裡舒坦,他老早就看出來了,這車可不便宜,十幾二十萬的車,普羅大眾都開的起,有錢人甚至早就是四五十萬的車了,但是在他車裡,那女的一下車,你瞧你語氣神態,人家就奔著好的來的。

這價格就得配這樣氣場的人。

鄭綠韭是吃大戶的心,下車撇了下攤子上賣的那點兒,覺得有點俗氣了,“有好一點品種沒有,比紅顏還要好的口感。”

瞧瞧,老板本來上午不適合開棚的,愣是給綠韭領著進來的,人家那小模樣兒,看著還帶著個阿姨呢,不差錢的氣息讓人春風滿麵,不差上午這點兒霧氣了,老板想著這一茬兒給她包圓算了,草莓賣不出去,也就爛了。

拿外麵去賤賣了,也確實不甘心。

特彆大方的給沛沛摘一個下來,去洗了洗還特地,“拿著吃。”

沛沛這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麵啊,從進來就開始啊,啊——的叫著。

撲騰撲騰的跟阿姨在後麵,你瞧這提溜當啷的掛著的草莓,還有白色的粉色的,她就隻見過人家手裡遞給她的。

這顏色好看吧?

確實好看。

那小筐子一個三斤的,綠韭遞給阿姨一個,“阿姨,你陪著沛沛摘,摘一筐你們回去洗著吃。”

阿姨笑了笑,一筐得大幾百吧,她摘不了三斤,抱著沛沛在那裡,沛沛吃的衣服上都是汁水了,覺得好吃啊,這孩子嘴特彆壯實,給什麼吃什麼,畢竟平時難得有個人想起來給她東西吃。

馮椿生恨不得自己都想不起來吃零食,他偶爾吃點也想不起來閨女,阿姨從來給她本本分分吃輔食,隻有綠韭,自己吃的時候,時不時的給她一點兒,她肆無忌憚,什麼都敢給,跟打發小叫花子一樣。

因此沛沛著實喜歡綠韭,這一點你看抓了個草莓,自己親手摘下來的,看綠韭看過來,馬上喊她。

阿姨抱著走過去,她手抓得緊緊的,給綠韭。

“哎呦,給媽媽吃的呀,沛沛真疼人。”

阿姨給架起來高台,一股腦的給沛沛臉上貼金,一瞬間跟二十五孝裡麵新加入的一樣。

綠韭看著都捏出汁水來了,她笑的有點虛,“給爸爸吃吧,爸爸要走了呀,我們沛沛可得記著爸爸,爸爸帶你來摘草莓的是不是啊,不然媽媽沒有辦法帶你玩兒呢,以後還得靠爸爸。”

這話說的馮椿生渾身冒泡,自己伸手問沛沛要,他不知道綠韭嫌棄,對著自己閨女也生不起什麼嫌棄的心思,隻想趕緊要過來,“對,給不給我啊,我不是帶你玩兒呢,以後還得我帶你玩兒的。”

看沛沛撒手了,他才注意到都給捏的破了皮,端詳了一下,覺得挺貴的彆糟踐了,“喲,她早上都洗手了,這麼貴彆浪費了,我給吃了吧。”

老板在一邊站著,他有點不好意思吃。

沛沛直不楞登的看著他一口吃了,頓了好一會兒,再看綠韭,一眼也沒給她,也不喪氣,自己還是樂的直蹬腿兒,對著馮椿生阿巴阿巴的。

看的馮椿生那點不舍之情放大了,抱著沛沛倆人摘去了,沛沛也喜歡換個人伺候她啊,也不想老跟阿姨一起啊,高興的哈喇子都流出來,馮椿生拿著脖子上帶的三角巾使勁給擦乾淨,怕弄自己衣服上去了。

自己閨女不覺得埋汰唄。

“你媽媽就是個廢物,也不會開車,什麼也不會乾呀。”

這麼好的閨女,綠韭要是會開車,那閨女打疫苗什麼的,就方便了。

以前他在,他開車帶著去。

現在呢,隻能等他有空回來打,或者打車過去。

這會兒是舍不得閨女了,昨晚上是舍不得老婆,因此付錢的時候很痛快,一點不帶砍價嘰歪的。

“行,放冰箱慢慢吃,能吃一個星期了,吃這一次能管半個月,到時候我也回來了。”

他走了是什麼閒事也不管了,也覺得家裡沒有什麼閒事兒。

突兀的少了這麼一個人,沛沛也覺得家裡冷清,下班的時候就綠韭一個人回來,她自己烏溜溜的眼睛總是後麵看一眼,就那一眼,看的綠韭心裡巨大的失落,難免此時此刻跟沛沛產生了留守人員的惺惺相惜。

家裡孩子這麼小,正是需要爸爸的時候,但是不能跟馮椿生講這些,出去很辛苦,住酒店的感覺肯定一開始新奇,但是後麵會覺得厭倦,膩歪。

他這會兒剛出去,對外麵新環境的新奇跟好感正好在頭上的,何苦說這些苦巴巴的話掃人興呢。

綠韭就哄沛沛高興,“阿姨啊,晚上的時候有花燈,咱們出去看看啊。”

阿姨在高端的待遇下,說什麼都覺得好,尤其是馮椿生走了,一屋子的人,知道綠韭向來是不會大冬天的晚上出去走閒步的人,她晚上都是在家裡不出門,看電視寫東西隨意,再不行家裡人聊天。

這大概也是她自己從馮椿生走後的一點改變,一點讓日子歡慶的改變。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走的人離開了,留在原地的人難道就一定要因為思念變得苦巴巴的嗎?

應該不適用於綠韭,她反而越發要強,越發的給日子過起來,總覺得這樣才不會辜負每一個自己人生的日子。

最近外出活動就很多,跟沛沛現在感情越發的好了,因為就總共兩個人互相陪伴,漸漸的沛沛也忘記了馮椿生這個人。

視頻的時候,就有點不耐煩,她穿的厚厚的去廣場上看花燈,這也是人生中沒有過的見識,天知道她才多麼大一點兒,年的氛圍越發的濃厚,她去年年前才出生的,這眼看著一周歲了。

話磕磕巴巴的講,“燈……”

桌子上放了個手燈,綠韭二十塊錢給買的,打開開關就亮,一亮起來地上就是一圈一圈的折射燈,可大可小,她回家看到現在。

見到馮椿生,大概想分享一下,綠韭就給她,“你自己跟爸爸講。”

開頭挺好,想講講燈的,結果到底學問有限,後麵全是咿咿呀呀。

馮椿生就那樣聽著,是不是跟她搭話,生怕她覺得不耐煩哭了不跟他繼續說話兒了,“沛沛,晚上吃什麼了?”

人家說異地戀死於低質量對話,死於無效溝通,敷衍式樣的柴米油鹽慰問。

馮椿生就很典型,每次開口,一定是問今天晚上吃什麼了。

綠韭教沛沛,“龍利魚,魚——”

沛沛聽得認真,跟馮椿生很用力的強調,“魚——”

講出來陰陽怪調的,小孩大概不太會發音,馮椿生就繼續熱場子,“吃的魚啊,外麵吃的還是家裡吃的啊?”

“我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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