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花飛濺,兩道身影浮出水麵。
一束皎潔的月光穿過頭頂的石壁縫隙直射而下,清泠泠的照在水麵上。
石之軒吐出一口濁氣,默默鬆開攬著白菁纖腰的大掌,淌著水踩著鵝卵石走到地麵上,五指成掌運起內力。
霎時無形的氣勁擴散,石之軒身上濕漉漉的衣衫冒出陣陣白煙兒,很快就被炙熱的真氣烘乾了。
“邪帝墓的入口機關就在這裡?”
白菁抹了一把額頭的水漬,跟在石之軒身後走到岸上。
她用鬼力烘乾了衣裙上的水,抬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觸目所及,四麵險峻陡峭的岩壁形成了天然封閉的洞穴,一股溪泉順著岩壁直流而下,水聲潺潺流淌進入湖水中。
四麵岩壁與岩壁之間長滿青苔,交界處留有大小不一的條條縫隙,最大不過手掌寬,最小的僅僅一指之距,透過大大小小的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洞外山巒起伏,植被茂密。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由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天然暗室。
“看地形好像是洛陽西郊的後山……”
如果不是白菁親自穿越了湖底的密道,打死她都想不到真正的邪帝墓入口竟然會被設立在這樣一個天然的封閉山洞裡,更不會想到邪帝墓真正的位置就在洛陽城外的山上。
也不知上代的邪帝到底是如何發現這麼隱蔽的地方,並且還利用無數機關巧匠將它雕琢成了巧奪天工的藏寶地。
白菁忍不住看向石之軒,興味道:“石郎可真是個促狹性子。”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等那些被石之軒一張假的藏寶圖引到西郊的勢力發覺不對跑回城中,又費儘心機找到真正的邪帝墓入口後驚愕地發現他們心心念念的寶藏竟然就在西郊後山時,那些人臉上的表情該是何等的精彩紛呈。
這畫麵太美,白菁隻覺忍俊不禁。
石之軒根本就是在遛狗似的逗人玩兒啊!
白菁若是那些勢力,等發現真相的時候怕是要氣得肺都炸了,非當場吐血三升不可。
“石某可從未說過那張藏寶圖是假。”隻是位置稍微有點偏差而已。
聽到熟悉的“石郎”,石之軒摸索著岩壁找機關的動作一滯,眼底掠過暗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含笑的白菁,“……也從未讓旁人來回兩頭跑。”
白菁驚歎的回望向石之軒。
這顆十全大補丸的臉皮可真厚啊,這話不就是說那些被他坑死的人都是自己作死,跟他沒關係嗎!
石之軒勾唇諷道:“頭疾尚有方可醫,蠢病無藥可治。”
白菁嘖嘖稱讚:“石郎果然不愧是邪王!”
這是明裡暗裡都在罵那些勢力蠢得無藥可救呢。
難怪石之軒會成為BOSS級彆的大反派,果然讓人刮目相看,連主角都在他手上接連吃癟,被他坑死的人死得不冤!
石之軒冷傲的投來一瞥。
哢嚓哢嚓——
交談間,不知他按到了岩壁哪裡,山洞內忽然想起機關滾動的聲音。與此同時,正對著湖水的那麵石壁緩緩的升了上去,塵土飛揚之際,露出黝黑的洞口。
“咳咳。”
白菁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揮散飄揚而起的灰塵。
邪帝墓數十年未曾開啟過,此時驀地打開,一股難聞的黴味隨之蔓延開來。
“走吧。”石之軒當先一步道,“若是拖得太久,那些鬣狗都要聞著味兒追過來了。”
石之軒從不小看任何人,也不會自視甚高到覺得他的布局能騙過所有人。說到底這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為了搶占先機獲得邪帝舍利與和氏璧。
眼下正是緊要關頭,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石郎果然謹慎。”白菁輕笑了聲,快步跟上石之軒。
聽著輕盈的腳步聲,石之軒沒有沒回話,唇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墓中的瞬間,石壁兩側咻得亮起兩排燭火,橙色的燭光瞬間驅散了濃濃的黑暗,也照亮了地麵上紅白黑三色相間的地磚。
長路的儘頭則又是一塊封死了前路的石壁。
白菁目光掃過地麵,就知道這又是一道機關。
“跟緊我的腳步。”石之軒側過臉,俊美的臉龐在燭光裡泛著溫潤的光芒。
白菁笑盈盈地應了一聲,眼底眸光流轉。
雖說即使石之軒不特意叮囑,她也會寸步不離地跟緊了男人。但有了這番話到底還是不一樣的,至少白菁能夠感覺到石之軒心底對她並非如表麵那般冷漠淡然。
看來,她很快就能將這塊肥肉吃到嘴裡了。
白菁心裡愉悅,臉上的笑容就沒消下去過。
石之軒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複雜的情緒沉入幽深的眼眸裡,隨即他提氣縱身躍起,快速規律的依次踩過紅白黑三色地磚,清風般翩然落在道路的儘頭。
白菁當即有樣學樣的運起輕功,飛到了石之軒身旁。
哢嚓哢嚓——
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石壁應聲上移,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鑲嵌滿夜明珠的三岔路口。
石之軒看也不看左右兩條路,徑自往正中心的路走去。
刷刷刷——
一瞬間,石壁兩側冒出數萬個窟窿眼兒,風力的箭尖應聲對準了走上通道的石之軒。
石之軒俊容沉靜,不緊不慢的頂著無數箭矢穿越過道。
哢嚓哢嚓——
機關啟動聲越來越急促,仿佛下一刻就會萬箭齊發,將石之軒射成篩子!
然而直到他走出機關範圍,那些箭矢卻始終紋絲不動。
哢嚓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