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小胖妞隻能送給翠翠養了……(2 / 2)

語氣淡淡:“小明媽媽,你還是積點口德。我們家初七挺好的就不勞你費心了。倒是你才該好好教教小明,彆再以大欺小,否則踢到硬茬受傷的不還是他嗎?”

翠翠接話:“我媽說得對,事情起因是你家孩子以大欺小,而我們家初七天生力氣大了點,她又比你家孩子小兩歲多,她知道什麼啊,還手了也不是故意的,說來說去還是先撩者賤。李曉明推人時李老太當沒看見,一點沒有訓李曉明的意思,這會子李曉明被一歲多的小寶寶打了,你們跑得還挺快。”

“可是——”

翠翠已經快不耐煩了。

“可是什麼可是,李曉明平時仗著自己長得胖沒少欺負比他小的孩子,若不是我家初七天生力氣大,今天受傷的就是她了。賠償是不可能賠償的,李曉明的不可能,李老太的更不可能,她扭傷腰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就賴上來了?我的態度就是這樣,如果你們覺得有問題,那就找人告我唄。”

也不曉得廠裡哪個部門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李紅岩兩口子直接被翠翠巋然不動的姿態乾傻眼了。

“虞翠翠!你怎麼是這樣的人,你家孩子把我兒子打得鼻青臉腫,你還有理了?”

翠翠翻白眼:“誰先動手誰活該,下次再動手,我家初七還能打更狠。”

李紅岩媳婦眼珠兒一翻,差點被氣死,她環繞一圈,樓道裡已經擠滿了看熱鬨的人,她眼珠兒一轉,開始拉複聯了。

“大夥兒,你們都聽到了吧,虞翠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你們就不怕這小妮子打到你們家孩子頭上?”

這話一出,周圍嘩然。

有些人鄙視李紅岩拖人下水,有的人暗暗讚同,看著虞翠翠和虞初七的眼神就變得很微妙。

但誰也沒站出來幫李紅岩兩口子說話。

畢竟李老太不講理,慣得李曉明人憎狗嫌,經常欺負八棟的小孩兒。

這會兒看李紅岩媳婦臉色乍青乍白的,頗有種“狗咬狗一嘴毛,惡人還需惡人治”的爽感。

翠翠沒搭理這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冷嗤了一聲:“我們家初七不像李曉明,彆人不主動欺負她,她就是個小甜寶寶,脾氣好得很。若是像李曉明那樣一言不合就上手,呐,彆看我女兒小,她很聰明的,知道要打回去。”

“我們到山上快一個月,初七從沒欺負其他小孩。”

初七嘟著嘴巴:“初七乖乖噠。”

眾人想了想,確實沒聽過虞初七跟誰家孩子打架吵吵。

今天之前這孩子還是公認的乖寶寶,好帶,見了誰都甜津津笑眯眯。

“李工,小孩子打打鬨鬨常有的事,不過你確實該管管你家小明咯,昨天差點拿樹枝戳到亞亞的眼睛。”

崔平倚在樓梯上當吃瓜群眾,沒想到會聽到這話,當即臉一垮,不乾了:“啥?戳到我家亞亞?我怎麼不知道?”

“何姐你說說看咋回事,他咋敢欺負我家亞亞的?”

被喚作“何姐”的女人看看激動無比的崔平,又看一臉震驚的李紅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多嘴了。

她不願意說,崔平更氣了。

她兒子比李曉明大點,高小半個頭,就是瘦巴巴的。

她隻有這麼一個獨生子,生怕他被人欺負。‘眼睛差點被戳’在她腦子裡已經自動轉為李曉明故意拿樹枝戳她兒子眼睛了。

這還得了!

崔平推搡開擋在前麵的人衝到李紅岩老婆麵前,抓著她就質問:“你兒子有病吧,比他小的他要欺負,比他大的他還欺負,都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你說,你們到底管不管他?”

李紅岩媳婦:“放手,你給我放開。”

李紅岩震驚之餘,也上前幫妻子:“崔平同誌,有話好好說,這裡麵肯定有誤會的,小明才四歲,不可能故意戳亞亞眼睛,肯定是不小心。”

崔平:“好,那就讓我兒子和你們家小明對質!”

翠翠婆媳倆被眼前的發展震得瞠目結舌。

李紅岩兩口子哪兒還顧得上找翠翠要補償,被崔平拽著拖著往三樓去了。

其他人自然哪兒有熱鬨就跟到哪兒,不到兩分鐘,二零二門口隻剩下翠翠和章謹之,外加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初七。

“媽,你想看熱鬨還是散步?”

章謹之好笑地戳了下她腦門,笑道:“全是些雞零狗碎的事,沒什麼好看的,走,咱們仨遛彎去。”

初七奶聲奶氣附和:“奶奶媽媽遛彎兒。”

小家夥不要人抱,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步下台階,這麼高的台階,章謹之看得心驚膽戰,她卻走得穩穩當當。

走幾步又回頭衝她和翠翠笑。

翠翠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小家夥就乾勁十足動力滿滿,繼續下樓梯。

再想到小胖子一臉的烏青,章謹之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兵王。

忍不住感慨:“初七天賦驚人,如果進部隊沒準咱們家要出一個兵王呢。”

翠翠不置可否。

章謹之又問:“你和渝州怎麼打算的,孩子真舍得送回黎家?翠翠,黎家不是什麼好去處,她親爹媽越老實,越要被馮四桂壓著,孩子送回去說不得就毀了。”

翠翠淺淺笑道:“媽你不用擔心,我和渝州會安排好的。”

她不打算阻擾孩子回到親生家庭,不過從決定送她回去開始,翠翠就開始給小胖妞做護身武器了。

到時候防禦攻擊拉滿,小胖妞又不是小傻子,誰敢欺負她,有那人好受的。

章謹之以為她說的安排是想辦法不讓孩子回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不是滋味。

這便是道德感太強的掣肘了,一麵覺得為了孩子的將來不能把她送回泥潭,一麵又覺得阻隔孩子和原生家庭往來有違道義,陷入無儘糾結。

翠翠就沒這個困擾了,做好決定就勇往直前,不斷去優化過程從而達成完美目標。

同一時間,省城梁家。

“怎麼辦?黎駿,他們要把我爸媽帶到哪兒去?”梁安娜泫然欲泣,無力地倒在丈夫懷裡。

她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為什麼父母一輩子為國奉獻,就因為莫須有的舉報信三番五次帶走他們。這次知道珠珠無恙,二老精氣神回來剛出院沒兩天,上午他們一家人還開開心心商量著,過幾天就到小白山接初七。

晚上,一隊軍人闖進屋,把兩老帶走了。

不僅把人帶走,還留了兩人守在一樓客廳,不讓她和黎駿離開。

梁安娜六神無主,對未來感到前所未有的消極,迷茫。

黎駿不知如何安慰妻子,隻能緊緊抱著她,輕輕拍打她的背,不斷呢喃:“沒事的,他們留了人,肯定會放爸媽回來的,咱們安安靜靜等著,我相信爸媽是經得起查的……”

“嗚嗚嗚……”梁安娜崩潰大哭。

此時此刻,她無比感恩丈夫始終陪伴在身旁,縱然對他有再大的怨氣,也被臨危之際的陪伴消磨了乾淨。

這一晚,梁安娜和黎駿枯坐了半宿,直到夜半時分,樓梯傳來腳步聲。

隨後,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摟在一塊的夫妻倆宛如驚弓之鳥,盯著門好一會兒,黎駿才起身。

“……同誌,有事嗎?”

敲門的人是樓下二人之一,對方神色淡淡,讓人很難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黎駿就聽到他說:“梁國偉夫婦二人今晚將前往西北,麻煩兩位幫忙收拾行李。以後若有人問起他們的行蹤,切記保密!”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黎駿聽得迷迷糊糊,反倒是梁安娜率先反應過來,“你是說,我父母不是被抓去審訊,而是組織有任務要交給他們?”

對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梁安娜咬著下唇,年邁體弱的父母和牙牙學語的女兒不斷在她腦子裡交替閃現,終於,她艱難作出了決定。

“同誌,我能跟著一塊去嗎?他們身體不好,無人在身邊照顧的話我擔心……”

黎駿沒想到妻子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詫異地看著她,臉上是不容忽視的受傷:“安娜,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嗎?”

梁安娜抓著他的手,眼眸含淚,不舍地搖頭:“黎駿,我沒有不要你和女兒,隻是爸媽年紀大了,西北環境惡劣,我若不跟著去,我放心不下。”

更深層的原因,梁安娜不好道出口。

如今,街坊鄰居,以及機械廠家屬院那邊都知道她父母涉嫌“賣國”,一旦爸媽離開,離開的原因又不能為外人道,她的工作,黎駿的工作都會受到影響,孩子此刻回家,除了跟著吃苦受罪是一點福都享不到的。

梁安娜邊說,抓著黎駿的手邊用力。

黎駿看著她眸子深處的哀求,突然,就明白了。

“安娜,咱們一家人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分開。同誌,我們夫妻倆能一道跟過去嗎?”

“我是梁國偉同誌教過的學生,我能幫上忙的。安娜……安娜她會三門外語,興許那邊也能用得上。”

對方沉默,目光凜冽,看著兩人好一會,道:“好,我向組織申請。”

既然查出這一家子沒任何問題,而是有人希望他們出事,他相信,在一家子專業技能都過硬的情況下,組織會批準他們一同離開。

不過——

“梁國偉同誌即將參與的項目非常重要,二位跟著去不一定也能參與進去,並且在項目成功前,誰也不能知道你們的下落,二位要有心理準備。”

梁安娜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我能在離開前遞一封信出去嗎?我的女兒寄養在彆處,原本打算這個月去接她,我想跟對方說一聲,暫時沒辦法接孩子,要麻煩她繼續照料著。”

空氣再次陷入凝滯。

半晌。

“可以。”

對方說完這句話,下樓了,五分鐘後,梁安娜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她當著兩位軍人的麵寫下托付孩子的信件,由對方再三檢查後送往小白山五金廠,隨即便在最短時間內收拾好一家四口的行李。

到上車那一刻,梁安娜回首看著熟悉的兩層小樓,不由得熱淚盈眶,暫離故土的悲傷噴薄而出。

“彆傷心,我們會回來的。”

梁安娜接過丈夫的手帕,意識到自己離鄉背井也有父母在側,而黎駿……

她的手掌包裹在黎駿的大掌上,柔聲道:“黎駿,謝謝你,謝謝你始終如一的選擇我。”

她不想假惺惺地提起黎父黎母。

如今她依然介意他們偏幫黎容,她不想跟丈夫說她不在意了,願意丈夫和父母妹妹重歸就好,她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

黎駿未嘗不知道梁安娜的心思。

隻是他早對家人失望透頂,又深愛著妻子,在黎容的一次次作妖下,天平的兩端早已無法保持平衡。

待父母年邁,他不會推卸贍養義務,但如今他更願意陪著妻子和嶽父嶽母共度艱險。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選擇你又選擇誰?而爸媽,他們不僅是我的嶽父嶽母,還是老師師母,咱們照顧他們天經地義。”

“嗯。”梁安娜感動落淚,隻為丈夫沒見到女兒遺憾。

黎駿反而安慰她:“那你以後多給我說說咱們女兒的事。隻要咱們努力早日完成任務,就能早點見到女兒,到時候,她就能長長久久陪在我們身邊了。”

黎駿當然遺憾,當然想念孩子,可妻子已經鬱鬱,他便隻能把所有想法埋藏在心底。

車子往火車站開去,進了火車包廂,小兩口見到了黎國偉夫妻。

梁安娜再次淚奔,激動得拿手捂住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笑中帶淚道:“爸,媽,我和黎駿陪你們一塊去。”

梁國偉拉下臉,怒斥:“胡鬨!你們倆跟著去了,珠珠怎麼辦?”

“爸你放心,珠珠跟著虞同誌必然比跟在我們身邊強。爸,您彆生氣,您聽我說,就算我和黎駿不跟來,往後在省城也舉步維艱,說不得陷害咱家的人還會朝我和黎駿下手,爸,我怕。”

梁國偉神色稍緩,黎母也勸道:“老黎,安娜顧慮的是。咱們家的處境……”

“珠珠那邊都安置妥當了?”梁國偉歎息,隻覺得對不住外孫女。

梁安娜破涕而笑:“安置妥當的,我給虞同誌留了信,把我和黎駿的所有積蓄都留給了她。我不知道咱們要在西北呆多久,也不曉得八百來塊夠不夠,不夠的話也隻能等咱們可以和外界通信後再補償。”

其實無論給多少錢,梁安娜都會覺得不夠。

黎駿也補充道:“我也托付了表哥,如果虞同誌有需要,他會搭把手的。”

見夫妻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梁國偉臉上的沉鬱漸漸散去,“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不要多想,隻管把眼前的事做好即可。”

“組織信任我,信任你們,那就不要辜負這份信任。安娜,黎駿,我希望你們能儘快調整好心情,積極參與到工作中。”

梁安娜和黎駿表情一正。

齊齊應道:“爸你放心,我們不會丟您的臉。”

梁安娜的信沒有走郵局,信和錢是找人特地送到郝建設手裡的。

送東西的人隻道:“這些是給虞翠翠同誌的。”彆的什麼也不提。

郝建設看著信許久,思索再三,沒有拆開。他提前給五金廠去了電話,申請到訪,在一個休息日前去。

“章魚,章姨還沒走吧?”

郝建設一看到章渝州,立馬勾肩搭背。這回他提前遞了申請,是允許進入家屬區的,章渝州便直接把人往家裡領。

“章工,這是你朋友啊?”

“嗯。”

“同誌,你有對象了嗎?”

郝建設:“……嗬嗬,有了有了。”

咋走到哪兒都擺脫不了被催婚的命運呢。

他倆走一路,至少遇到了三四個旁敲側擊問郝建設有沒有成家的,郝建設一邊尬笑,一邊飛快往前走,恨不得腳底踩上風火輪,一秒就穿到章渝州家裡去。

等進了的八棟家屬樓,郝建設抹了抹腦門上的虛汗,“好家夥,到你家這一路就跟進了盤絲洞一樣,你們廠人這麼多,還差未婚男同誌?”

章渝州瞥他,無情嘲笑:“你穿成這樣,不就是告訴彆人你兜裡有錢嗎,那不得多問問?”

“誒嘿,我兜裡還真有錢,巨款來著!”郝建設挑了挑眉,抬手拍自己褲兜,得意得很。

章渝州嗤笑,沒接茬,直接把人晾著了。

“章魚,你就不好奇我兜裡有多少錢嗎?不想知道錢是給誰的嗎?”

章渝州依然不理,掏出鑰匙打開門:“閉嘴吧,趕緊進屋。”

郝建設還在叨叨:“說出來肯定嚇你一跳,我兜裡是這個數……”

說著,他比劃著食指和大拇指,賤嗖嗖地笑:“猜不到吧,錢是人家指名道謝要給你媳婦的。你說說,虞翠翠這家夥咋本事那麼大,居然還有人特地給她帶錢,彆是背著你……嘿嘿嘿……”

翠翠剛從臥室出來,就聽到郝建設賤兮兮的聲音。

“郝隊,哎喲,今天怎麼想起到我家做客了?”

翠翠雙手環胸,笑意涼涼,特意在“我家”兩個字加重語氣。

“翠翠同誌原來你在家啊?章姨呢,回京市了嗎,還有珠……呃,初七呢的,去哪兒玩了?”

郝建設收斂表情,秒變正經。

翠翠:“媽帶初七去活動室了,看彆人打乒乓球。”

“你來這兒又是為了什麼事?”

郝建設這人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想想也是,警察嘛,閒不到哪兒去,從這點來看,郝建設無疑是個負責任的好警察。

對著虞翠翠,郝建設沒故意吊胃口,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牛皮袋。

“有人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想了想,郝建設又補了一句:“他什麼也沒有說,但從他的身姿步伐來看,對方應該當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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