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43+44 (二合一)韭菜的更好,壯……(1 / 2)

1、

蛇一跟了陸匪很多年, 知道他不怕疼,有時候也會利用疼痛。

見他這會兒沒反應, 淡定地說:“那樣會比較痛。”

陸匪沉默片刻, 抽了口煙:“我看起來有自殘癖好麼?”

蛇一頂著張死人臉說:“嚴格來說,不是自殘,是他殘。”

陸匪:“……”

蛇一迅速將羊腸線收緊打結, 換上新的繃帶,轉身走向副駕駛, 開門上車。

陸匪瞥了眼他的背影, 垂下眸子, 緩緩吐出一口煙。

透過灰白虛幻的煙霧, 看著後座模糊不清的少年的身影。

半晌,無聲地歎了口氣。

等陸匪抽完兩根煙,轎車再次啟動, 緩緩駛入黑暗。

沒有在路上逗留,連夜從曼穀開回橡島。

抵達橡島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 天邊泛起抹魚肚白, 整座小島還在沉睡, 看不到其他行人車輛。

溫童在遊輪上就有些犯困,後來又因為襲擊的事折騰了好幾個小時,被推進彆墅的時候, 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田竹月聽見動靜起床,看見溫童坐著輪椅, 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她想關心溫童,又礙於自己的身份和陸匪等人在場不敢多問。

溫童感受到有人靠近,勉強睜開眼睛, 見是田竹月,邊打哈欠邊說:“我沒事,就是……你就當我懶得走路吧。”

田竹月聽懂了大概意思,鬆了口氣,連忙問:“需要準備飯菜嗎?”

“我不吃了。”溫童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瞥見陸匪朝自己走來,似乎準備抱他上樓,立馬看向田竹月:“一樓有房間的吧,我在一樓睡就行了。”

田竹月點點頭,第一反應是推他回房間休息,走到輪椅後動作猛地頓住,小心翼翼地看向陸匪。

陸匪眉宇間也有些疲倦,朝她點頭:“送他過去。”

溫童偏頭看他,認真地對他說:“我現在很困很累,想要好好休息。”

“你不要來打擾我。”

陸匪低頭看他,臉頰沒有血色,因為困乏顯得愈發蒼白,白到有些透明,看起來脆弱易碎。

是的真的累了,真的被折騰乏了,不複以往的生機活力。

大概是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少年掀了掀眼皮,透徹的眸子蒙著層疲乏的薄霧。

“陸匪,你聽見了嗎?”

陸匪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嗯,我不會去打擾你。”

他語氣冷靜,沒有任何不悅惱怒,甚至帶了點兒順從。

田竹月忍不住悄悄看他一眼,感受到三爺和溫少爺兩人之間的關係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像是……有些顛倒了。

正想著,倏地,陸匪狹長漆黑的眸子朝她看了過來,

眉宇間是她熟悉的凶戾殺氣,不複之前的平靜,仿佛剛才所見所聞隻是她的幻覺似的。

田竹月嚇得連忙道歉:“對不起。”

陸匪冷冷地說:“送少爺去休息。”

“是。”田竹月連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推著溫童去一樓的房間。

陸匪站在原地,看著溫童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過了拐角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往樓上走。

蛇一跟上,低聲道:“要休息麼?我讓廚房去準備點吃的。”

“不睡了。”陸匪掏出煙盒,打開一看,空了。

他隨手將空煙盒揉成團,對蛇一說:“先把事情調查清楚。”

“好。”

…………

溫童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第一次醒是十五個小時後,身心還是很疲憊。

床上沒有礙事的陸匪,是這幾天來難得清淨的時間,他不假思索,閉上眼睛繼續睡。

醒了睡,睡了醒,期間有一次被田竹月的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起來吃了幾個包子,吃完倒頭繼續睡。

在房間裡躺了整整兩天兩夜,直到補飽了覺,睡得睡不著了,才懶懶散散地爬起來洗漱。

人睡飽了,屁股也養好了。

在房間內活動了會兒筋骨,運動了會兒,溫童再次坐上輪椅,推著自己出門。

一開門,正好遇到來送早飯的田竹月。

田竹月輕聲問:“您休息好了嗎?”

溫童點了點頭,對她說:“去客廳吃吧,我想看會兒電視。”

“是。”

客廳內空無一人。

溫童隨口問:“陸匪他們呢?”

田竹月想了想,實話實說:“三爺在書房。”

溫童哦了一聲,讓田竹月不用通知陸匪自己醒了,一個人高高興興吃飯看電視。

田竹月貼心地打開了網絡電視,按出了華國的電視頻道。

頻道是國際新聞,新聞女主播字正腔圓地說:“……近日,泰國破獲一起跨國走私案,泰國知名企業家陳金在其生日宴會上被警方逮捕,陳金,泰籍華裔……”

溫童吃包子的動作頓了頓,看著屏幕上放出的陳金的照片。

就是遊輪上的那個壽星陳金。

他餘光瞥見田竹月一臉激動,恨不得鼓掌高呼呐喊乾得漂亮。

溫童咬了口韭菜雞蛋粉絲包,好氣地問:“你認識他嗎?”

“我知道他,”田竹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說,“陳金是個壞人。”

“他支持大、大\\麻……是個壞人,他還、還提高商品價格,普通人買不起,他是個大壞人!”

溫童嚼著包子,想到陸匪在遊輪上說過的話,明白了田竹月的意思。

陳金哄抬物價,還為了走私大\\麻,支持大\\麻合法,對大部分普通生活的國民來說,他是個壞人。

他對陳金沒興趣,現在更好奇另一件事。

“那陸匪呢?”

田竹月覺得陳金是壞人,那麼陸匪呢?

田竹月沒有任何遲疑,立馬說:“好人。”

說著,她還笑了笑,眼裡帶著些許憧憬:“三爺是好人。”

溫童盯著她看了會兒,不是礙於陸匪是她老板,沒有在說假話,而是真情實意地覺得陸匪是個好人。

他有些疑惑:“為什麼?”

田竹月想了會兒,慢吞吞地說:“他幫助我們橡島,開店、開商場、超市……還有、還有造了學校。”

“不用我們出錢,三爺是一個好人。”

溫童微微睜大眼睛,有些詫異,陸匪居然做了這麼多事?

他一直以為陸匪是暴力鎮壓這座島的……

他忍不住問:“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田竹月臉上出現一絲茫然,下意識地說了串泰語,接著才用中文說:“因為他是好人。”

溫童心想,做好事的可不一定就是好人。

況且以陸匪的性格,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那些事。

他還想問,隻見田竹月突然閉上嘴巴,朝著他身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溫童扭頭看過去,是強吉。

強吉提著個工具箱,站在牆角,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他大步走到茶幾邊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儘,猶豫了會兒,對溫童說:“三爺之所以發展這個島,是因為答應了林老板。”

溫童更懵了:“誰是林老板。”

強吉愣了下:“就是六年前救了三爺和我們的一個泰國小老頭。”

“我們從緬甸逃到泰國,多虧了林老板,他收留我們,還幫我們弄了身份證。”

溫童很快抓住這話的重點,從緬甸逃到泰國。

他盯著強吉,遲疑地問:“你們去緬甸……當殺手了?”

強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逗,什麼殺手,電影看多了吧。”

溫童:“……”

強吉:“我們幾個是差點在緬北被彆人殺了,還險些被噶了腰子。”

“幸虧三爺腦袋好使,帶我們逃出來了。”

溫童愣了愣,難以置信:“啊?”

強吉看他一副震驚的模樣,有些奇怪:“這你都不知道?”

“你和三爺不是高中同學,怎麼連他去緬甸的事都不知道?”

溫童抿了抿唇,有些詫異強吉知道自己和陸匪高中的認識的事。

他解釋道:“我和他又不熟,不是高中同學,隻是在一個城市讀高中而已,甚至都不是一個學校。”

聽到不熟兩個字,強吉心裡泛起了嘀咕,這和三爺說的不一樣啊。

他沒有多想,繼續說:“反正當年就是高中生沒社會經驗,想賺點錢,一出國就被騙了,哦,蛇一和青臉那會兒還是大學生呢,他們倆更笨。”

“反正我們幾個都是被騙到了緬北那兒,幸好都是男的,有些女孩更慘,被賣到其他地方,”

“我們幾個就是每周被抽點血,和想買腎的那幫富人配型什麼的,還好運氣好,沒有配到我們,不然就沒命了。”

強吉說的雲淡風輕,溫童聽得觸目驚心。

他以為陸匪之所以厭惡人販子,是因為家人朋友出過事,沒想到出事的人居然是陸匪自己。

而且還是高中的時候……

“緬北那兒真不是人待的,販賣人口,賣毒,賣器官,什麼都能賣。”強吉很少和人說起過這些事,一是不能說,二是不想說,這會兒既然打開了話茬,收不住了。

他叭叭叭地繼續說:“我當時都覺得我要死在那破地方了,想著下輩子再也不要做人了。”

“沒想到遇到了三爺,他智商腦袋好使,找了個機會放火燒了那人販子老巢,趁亂帶我們跑了。”

“沒證件嘛,我們幾個就混進了漁船,跟著漁船到了泰國,然後就誤打誤撞認識了林老板。”

“林老板那會兒還挺好的,帶著我們做生意,三爺家裡好像是做生意的,懂很多東西,就把林老板的生意做大了,不然你也認識不了我們……”

溫童垂著眸子,思緒有些發散。

陸匪讀的那所私立高中學費很高,學生都是富二代。

不好好讀書,突然為了賺錢出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麼謝由之前說的,陸匪差點殺了人,是不是也彆有隱情?

2、

溫童慢吞吞地咬了口韭菜包子,回憶高中放學後打籃球的事。

他不是每天都會去球場,去了球場還打球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和那幫富二代高中生接觸的不多。

隻是偶爾聊幾句,幫他們扔個水遞個毛巾,交換了微信,也沒有聊過天。

球場上的氛圍一直很好,大家整天嘻嘻哈哈的。

他記得那幫富二代連喝礦泉水都要和兩位數的依雲和斐泉,嬌生慣養的很,和那些人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富二代們還在討論買什麼限量款球鞋。

沒有誰家破產的愁雲慘淡,更沒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發生。

唯一算得上特殊的事情就是,謝由突然有一天,告訴他以後不去打球了。

是在高二的期中考試前幾天,理由是要專心學習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