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風流邪王 其實……也不是不能滿足他……(1 / 2)

五更天,晝夜交替之時。

天空仍籠罩在昏暗淒迷的夜色之中,崔府彆院內已是張燈結彩,綾羅綢帶滿目紅色。

急促的腳步聲從長廊外由遠及近。

白菁從夢中驚醒,就見門外傳來喜嬤嬤的喊門聲:“姑娘,該起身了。吉時不等人,老奴奉命前來為姑娘淨麵梳妝。”

白菁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今日便是她要出嫁的日子了。

“去開門吧。”

楊柳福身應是,走到門口剛拉開門栓,喜嬤嬤就帶著一群端著洗簌用品與翟衣吉服迫不及待的竄進屋裡。

“快快,伺候姑娘洗漱更衣。”

白菁才剛掀開被子,就被一群手腳麻利的婢女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婢女們動作迅速的伺候著白菁潔麵洗漱,脫下身上的輕紗睡衣,換上繡有青綠色翟鳥的喜服錦袍,肩披正紅色金絲祥雲霞帔錦帛,片刻之間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新嫁娘新鮮出爐。

緊接著,打扮得煥然一新的白菁就被喜嬤嬤推到了梳妝台前。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烏羽瀑布般的長發柔滑的披肩而落,一把潔白無瑕的象牙玉梳順著烏黑的發絲滑落而下,五福夫人輕柔的祝福語緩緩響起。

為白菁梳發念祝福詞的五福夫人是崔氏的旁支出嫁女,成婚數十年與夫君鶼鰈情深,夫君後宅簡單,她也得夫家珍之寵之,乃是族中出了名的婚姻美滿五福俱全之人。

“三梳兒孫滿堂……”

梳齒輕輕在白菁烏黑的秀發中穿梭,黑色與純白對比極其鮮明,每梳一下都伴隨著一句吉祥的話語兒。

五福夫人指尖捏起烏黑的發絲,一點點挽起白菁的長發,盤成婦人發髻。

捧著托盤的侍女呈上釵環發簪。

一頂嵌寶石的蓮花垂絲金冠在燭光中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過了今日,姑娘便是裴家婦了。”

五福夫人雙手捧起蓮花冠緩緩地戴在白菁的發髻裡,六條金絲流蘇自兩側鬢發間卷曲垂落,流蘇下墜著的東珠在燭火中光彩奪目。

步履搖曳間,蓮花冠上的垂絲搖曳生姿,白菁美得驚心動魄,清麗而又華貴,猶如月宮裡的姮娥下凡,身上的珠光寶氣都在她麵前黯然失色。

她美得足以奪走所有人的心神,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五福夫人目含驚豔,本就是人間難覓的絕色佳人,盛裝打扮後十分的美也展現出了十二分的豔色,誰能不為她的美麗動容?

也不知裴家的四郎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娶到如此絕色的美人。

按照平日的規矩,五福夫人還需說些讓新嫁娘進了夫家門後謹守女戒女訓之類的教誨之言,然而此時麵對這樣一張絕色的臉,她委實說不出任何訓誡之言。

像她這樣美麗動人的姑娘,哪個男人舍得委屈了她?

五福夫人索性略過了這一個流程,直接從托盤裡拿起一把綴滿珍珠與金紅寶石的月錦團扇遞到了白菁手中,“姑娘,此乃遮麵扇。上花轎後,請姑娘以團扇遮麵而行,喝過合巹酒禮成後才能卻扇。”

此時的婚禮不興蓋紅蓋頭,女子出嫁常以團扇遮麵,待婚禮完成後,才能卻扇洞房。

白菁接過團扇拿在手中。

直到此時,她才有了一種將要嫁為他人婦的真實感。

“裴家婦嗎……”

白菁勾唇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五福夫人聲聲稱道她將從崔氏千嬌百寵的貴女成為裴家婦。說什麼今夜過後她的名字將出現在裴家的族譜之上,她的身上都已被打下了屬於裴矩的標簽,她不再是崔白菁也不是崔氏阿瑜,而是裴崔氏。

可她是豔鬼啊,指望一隻披著人皮的鬼物去遵守男權社會給女人製定的溫順服從的規則,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嫁為人婦後,出嫁從夫?相夫教子?賢良淑德?在身體不適不能侍奉夫君時主動為他準備陪床的使女疏解一二?

哈,怎麼可能?

應該說,今日過後裴矩此人就被打上了屬於豔鬼的標記,豔鬼不介意在獵物的麵前偽裝成柔弱嬌憐、溫柔多情的柔弱女子,對於自己的食物,她總是不吝惜寬仁和縱容。

她總要讓獵物心甘情願跳進豔鬼編織的情網裡,就像一隻落入蜘蛛網上的可憐小蟲,美夢過後等待他的則是插翅難逃的厄運,被凶殘的捕獵者一口口吃乾抹淨的命運。

鬼物生性貪婪而霸道,最不願與旁人分享食物,哪怕是同類,看上了同一隻獵物那也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勝者可獲得獵物的支配權,敗者隻能淪為強者的食物被吞噬乾淨。

想到那隻出了精氣還生出一絲甜蜜蜜的情絲味道的獵物,白菁眸光迷離又魅惑。

在她吃膩味之前,什麼紅袖添香什麼聖女仙子,裴矩想都彆想。等她嘗夠了裴矩的精氣之後,他想如何都可以。

畢竟那個時候,裴矩身上再也沒有了能夠吸引豔鬼的東西,自然也不值得她再花費心思。

窗外泛起了魚肚白。

曙光驅走了昏暗的夜幕,取而代之的則是天邊微紅的絢麗霞光。

吉時將至。

聲聲鑼鼓齊鳴,爆竹聲震天。

喧鬨嘈雜的聲音自前院遙遙傳來。

“姑娘,該去前院與六郎君行辭家禮了。”

女子辭家離府,出嫁為婦,這是婚禮的流程之一。

五福夫人話落,喜嬤嬤立刻上前攙扶住白菁,婢女手提鮮紅的喜字燈籠魚貫而出,在門口排成兩列迎新娘走上鮮紅的喜字地毯。

白菁蓮步輕移走到前廳裡。

崔家主今日無法出席婚禮,崔闕作為兄長代崔家主坐上了主位送白菁出門。

“阿瑜拜彆六哥。”

白菁以扇遮麵,朝主位行大禮。

崔闕等她拜完禮,才喜氣洋洋的攙著她起身,此時兩人的距離不足一拳,崔闕看著溫順纖柔的白菁,眼裡的愁色都快要溢出來了。

本該溫婉貞靜的貴女,突然變成了匪氣十足的江湖女子,天天想著翻窗爬牆偷溜出門,大半夜出門能乾什麼好事?

崔闕愁得頭發都白了好幾根,要不是他守得嚴實,他都擔心出了什麼難以挽回的後果。

要知道世家女一損俱損,白菁失了清譽,族裡的女子都得被帶累,不是崔闕重規矩不疼妹子,實在是世道如此,對女子本就苛刻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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