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敢染 你不會打算剛結婚就分居吧?……(1 / 2)

敢染[婚戀] 玉寺人 11523 字 3個月前

離開民政局, 季匪提議兩個人一起吃頓飯。

程見煙剛把結婚證收進包裡,還有些恍惚的反問:“你不是剛吃過一個三明治?”

她做的那個還是三層的,挺大的呢。

季匪沉默片刻, 有些委屈地看向她:“你是在怪我能吃麼?”

“……”程見煙連忙搖頭:“我沒這個意思。”

“我就是沒想到, 你這麼快又餓了。”

“我沒餓。”季匪據理力爭, 強調道:“吃飯是為了慶祝。”

慶祝?程見煙愣了下,忍不住輕輕抬起唇角:“你還挺有儀式感。”

本來以為季匪是個活的挺糙的, 結果, 比她細致多了。

“當然。”季匪笑笑,說得理所當然:“生活當然要有儀式感。”

其實他根本沒什麼儀式感。

但夢寐以求的婚終於結成了,這次的儀式感就必須有。

無奈早飯剛剛吃過不久,兩個人都不太餓。

就算季匪難得想‘張飛繡花’的細致一次, 想找個西餐廳吃個燭光晚餐什麼的,也實在奈不過程見煙食量小,沒那個胃。

“那你說吧。”他修長的手指有些無奈的敲了敲方向盤:“去哪兒?”

程見煙本來想說實在不行各回各家吧, 沒必要非得找個地方去‘約會’。

但在季匪壓迫性極強的注視下, 她這句話沒辦法說出口, 想了想隻能說:“要不……”

“去喝點茶吧。”

年紀輕輕,剛結婚的一對男女。

婚後慶祝的地點是茶館。

這是人能想出來的地點麼?不是, 但卻是程見煙能想出來的。

也是季匪能順從的。

‘龍岩茶館’是程見煙常常去的一個地方,她認識那裡的茶藝老師, 也多少跟著學了點茶道藝術。

雖然遠遠算不上精通,但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在洗茶煮茶的過程中, 任何躁動不安的情緒都能被慢慢沉澱。

尤其是在茶館裡小包廂喝茶的時候,身旁總會配著中式香道的沉香。

穿著漢服的女孩兒會現場將器皿裡的粉末碾平,弄得一絲不苟,點燃後蓋上蓋子。

小小的包廂內慢慢盈滿了香木和茶壺裡金駿眉的味道, 十分悠然。

季匪本來覺得自己是那種‘山豬吃不了細糠’的人,坐在這茶館裡會不適應,覺得彆扭。

但可能是因為氣氛太過平和,還有程見煙親自給他倒茶的緣故……

他又覺得挺好的。

甚至有種自己也想開個小茶館的衝動。

“你很喜歡來這裡麼?”季匪看著程見煙不需要茶藝師,自己熟稔的衝泡分杯,有些好奇地問。

“喜歡。”程見煙給出肯定的回答,微微垂眸繼續著手裡的工作,她長睫毛微微顫動:“剛開始當老師的時候常常會被學生氣到,後來發現學習茶道,有助於情緒穩定。”

季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說:“我覺得你情緒一直挺穩定的。”

“記得麼,上學那時候我和人打架,你直接找教導主任過來了。”

這是季匪第一次主動提起過去的事。

程見煙愣了愣,隨後就想起他指的具體是哪件事情。

十年前,少年不但自己是個讓人頭疼的混世魔王,對待身邊的人也很是維護。

簡而言之,十分護犢子。

離九中不遠的位置有一所技校,和正經高中裡的風氣不同,那裡才是真正的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總之和九中的好學生是兩個世界的人。

偏偏兩所學校離得很近,因此時不時的就會發生一些摩擦。

穿著兩所學校校服的學生走在同一條街上,彼此的目光裡都是鄙夷且不屑的。

十七八歲,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

技校的學生覺得九中那些書呆子眼高於頂,瞧不起人,而九中的大部分學生覺得技校裡那些都是不學無術的小流氓,還喜歡惹是生非。

膽小的好學生一般見到了都繞著走,但總有些欠欠的,喜歡湊上去的人。

例如高中時有一個和季匪還有傅廈玩兒的不錯的男生,名叫王知遇,他不知道怎麼就和技校那邊的‘老大’發生口角,甚至發展到了拳腳相向的地步。

受了委屈,王知遇就跑回來和季匪哭訴了。

那時中二心爆棚到恨不得毀天滅地的少年,是會去追問前因後果,然後理智解決的人麼?

不會的,季匪得知有人欺負他兄弟,二話不說的就搞了一堆人過去,準備找回場子。

十七八歲的男生大概都有中二病,季匪找場子的方式不是直接打群架,而是和技校那邊的老大約了一場野球。

輸了的一方,要乖乖學狗叫。

這種懲罰方式,除了對自己極度自信到自負的季匪以外,也沒人敢提出來了。

季匪和傅廈是從初中開始一起玩兒到高中的,多年的默契擺在那裡,展現出來的水平當然碾壓技校那幾個臨時組的五人隊伍。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隻是技校那隊輸了,技校的老大卻拒絕之前說好的提議。

“你他媽才學狗叫,這招數也是人能想出來的?”他盯著季匪,冷冷嗤笑:“想的美。”

季匪的眼睛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如果是二十七歲的季匪,他壓根不會在意這些過家家一樣的屁事,但那是十七歲的季匪。

十七歲的少年,是戾氣最嚴重的時候——他聽了這話,一拳就揮上去了。

兩邊的人早就蠢蠢欲動,蓄勢待發,季匪的這一拳像是某種信號,一群少年都衝了上去。

群架向來是亂七八糟的,自己人都容易打到自己人,少年的唇角也不知道被誰從身後擦過來的指骨弄破,讓他下意識地皺起長眉。

眉宇之間的情緒陰鷙又暴力。

季匪手裡還拎著一根不知道誰扔過來的棍子。

他修長的手指緊了緊,頃刻間有種揮到眼前這位技校大哥腦門上的衝動。

畢竟打架這種事太容易上頭,血腥和暴力之下,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隻是,兩邊的人都沒有機會將衝動更加擴大一步。

因為兩方學校的教導主任開著車來勸架了。

再怎麼頑劣的學生,在未成年的年紀裡也抵抗不了來自於老師的壓製。

所有參與打架的學生都被狠狠教訓了一通,還被罰寫一千字的檢討,明天中午之前就得交上來。

還好不幸中的萬幸是沒造成人員受傷,所以不用請家長。

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辦公室時八點多鐘,正巧趕上高二的學生下完晚自習,教學樓和操場上一片漆黑的靜悄悄。

男生群裡不乏抱怨聲,包括季匪旁邊的傅廈。

“你說怎麼就讓教導主任知道了呢?還這麼巧兩邊都知道?”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真不爽,都沒打夠,那家夥還沒學狗叫呢……”

說著說著,幾個一起逃了晚自習的男生回到班級取書包。

本以為人都已經走光了的,沒想到燈還亮著。

在一排漆黑的教室裡分外顯眼,沒等走近,他們就都看見了。

“我靠,咱們班燈怎麼還亮著呢?還有人?”

“不會是老黃等著抓咱們吧?”

“艸,我可不想先被主任訓完再被班主任訓,兄弟們,我先走了。”

一行人說著,紛紛表示都不打算要書包了——反正他們晚上回家也不寫作業。

前赴後繼的紛紛開溜,包括傅廈。

到了最後,竟隻剩下季匪一個人站在長廊裡。

男生皺了皺眉,繼續向著班級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