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1 / 2)

次元壁這個東西吧,它碎第一次的時候,人的反應大概都是:夭壽了我次元壁怎麼裂了!

第二次的時候也還是會很震撼:我的媽怎麼還有啊!

但到了第三次的時候,我覺得那根震驚部的神經大概是麻了,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李狗嗨嘛,雖然也是案件橫行的世界,但裡麵除了三木的女兒紗織之外好像也沒誰死掉了——

當然,如果不算某些中之人的不當行為導致的社會性死亡的話。

和死神遍地走案件多如狗的死神小學生世界還有結局大家一起牢裡團建的殺人公寓比起來的話,李狗嗨的世界觀簡直不要太溫和,古美萌,是真的很萌啊。

*

我很快平複了心情,問那個不知道在劇裡有沒有露過臉的律師說你來找我乾嘛。

他說今天過來這裡是希望我能當被告方的證人出庭作證。

“我聽說林小姐先前也受到了死者大江的學術霸淩,我方希望請您出庭作證,證明大江生前的惡行。”

我聽了這個當時就把臉撂下來了。我問他你想乾什麼?證明了大江的學術霸淩然後呢?是不是要給犯案的青木申請酌情減刑?

我說這事兒不對吧?就算死者生前的確做過惡劣的事情,可青木先生選擇的方法明顯更惡劣,這難道可以被原諒嗎?而且我也是受害者誒!你這算什麼,讓我一個受害者給差點栽贓讓我背鍋的加害者辯護,你是覺得我沒腦子還是沒有心啊?

他跟我說林小姐你彆激動嘛。

我說我哪兒激動了啊?我是在跟你講道理,少給我扣情緒化的帽子。

他打著哈哈,繼續循循善誘道:你就不恨大江嗎?我聽說你就是因為得罪了大江,沒法在學術圈繼續混下去了,才跑到這裡開店的,這樣下去你甘心嗎?如果能證明大江的罪行,說不定你也能回到學術圈。

——你這麼說我就不乾了啊?弄得好像我是沒書讀才跑來開飯館的。

我已經開始有點惱火了,不太客氣地跟他說:“你丫放尊重點,開店是我個人選擇和外部原因無關。再說這和案子有啥關係?”

“那因為這個案子,青木雅鬥被判死刑對於您來說也無所謂嗎?因為您不肯提供真實客觀的證言,讓他失去減刑的機會,因此而死掉也無所謂嗎?就算他被您的不作為害死也無所謂嗎?”

“啪。”

安靜的室內響起一聲巨響,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重重拍在了桌上,震的上麵的盤子抖了三抖。

手臂有點麻,這下拍重了,掌心後知後覺地傳來了痛感。

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我是真的有被氣到,謝謝。

*

律師為了辯護會竭儘所能地搜羅有利的條件,這我可以理解,這原本就是律師的本職工作,但是,為了一個減刑的辯護,不惜跑到受害者麵前大放厥詞,甚至踩著人的痛腳把死刑犯的生死往我頭上扣,彆說職業道德了,這根本連做人的道德都沒有吧!

我張口就想罵人,腦內已經完全被美劇裡看過那些打碼詞刷屏了,但話到嘴邊我他媽發現日語裡罵人的話我就會一句八格壓路,還和現在這個場麵完全不搭。

啊啊啊啊氣死了!!!

*

田中太郎適時地攔在了我的前麵,沉著聲音,對那個披著人皮的律師說:“律師先生,請停止你的惡意道德綁架行為,否則我們會向你所在的事務所和檢方提出抗議。”

我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第一次發現,這個平時總是笑著的,很溫和的年輕人身上也會能具有如此強的壓迫力。

他在幫我說話,他在為我生氣。

衝上頭的熱血退散了些,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拉了拉田中太郎的衣袖,小聲跟他說了句我沒事,想了想,我又踮起腳,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他有些詫異地側頭看著我,似乎是在問我確實要這樣嗎?

我點點頭。

就這樣,搞起來。

*

於是田中太郎從我麵前抽身,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後廚,大堂裡隻剩下我和律師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田中太郎的話多少有那麼店威懾力,這會兒律師倒是沒再繼續叭叭他那些惡心的話,而我也整理好了思路。

我說:律師你啊,來之前看樣子也沒少做功課呢。知道我不喜歡有人死在我麵前,所以就用這個方式來刺激我是吧?

我說你缺不缺德啊?

缺不缺德啊。

是,我是不喜歡有人死在我麵前,我軟弱,我善良,我看不了這個,但是如果那家夥犯的錯司法裁定是死刑,那該負責人的是法官,是立法者,是犯了錯誤的他自己,是沒能找到合理證據來保證他合法權益的你。關我這個受害者什麼事?

同研究室的人那麼多你非得跑過來找我你損不損啊,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讓我出庭作證,還是想讓法官看到“就算是我這個受害者也在替他求情”這件事啊?

你想用我給他脫罪,想用我的善良來當他逃避懲罰的籌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大江對他怎麼樣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比對我更差,我都沒想過要動手,他會那麼做還往我頭上扣鍋,就是證明他是百分之百的主觀能動的蓄.意.謀.殺。

而且他可是現行逮捕,跟我念,現行逮捕,人贓俱獲,他,蓄.意.謀.殺,還妄圖侵犯我和我師姐的名譽權,來讓自己逃脫罪責,根本就是不知悔改,情節極其惡劣。

你的職責是維護被告的正當權益,但你告訴我,逃脫罪責算正當嗎?通過這種騙來的證詞換來的減刑算公正嗎?

你彆以為我是個外國人就好欺負,彆以為我日語不好就容易被你們這些擅長玩文字遊戲的訟棍糊弄,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公平公正,所以需要你們和檢方打擂台爭取最合適的量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會百分之百地堅守我的立場,一步也不會退。

所以彆來打我的主意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場庭審就算需要我出庭當證人闡述事實,我也隻會是檢方的證人,今天這事兒就當你沒跟我說過,你就哪涼快給我回哪去吧。

*

話的內容很長,我說了很久,語速不快,因為我一邊說著一邊還在想接下來的用詞。對麵那個律師幾次想打斷我反駁我,但我沒給他機會,完全強硬地把這一大段話都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那個律師似乎也終於放棄了抵抗,特彆是在聽說我會選擇當檢方證人的時候,他整張臉沉得好像能滴出水來,伸手去拿自己的公文包,作勢就想離開。

我伸手攔住了他。

我說怎麼著,你真覺得我這兒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啊?

我們呢,好歹也是個禮儀之邦,你既然來了,那我再好好給你上一課吧。

說著話,田中太郎也從廚房跑了出來,手裡還端著盤子,裡麵整整齊齊地碼著切好的小豆腐塊,上麵灑了小蔥段,旁邊還有一隻碗,裡麵裝的是調好的醬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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