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大首長防備翠翠,翠翠好……(1 / 2)

一十八, 歡歡和小軻被爸爸倪立人送到大院。

倪立人單位林業局早就放假了。

聶渝霜所在的市醫院卻是沒假期的,按排班表,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她得去醫院值班, 放假時間挪到初一到初五,倪立人自然想留在家裡給忙碌的愛人做飯。

兩個孩子很樂意到姥姥家,姥姥家不僅有軟糯可愛的妹妹, 還有厲害的哥哥帶著他倆玩。

於是每天就看到幾個孩子瘋瘋癲癲四處撒野,初七能跟著跑, 八月還不行,稍微穿厚點她就仿佛不倒翁似的,隻能像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走路,追不上哥哥姐姐們。

這時候小團子就要無能狂怒了。

小小的人兒站原地, 使勁跺腳, 嘰哩哇啦一通輸出,有翠翠聽得懂的,也有囫圇著口水聽不懂的。

看得人又好氣又好笑。

“哥哥壞,姐姐壞,不等窩~~~”

小團子窩在奶奶懷裡, 奶聲奶氣告狀。

章謹之抱著她晃著輕哄:“嗯嗯, 哥哥姐姐怎麼那麼壞呢,都不等我們小八月, 哎呀呀小寶要快點長高長大,這樣就能跟著哥哥姐姐們一塊玩了。”

小孩兒可逗了。

十多歲的嫌八九歲小屁孩拖後腿, 不樂意帶著玩;八九歲的嫌更小的煩, 最小的呢被嫌了哭著笑著也要追著跑……

小團子嘟囔告狀了一會兒,就在奶奶懷裡睡著了。

翠翠把她抱上樓放床上,下樓繼續剪窗花。

晚上, 隔壁傳來驚呼聲,郝建設回來了,不僅他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渾身書卷氣的女同誌。

聽說對方是初中老師,一看說話慢條斯理,斯斯文文,看著就是正經姑娘,馮一銀又驚又喜。

她對老家娶媳婦這事都快不抱期望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兒媳婦就上門了。

歡喜後呢,又開始為難。

她還沒忘記自己找了中間人幫忙相看呢,怕人家埋怨,當天就火急火燎帶著禮上門說明情況。

好在她兒子老大難的情況大院各家各戶都曉得,一聽郝建設自個兒找了對象人家也沒惱,表現得還挺為她高興的,馮一銀歡歡喜喜回家談婚事,發現兒子到隔壁串門,她也跟過去,正好看見大兒子抱著渝州家大閨女在院子裡玩捉麻雀的遊戲。

那閨女一口一個表叔,把馮一銀給喊懵圈了。

叔就是叔,跟表叔還是不一樣的啊。

“建設,這閨女咋喊你表叔啊?”馮一銀沒多想便問。

郝建設被問了個猝不及防,臉色變了變,最糟糕的是,還沒等他想到好理由,初七這個很有禮貌的小豆丁認出馮一銀來家裡吃過飯,是奶奶的朋友,甜甜回道:“馮奶奶,表叔是我黎爸爸的表哥呀,所以初七要喊表叔唷~~”

馮一銀:“……”

哎喲哎喲,表叔是黎爸爸的表哥,黎爸爸,是說黎駿啊?

這兩口子在林城,跟玉帶隔老遠咯,黎駿咋又認了個乾閨女啊?

馮一銀還沒想到初七就是黎駿和梁安娜親閨女,隻以為孩子丟了後兩口子又認了個乾閨女。

“原來如此啊,那記得來馮奶奶家玩哦。”馮一銀想到丟了閨女的外甥,眼神憐惜地感慨道。

初七咧嘴一笑,重重點了下頭,糯糯答道:“好的,馮奶奶~~~”

郝建設這心啊被吊著突然躥天上,突然,又落地了,一上一下,冷汗都冒出來了。

溫柔見狀,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小初七。

又仿若無意的看了看蹲在屋簷下,手拽著麻繩,隨時等麻雀落網就拉繩的另外幾個孩子,再想到郝建設對小八月的態度就不如對初七親近……

她答應和郝建設以結婚為前提處對象,但兩人其實沒多過問對方的私事。

溫柔覺察出郝建設和初七關係不尋常,好在她不是有嘴不會用隻會瞎猜的人,便等著兩人回郝建設家時問了。

郝建設不希望他媽知道,是因為清楚他媽守不住秘密肯定會跟小姨說,對溫柔,郝建設便沒有保密的需要了。

若是兩人結了婚,溫柔遲早會知道初七和自家的關係。

他便把黎駿梁安娜跟小姨鬨翻的事說了。

聽到表妹黎容的惡毒,黎家父母的盲目,袖手旁觀,溫柔眉心緊緊皺起。

全程保持著一種“不可思議”“還能這樣?”“為什麼呢??”的表情。

“你小姨的腦回路,正常人當真無法理解。”

女兒夥同外人把孫女扔掉,她不僅不愧疚,不慚愧把女兒教成那樣。

反倒要捂身為受害者的兒子兒媳的嘴,逼著人家原諒不成,又對親家落難幸災樂禍,這實在有些一言難儘。

除了對黎家人不理解,溫柔這會兒對郝建設意見也不小:“你是公安啊,就算異地,應該也能把你那個表妹繩之以法吧?郝建設,你這樣有點打破我對你的看法,我以為你是正直無私的。”

郝建設沉默,沒變著法兒給自己開脫。

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的確有私心。”

“為什麼?”

溫柔不解,她認識的郝建設不會因為犯人是表妹就放過。

郝建設眼前浮現出他媽為了小姨尋死覓活的情形,又迅速閃過梁家當初的處境,當時若他堅持抓黎容隻會激怒黎家,黎家為了黎容能逼黎駿夫婦,怕是不隻袖手旁觀,而是要提供一些“證據”對梁家落井下石了。

作為親家,若是他們偽造點東西,大抵輿論還要誇他們大義滅親。

而尋找證據需要時間,梁教授夫妻一人最缺的卻正是時間。

他們很有可能熬不過刑訊,等不到組織的調任。

就算後麵找到證據證明他們並沒有叛國,並不是間諜,甚至把作偽證的黎家關押,失去的生命也回不來。

但無論如何,這樁“交易”的確違反了警務人員應有的操守。

郝建設搖搖頭:“不知從何說起,是我虧心。”

也是我能力欠缺,沒辦法想到更好的辦法。

溫柔仍然覺得裡麵有隱情,但郝建設自責的表現又讓她不忍再問了。

她心情很複雜很難言,心裡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忽然就矮了,說實話不是不失望的。

眼瞅著兩人就要談崩,氣氛陷入沉默,趴在門上偷聽的馮一銀坐不住了。

拉開門衝進去:“溫柔啊,不是那樣的,怪我,都怪我。”

“媽,沒你的事。”

郝建設不清楚她聽了多少,有沒有聽到初七那一段,試探道:“你咋還偷聽呢,溫老師會不自在的。”

馮一銀沒心思理會兒子,拉著溫柔的手急切道:“建設真的不壞的,除了他小姨這事他沒處理好,每一樁案子他都兢兢業業,從沒懈怠。他小姨這案子怪我,怪我,他小姨說容容坐牢她也不活了,我沒了主意,才聽了她的話逼建設……”

“媽,你先出去吧,我們自己聊。”

郝建設最清楚這事的真相是啥。

明麵上是被親媽逼得放棄,實際上是權衡後,不追究比追究的結果更好,可真相他誰也不能告訴。

看到媽把責任全攬自己身上,郝建設心裡也難受得慌。

馮一銀不知這些,就怕兒子這對象跑咯。

狠狠瞪了郝建設一眼,理都不理他。

繼續拉著溫柔:“他小姨被我們幾個大的慣壞了。發生這事後,建設他們幾個,他爸都罵我,罵我不明是非,罵我一味護短,我,我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以咱家好久不跟他小姨一家來往了,溫柔,建設肯定會是個好對象,你,你彆對他存有意見哦,要怪,都怪我。”

馮一銀為了兒媳婦,姿態低得不能再低了。

溫柔手足無措。

神色慌亂地看著郝建設。

郝建設抿嘴,上前拉開母親的手,堅定卻強硬的把她送出門:“媽,彆把責任攬自己身上,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好了,你兒子又不是差勁到極點沒人要,溫老師如果跟我處不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馮一銀簡直恨鐵不成鋼。

“……啥叫沒辦法的事,你——”

“好了好了,今天下午有女同誌在咱家門口喊老一,你不去問問他那姑娘是誰?”

一弟,死貧道不如死道友,讓咱媽去纏你吧。

馮一銀狐疑:“有嗎,我咋沒聽到?”

郝建設斬釘截鐵:“有,估計你那會兒忙著沒注意到,咱家老一不老實哦,背著你偷偷談了對象,也不知道帶回家正式見見麵。”

“你弟不老實,你也不老實,你們仨沒一個省心的。”

馮一銀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就想添個兒媳婦,老大的成,老一的也成,免得大家瞎傳她不好相處。

轉身盤問老一去了。

郝建設:“……”

郝建設一會兒咳嗽,一會兒摸鼻子。

想說點什麼吧,又不知道從哪說,有些事辯解呢,又感覺自己好像在推諉。

踟躕半天憋出一句:“溫老師,你覺得咱還合適嗎?”

*******

這個年聶家過得很熱鬨。

熱鬨中又難掩壓抑,或者說,這個年大院裡不壓抑的沒幾家。南方戰事焦灼,大家都在擔心許久沒寄家書回來的家人,這份擔憂衝淡了過年的喜慶。

翠翠一家原打算初八回小白山。

俗話說七不出門,八不歸家嘛。挑好了火車票買哪天,結果沒走成。

大首長身邊的楊秘書來聶家見了翠翠夫妻倆一麵。

征詢他們有沒有把研究室搬到京市的想法,若是願意到京市工作,章渝州可以繼續做他的研究,上麵撥款建立研究室,研究室由他們夫妻倆主導,還讓他們放心,絕對不會有人插手研究室的事務。

甚至連住處都考慮到位了。

翠翠卻沒一口答應,隻道需要考慮。

楊秘書一走,聶家簡直炸開了鍋。

章謹之是知道兒子兒媳在大首長麵前掛了名的,但掛名和看重分量又不一樣,現在給兩個年輕人的待遇明顯超出了她的想象。

“翠翠,渝州,你們怎麼想的?”

章謹之沒問兩人究竟在做什麼研究。

丈夫處在高位多年,她耳濡目染,知道哪些能問,哪些不能問,是以隻問兩人究竟要不要回京市一家子團聚。

鄒菀掌心掐緊,目不轉睛看著翠翠夫妻倆,眸光複雜。

沒想到老三一個破研究員能得大首長的青睞,更沒想到大首長竟然認識虞翠翠!

她方才可聽清楚了,研究室是替他倆建的,不是老三一個,虞翠翠究竟是什麼來頭呢?婆婆不是說她就是普通的農村姑娘嗎?

鄒菀內心又驚又駭。

翠翠和章渝州對視一眼。

道:“沒想好,京市有京市的好,小白山也有小白山的自由,等我倆考慮考慮再說吧。”

章謹之自然希望老三一家能回京市。

“這有啥好考慮的,都是做研究哪裡不能做?組織上要調你們回來那是看重你們。”

“不說彆的,咱京市教育資源比小白山強吧,衣食住行也比山上方便。山裡一入冬,幾個月都沒法下山,買啥用啥隻能依賴廠裡供應,連個果子都吃不上。”

“小白山自由,回京市難道就不自由了?”

“……”

晚上回屋,兩個小丫頭睡著了。

章渝州把她倆搬到另一邊,讓翠翠從空間囊搬出小團子以前的嬰兒床擋住,免得兩個家夥睡著睡著滾下床。

他則摟著媳婦兒躺在床另一側。

“你怎麼看?”

翠翠半靠在他胸口,漫不經心道:“什麼怎麼看?”

“能怎麼看?”

“說是征詢我們的意見,實則已經把來意表達得很清楚了。就是要讓咱們留在京市。我猜,是小白山出了變故,讓咱們留下可能是保護,也有可能是……方便監管。”

“上位之人,總是想得多做得多。”翠翠語氣涼涼,沒有憤慨,很平靜的陳述著事實。

章渝州摸著柔軟的長發,手指卷起一縷繞圈,沒反駁,而是問:“卸磨殺驢?”

“他們敢??!”

翠翠噗嗤笑出聲,抬頭在他下巴處啄了一下。

笑道:“卸磨殺驢就該直接找借口把咱們關押了,現在嘛大抵是摸不清底子,隻能好生籠絡著。”

“你喜歡小白山還是京市?”

章渝州側首在她額頭回親了一下,突然問。

“哪裡都差不多,沒甚喜歡不喜歡的。”

“那就答應他。”

翠翠無所謂的蹭了蹭他下巴:“可以啊,不過彆想我做白工,更彆指望我讓渡自由。在小白山派人監視,想著這些人離了幾百米遠,左右不會蹦躂到眼前,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眼不見為淨了。但在京市,我不希望身邊有這樣的存在。”

“若是那位不答應,你繼續乾你的,我不乾了。”

她如今是華國人,家人也是華國人,翠翠當然希望國家越強大越好。

但她不能讓那位覺得自己是能被任何人任何事綁架的工具,是能不斷被擠壓底線,無條件奉獻的大冤種。

她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若能和諧相處,互相尊重,好好合作皆大歡喜;若是打算以彆的手段逼她就範,彆怪她魚死網破!

“希望大首長真的足夠英明,我不想安穩日子被打破。”

章渝州沉默,良久,歎息一聲。

次日,章渝州用書房電話給大首長辦公室打了專線。

隨後按照原計劃買了回小白山的票,不過這次回去隻有翠翠和他,初七和八月留下了。

大首長聽完楊秘書的彙報,陷入沉吟。踱步好半晌,道:“哲愚,這骨頭不好啃哦,也罷,爛在鍋裡就是好事。”

“他們的要求,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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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清晨,兩人天沒亮就起床,輕手輕腳下樓就看到廚房燈亮著,章謹之聽到腳步聲,立馬出來叫住兩人。

“煮了麵疙瘩,墊墊肚子再走。”

車票是十點的,兩人起這麼早就是怕孩子醒了哭著鬨著不讓走,尤其是八月太小,不懂事兒,哭起來揪心。

“你那房子折騰完還沒住幾年,可惜了。”

章謹之又問:“楊秘書說沒說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在哪裡?要想住得舒坦,肯定得費工夫改造,我覺得弄成廠裡那樣就不錯。”

“還在咱們大院。”

章謹之詫異:“這是總參大院,就算大首長器重,你們在軍中沒有職務,就不該接受,否則其他人怎麼想?”

“我沒有,翠翠是有的。”

基因液供應近兩年,軍部高層乾部很清楚翠翠的重要性。勸他們留在京市,把他們分在總參,未嘗不是想用親情羈絆住她,既用,又防,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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